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線,至於隸屬於其的其餘六座城麼,竟是毫無顧忌地全都放空了去。

隔著黑布的另一方,手持藍旗的蘇定方佈陣的速度雖比侯君集要慢了一些,卻也慢不了多少,就在侯君集佈陣完畢後不多久,蘇定方也已是擺好了陣型,只不過他所佈置出來的陣型有些古怪,前方就只放了些少量的騎軍,大量的部隊全都分散在沙盤兩側,至於主城麼,卻僅僅只留下兩萬步軍守城,沿途諸城也同樣沒留下太多的兵力,大體上一座城就只留了三千步軍而已。

“推演開始!”

陳子明就站在沙盤的側面,自是能瞧得清雙方的佈陣情況,待得見二將先後部署完畢,也就沒再多等待,一揮手,已是高聲宣佈了一句道。

戰事一經開始,雙方几乎同時派出了偵騎,全力偵查對方的佈陣情況,兩面黑布不斷地被掀動著向後退去,露出了雙方第一線之陣容,這一見蘇定方前線兵力薄弱,侯君集自是不肯放過旗開得勝之好彩頭,毫不猶豫地便揮軍發起了進攻,很快便將戰線推進到了蘇定方所有的第一座城下,一番攻城戰下來,侯君集以付出六千兵力的代價,全殲了守城軍三千,而後又勢如破竹地連下了三城,再有兩道城關便可直抵蘇定方之主城,從盤面上看,氣勢如虹的侯君集似乎佔據了上風,不過麼,他卻並未冒險急進,無他,概因連番激戰之後,他猛然發現蘇定方的主力居然不曾露過面,戰線所至之處,遇到的都是零星的小部隊,這顯然有些不太對味,唯恐中伏之下,侯君集並未再向前猛攻,而是一邊派出重兵掩護糧道,一邊偵騎四處,試圖找出蘇定方的主力之所在。

侯君集警醒得倒是不慢,可惜還是遲了,就在他屯兵於藍方第三座城中之際,卻見沙盤兩邊兀自被黑布遮掩著的兩處山地中,兩大股騎軍突然暴起,急速地殺向了侯君集的後方,緊接著,還是沙盤兩邊的空地處,又是兩大股步騎聯合的部隊洶湧而出,急若星火般地衝進了侯君集一方的腹地,區區十數步而已,便已連取侯君集的五座空城,前鋒赫然已逼近了侯君集的主城,與此同時,黑布後頭一陣變動之後,兩路騎軍突然殺出,但卻並未直闖侯君集的主營,而是就在其營前左右兩側遊蕩著。

戰局至此,對侯君集來說,已然是不利到了極點,後方被抄,前方還有堵截,儘管握有的兵力依舊雄厚,可一來無法及時回援主城,也難以急速衝至蘇定方之主城,明擺著便已是進退維谷之窘境,更為麻煩的是蘇定方原先陷落的三座城都已在敗亡之際行了焚城之舉,大軍即將面臨著無糧可用之危險,當然了,勝機也不是沒有,畢竟侯君集的主城有著四萬步軍在,防守的力量相對雄厚,若是能搶在己方主城陷落之前拿下蘇定方的主城,勝負立馬便得就此易手了。

強攻!侯君集飛快地審視了下盤面,見蘇定方的主力已全都進入了自家腹地,留守的兵力最多不會超過四萬,立馬便橫下了一條心,集結起全部的主力急速向前推進,打算與蘇定方發動對攻戰,來個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侯君集的選擇不能算錯,畢竟他的主力大軍離蘇定方主城已近,怎麼算都能搶在蘇定方對己方主城發起攻擊前贏得最終攻城戰的勝利,這等想法無疑是美好的,可惜現實卻是殘酷的,就在侯君集調重兵向前挺進之際,蘇定方突然拉開了黑幕,放出了絕殺之招——洪水!早在佈陣之際,蘇定方便已築堤攔河,蓄足了水量,就在侯君集大軍前壓之際,蘇定方只輕輕移去了代表堤壩的樹枝,大水便沿著山谷直衝侯君集的大軍,旋即,原本只是在其大軍兩側遊蕩來去的兩支規模不大的騎軍趁機發起了攻勢,頃刻間,侯君集的大軍便已被判定失去了戰鬥力,至此,哪怕侯君集的主城兀自還在,卻已是註定輸掉了全域性,再無絲毫扳回之可能,一見及此,侯君集雖是心有不甘,卻也只能是陰沉著臉地扳倒了主城上的紅旗,宣告此戰徹底慘敗。

“藍方勝!”

隨著侯君集的投旗認輸,陳子明立馬便高聲宣佈了推演之結果。

“哈哈……,好,二位愛卿所演練之對局果然精彩無比,都辛苦了,且自先下去休息罷.”

戰局是結束了,然則太宗卻並未宣佈軍事學院副院長之歸屬,也不曾對二將的戰略戰術加以點評,僅僅只是笑著一揮手,就此下了逐客之令。

“陛下聖明,臣等告退.”

甭管心中究竟作何想法,值此太宗有令之際,侯、蘇二人都必須照著行事,此乃題中應有之義,卻也無甚可多言處。

“父皇,此番之兵棋推演果然精彩紛呈,侯大人攻勢如火如荼,不可謂不迅猛,奈何卻不免有些個顧頭不顧尾,盲目冒進,以致一敗塗地,由此可見蘇烈武略之高,遠在其之上,正應是軍事學院副院長之不二人選,還請父皇明鑑則個.”

眼瞅著蘇定方大勝了一場,李泰得意之餘,也自起了趁熱打鐵之心思,待得侯、蘇二人方才剛一退出兩儀殿,就見其已是大步從旁閃了出來,高聲地提議了一句道。

“父皇,兒臣以為四弟所言殊有不妥之處,兒臣觀這兵棋推演之道看似玄妙無比,可實則卻難堪大用,無他,概因兵將之素質有差,殊難一概而論,光憑此道定人武略高下,實有失偏頗也,難言可取.”

一聽李泰這般說法,太子登時便急了,緊著便站了出來,亢聲進言了一番。

“太子哥哥此言大謬也,願賭自當服輸,事後胡謅抵賴,怕不是君子所應為罷?”

李泰眼下佔據了上風,哪肯讓太子就這麼胡攪蠻纏了去,也不等太宗有所表示,便已是一瞪眼,毫不含糊地頂了太子一把。

“四弟何出這等草莽之言,須知此社稷大事也,豈能兒戲之,荒謬!”

李承乾眼下就是一輸紅了眼的賭徒,怎麼也不肯放過翻盤的機會,哪怕明知食言而肥不是君子之道,卻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但見其端起太子的架子,氣咻咻地便呵斥了李泰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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