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給陳子明答覆,而是召集諸般宰輔們細細商議了一回,最終準了陳子明之所請,換而言之,夏州一案的最大贏家不是發起攻勢的太子,也不是僥倖過關的魏王,而是根本就不曾在朝堂上出現過的吳王李恪——不經意間,吳王一系的官員們已是悄然在朝廷裡紮下了根,儘管目下實力尚不足以跟太子以及魏王相抗衡,可潛力卻是極大,假以時日,必然會有一番大作為。

時光荏苒,一轉眼,中秋將至,大半年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朝廷喜訊頻頻——先是工部那頭上本言稱,經年餘之勘探,已查明煤炭礦場多處,幾乎各省皆有,尤以山西為最,證實了陳子明當年所上之本章無虛,太宗為之龍顏大悅,下詔嘉獎工部諸般有功之臣,並著工部即刻規劃開採事宜,以進一步推廣煤炭取代柴禾、木炭之事宜;緊接著,西線捷報傳來,侯君集揮軍於五月初進抵高昌,一戰破其國都,十日滅其國,太宗喜,下詔犒賞三軍,並在高昌故都立都護府,留軍五千守之,著侯君集率衛軍凱旋,其餘各州之軍各歸治所,貞觀十四年八月十一日,侯君集率衛軍主力進抵京郊,太宗令太子率文武百官郊迎之。

嗯?怎麼這廝也在?身為大理寺卿,陳子明已然是朝廷高階官員之一,自然是須得隨太子一道去郊迎的,當然了,他也就只打算去走個過場罷了,本也無心去迎奉侯君集那等小人,故而,人雖站在文臣序列的前排,可明顯卻是心不在焉,也就只是百無聊賴地熬著時間罷了,然則在一眼瞄到一熟悉的人影之後,陳子明便有些難以淡定了,無他,概因那人赫然正是其弟陳鎮——自打當初在徵吐谷渾一戰見過面之後,這都已是七年過去了,陳子明始終不曾主動去打探過其之下落,也不曾關注過其,只聽聞其似乎是在李大亮的手下任職,卻不曾想此番竟跟著凱旋大軍回了長安,還居然已經是正五品上的郎將了,這等升官速度雖不及他陳子明,可也算得上是近年來罕有之迅速了的。

“喲,這不是子明嘛,哈哈哈……,先前侯某還唸叨著能遇到子明就好了,不曾想還真就見著了,好,好啊.”

儘管狐疑於陳鎮的提升之迅速,然則陳子明卻並不打算在此際去深究,也不想去跟侯君集套甚近乎,只想等著郊迎儀式過完便即走人了事,卻不曾想侯君集並不打算讓陳子明就這麼低調下去,這不,趁著賜宴尚未開始的空檔,侯君集撥開一眾拍馬奉承的朝臣們,得意洋洋地便行到了陳子明的面前,哈哈大笑地寒暄了一句道。

“侯大將軍凱旋而歸,乃我朝大喜之事也,陳某豈敢不來迎候.”

這一見侯君集那等小人得志的嘴臉,陳子明的臉色雖依舊不變,可心中卻難免有些著惱,只是這當口上,卻是不能跟侯君集這等凱旋之統軍大將有所衝突的,故而,陳子明也就只是不亢不卑地回了一句了事。

“哦?哈哈哈……,好說,好說,啊,對了,侯某給子明介紹個少年英才,能力之強,可不在你子明之下啊,陳鎮何在!”

侯君集就是特意來打陳子明的臉的,自然不會因陳子明那等淡定之氣度而有所更易,但聽其哈哈大笑了好一陣之後,突然運足了中氣地斷喝了一嗓子,頓時便將所有正四散在周邊閒扯的諸般人等全都驚動了。

“末將在!”

侯君集這麼一聲斷喝之下,立馬便見陳鎮昂然地從將領群中昂然而出,朝著侯君集便是一個乾脆利落的軍禮,還別說,這廝身材魁梧不在陳子明之下,再穿著身亮晃晃的明光鎧,賣相當真不錯得很,只這麼一亮相,頓時便引得在場的諸般朝臣們皆為之頷首不已。

“陳鎮,你家兄長在此,還不趕緊前去見個禮.”

侯君集擺明了就是要狠狠地噁心一下陳子明,這一見眾朝臣們全都看了過來,心中自不免更得意了幾分。

“諾!”

陳鎮素性奸詐過人,儘管是臨時被侯君集喚了來的,可只一聽侯君集那陰陽怪氣的語調,又怎會不知侯君集這就是要打陳子明的臉,心中只一動,便已是有了主意,但見其高聲應了諾之後,這才滿臉堆笑地看向了陳子明,假模假樣地便要行上個大禮,不過麼,也就只是個動作而已,很快便又停了下來,伸手一拍額頭,一派懊惱狀地開口道:“大哥在上,小弟本該大禮參拜的,奈何甲冑在身,全不得禮數,索性就不行也罷,回頭補上好了.”

“哈哈哈……”陳鎮那等作怪的表演一出,侯君集當即便放肆地大笑了起來,不禁是他,圍觀的不少將領以及朝臣也都跟著鬨笑不已,至於太子麼,也沒出言為陳子明解圍之意,就這麼笑眯眯地端坐著不動,顯然也是等著要看陳子明的好戲了的。

“好說,好說,陳將軍與本官雖是早已分家,可到底是同根同源,說起來算是自家兄弟,虛禮行與不行都無所謂,有心才是真情意,補禮就不必了,陳將軍有空來本官府上走動走動便好.”

陳子明在宦海里可是打混了多年,如今又高居大理寺卿之位,乃朝廷重臣之一,在這等當口上,自然是不能跟陳鎮一般見識的,哪怕心中其實不爽得很,可臉上卻依舊是一派的從容淡定,不動聲色的幾句話便已扯開了自身與陳鎮之間的關係——說是還算兄弟,可明擺著就是在說彼此已是陌路人了,禮不禮的,都是子虛烏有之事而已,渾然不值得計較那麼許多。

“大哥既是有所吩咐,小弟遵命便是了,改天自當前去拜謁.”

這一見無法用言語激怒陳子明,陳鎮的眼神裡當即便掠過了一絲精芒,倒是沒再作出甚不堪的舉動,僅僅只是笑著回應了一句了事,無他,陳鎮能升到郎將之位,確實靠的是侯君集的提拔,然則他要再想往上走,就不是侯君集可以幫得了忙的了,以陳鎮之狡詐,自然不會傻到在這等頂級朝臣都在場之際作出太過分的舉動,故而,哪怕侯君集都已是皺起了眉頭,他也不肯再以言語挑釁陳子明,丟下句交代之後,便即退到一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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