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站出來高唱讚歌,群臣們的亂議之聲頓時便更噪雜了幾分,然則許敬宗卻根本不為所動,沒旁的,概因許敬宗自家事情自家清楚,他所贊同的不是陳子明之提議,而是要向李恪表忠心。

“陛下,微臣也以為劃省而治確係良方,可解我大唐之隱憂,奠定我大唐社稷萬世永固之基礎,宜速行之.”

群臣們喧譁之聲剛起,又一名紫袍大員站了出來,赫然是當今吏部尚書李恆。

“荒謬至極,此下下之策也,若行之,必致朝野大亂,老臣誓死不敢苟同!”

有了許、李兩位大員的力挺,朝議傾向似乎已趨近明朗,諸般臣工中見及得快者也自蠢蠢欲動了起來,然則不等眾人有所表示,卻見一名紫袍大員昂然站了出來,滿臉怒容地便怒叱了一嗓子,眾人循聲望去,這才發現站出來的竟然是前不久方才剛被調回京師任太僕寺卿的前吏部尚書杜楚客——杜楚客本是濮王李泰一黨之中堅,雖不曾參與到李泰與長孫無忌的武裝叛亂一事中去,卻也不免因此受了牽連,被貶去了靈州任刺使,一去便是三年餘,去歲年底,因擊潰西突厥的一次挑釁而立了功,得以在今春調回了京師,出任太僕寺卿一職。

“哦?卿既以為不可行,那便說說不可行在何處好了,朕聽著呢.”

對杜楚客這個曾經的宿敵,李恪自然是沒啥好感可言的,可也知曉此老生性耿直,雖是李泰之故舊,卻並非亂臣賊子,故而在清算時,並未對其加以重懲,僅僅只是貶去地方上了事,值其有功之時,也不吝賞賜,甚至給了其回朝為官之機會,然則這僅僅只是李恪向天下人表明自個兒博大胸襟的手段而已,並不意味著李恪便真的原諒了當初杜楚客給自己造成的那些麻煩事兒,而今,見得杜楚客又在這等緊要關頭冒出來高唱反調,李恪的心中當真不爽到了極點,只不過礙於場合,不好發作出來罷了,可問話的語調裡卻已是不可避免地帶上了三分的寒意。

“陛下明鑑,微臣以為不妥之處有三:其一,我大唐行的乃是漢制,以州治縣,既可令地方發揮自主之優勢,又可防地方尾大不掉,若以省而治州縣,卻恐地方勢力膨脹過巨,以致太阿倒持,此不得不防也;其二,天下承平已久,百姓安居樂業,此正是我大唐行漢制之功也,驟然更易之,必有大亂,於社稷實有大不利焉;其三,微臣觀此劃省而治之策看似精巧,實則極易為野心者所利用,倘若諸省皆是奸佞之私人,傾覆之禍怕不遠矣,豈可不防哉!”

杜楚客本性固執無比,身為漢制的堅定擁護者,哪怕明知李恪對自己別有看法,他也自不管不顧,慷慨激昂地便陳詞了一番。

“嘿,卿倒是一派公心麼,有趣,還有何人與杜卿是一樣想法的,且都站出來好了.”

杜楚客倒是說得正氣凜然不已,可李恪卻是越聽臉色越難看,不過麼,倒是不曾急著發落杜楚客,而是冷然環視了一下群臣們,語調森然地發問了一句道。

死寂,一派的死寂!儘管有不少朝臣心裡頭贊成杜楚客之所言,可眼瞅著李恪神情不對,又有誰敢在此等時分冒出來力挺其的,保持緘默也就成了諸般臣工們的不二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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