第一反應便是太宗要談的便是中書令出缺一事,眉頭當即便是微微一皺,可也沒甚猶豫,揮手間便已將何歡打發了開去。

“殿下只管去,回頭下官自有分寸.”

見得李恪探尋的目光望了過來,陳子明當即便是淡然一笑,言簡意賅地便安撫了其一句道。

“嗯,子明且在此稍候,孤去去便回.”

李恪到底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並不想讓陳子明就這麼走了人,交待了一句之後,便即大步行出了御書房,緊著便往承慶殿方向趕了去。

“殿下,陛下剛睡著,您看……”李恪緊趕慢趕地到了承慶殿,卻愣是沒能見著太宗的面,這才剛到寢宮門口呢,就見趙如海已是疾步迎上了前來,小心翼翼地稟報了一句道。

“既如此,那小王便在此處候著好了.”

一聽太宗居然睡著了,李恪第一個反應便是不信,可問題是不管他信還是不信,都斷然不能驚擾了太宗的睡眠,無奈之下,也只能是老老實實地恭候在了寢宮的外頭,當然了,與此同時也沒忘了著人緊著將此等蹊蹺事報給了陳子明。

“睡著了?唔……”聽得了李恪差遣來的小宦官之稟報,陳子明也同樣為之愕然不已,一時間也真就有些搞不懂太宗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啥藥來著。

“還請公公再多辛苦一趟,轉告殿下一聲,就說下官有些政務待辦,且就先出宮去了,請殿下只管放心候著便好.”

於陳子明想來,太宗或許是真的睡著了,畢竟年事已高,又喝了酒,午後睏倦難免,可也可能是緩兵之策,為的是拖住李恪,給長孫無忌製造出個運籌的機會,二者皆有可能,可不管究竟是怎麼回事,在李恪已然無法脫身的情況下,他陳子明自是不能也被陷在宮中,終歸須得有人在外頭主持大局方才是正理。

“諾!”

那名小宦官能被李恪在這等敏感時分派回來傳信,自然是忠心無二之輩,儘管對於陳子明所言之用心並不甚了了,可卻絕對不會多問,恭謹地應了一聲,便徑直趕回承慶殿,自去回稟李恪不提……“稟大人,來濟、來大人來了.”

尚書省的辦公室中,剛趕回來的陳子明正打算吩咐陳重去打探一下朝野之異變,卻不曾想他自己才剛入了座,就見一名隨員已是疾步從外頭行了進來,緊著便稟報了一句道。

“請罷.”

眼下這節骨眼上,陳子明最缺的便是時間,實在是不願在這等敏感時分接見屬下,奈何來濟的地位卻容不得陳子明輕忽了去,縱使不甚情願,可陳子明到底還是沒拒絕其之請見。

“諾!”

聽得陳子明有所吩咐,那名前來稟事的隨員自是不敢稍有遷延,緊著應了一聲,匆匆便退出了辦公室,不旋踵,便見眉宇間隱約透著憂慮之色的來濟已是疾步從屏風處轉了出來。

“下官見過大人.”

來濟雖是心事重重,但卻絕不敢在陳子明面前失了禮數,行禮間依舊是一如往日般恭謙。

“免了罷,來大人此際前來,可是有甚要務麼?”

陳子明此際正值心煩意亂之時,儘管表面上鎮定一如平常,可實際上心中卻已是有若滾開的水一般,哪有甚閒心跟來濟說啥無甚營養的寒暄話語,一開口,便已是直奔了主題。

“啟稟大人,下官先前剛聽到些流言,只是不知真偽,因茲事體大,不敢隱瞞,特來向大人稟明.”

來濟在陳子明手下辦差已有些年頭了,自是清楚陳子明的性子,這一聽陳子明如此問法,心頭自不免便是一沉,可一想到中書令之缺,來濟也就顧不得那麼許多了,硬著頭皮地便出言稟報了一句道。

“哦?來大人都聽到了些甚來著?”

一聽來濟開口說到流言,陳子明的眉頭當即便是一揚,寒著聲便追問道。

“回大人的話,外頭傳言極多,有說吳王殿下已具本保薦禮部尚書殷元出任中書令的,也有稱陛下已圈定了司徒大人為中書令的,更有稱中書令一職非許敬宗莫屬的,眾說紛紜之下,已是滿城沸沸揚揚,朝中人心動盪,此恐於朝綱有大不利焉.”

聽得陳子明語氣不善,來濟的臉色不由自主地便是一白,然則為了探知個準信,他還是咬著牙關,將所聽到的流言稟報了出來。

“人云亦云耳,皆謠傳罷了,一切自有陛下聖裁來,大人只管不信便好,且先去忙罷.”

以陳子明之睿智,自不會不清楚來濟此時說這麼些流言的用心之所在,無非是來探根底罷了,說穿了,是他來濟自己也想著能進位中書令罷了,對此,陳子明雖是心知肚明,卻並不打算說破,也自不會給其甚準信,僅僅只是不動聲色地點評了一句,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逐客之令。

“諾!”

對於陳子明給出的這麼個答覆,來濟自不會感到滿意,奈何陳子明都已將話說到了這麼個地步,他也自不敢再多羅唣,也就只能是無奈地應了諾,怏怏地就此退出了房去。

嘿,還真都跳出來了!來濟的心思,陳子明可以理解,但凡是當官之人,又有誰不想進位宰輔之尊的,便是他陳子明自己,當初為了能進位侍中,同樣也沒少下死力去鑽營,此雖是情理中事,可放在眼下這等敏感之時節,那就有些不合時宜了的,倒不是來濟沒能力與資歷去追求宰輔之位,實在是眼下的中書令之爭已然涉及到了奪嫡之成敗,根本不是來濟這等角色可以參與其中的,一個不小心之下,別說更進一步了,鬧不好就得被一擼到底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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