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勇士,靠的就是一手好槊法,更兼力量極大,等閒人根本連他一槍都接不下來,可此際方才一出手,就發現對面那員大唐將領的槍速比他還要快,而且快了不止一線,他的槍才剛刺到半途,對方的槍赫然已快刺到自己的胸膛了,大吃一驚之下,哪敢再將招式放盡,忙不迭地一扭腰,順勢一撥手中的長馬槊,一個斜挑,試圖將對方的馬槊挑開。

“鐺……”慕容嚴的反應確實不慢,也確實挑中了,但卻並未似其所想的那般能盪開陳子明攻殺過來的馬槊,只聽一聲金鐵之音大作中,慕容嚴的雙手虎口猛然被震得開裂,再也握不住槊身,只見他手中的馬槊已被震得向後倒飛了開去,重重地撞在了馬首上,直到此時,慕容嚴才發現自己不單槍速上不及對手,力量上更是跟對手差得太遠了些,心中當真是驚悸交加,後悔不已,可惜這等後悔來得太遲了些!“噗!”

沒有絲毫的意外,陳子明的馬槊毫不容情地便刺穿了慕容嚴的胸膛,其身上的皮甲就跟紙糊的一般,壓根兒就沒起半點作用。

“吼!”

一槍刺殺了慕容嚴之後,陳子明並未就此收槍,而是怒吼了一聲,雙臂一用力,生生將慕容嚴的屍體挑上了半空,那等驚人的力道一出,正自衝殺而來的吐谷渾官兵們頓時全都為之心驚膽戰不已,紊亂也就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殺,再殺!挑飛了慕容嚴的屍體之後,陳子明的馬速絲毫不減,有若蛟龍出海般地便衝進了亂軍之中,精鋼打造的長馬槊四下橫掃,當真是挨著就死,擦著就傷,直殺得鮮卑士兵們心膽俱碎,而緊跟在陳子明身後的唐軍官兵們則是精神振奮不已,一把把唐刀左砍右劈,所過處,人頭滾滾落地,儘管兵力只有鮮卑人的一半,可卻殺得鮮卑人死傷慘重不已,根本就無力阻擋住唐軍的衝擊之步伐。

“跟我來,衝,活捉敵主帥!”

慘烈的對沖過後,第二撥衝上來的鮮卑騎兵也就此潰散了開去,前方就只剩下慕容明博所率的五百親衛隊,一見突圍的機會就在眼前,陳子明自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也沒去理會那些四散了開去的亂兵,更不管從兩翼包抄了過來的鮮卑騎兵已接近到了離唐軍不足一里之地,拼力地嘶吼了一嗓子,率部有若奔雷般地直取敵帥旗所在處。

“放箭,射死那廝,快放箭!”

慕容明博壓根兒就沒想到自家第一勇士居然如此輕易地便死在了陳子明的槍下,當即便被震懾得渾身狂冒虛汗,正自心驚不已間,冷不丁見渾身是血的陳子明已率部直衝而來,下意識地便要退避三舍,只是再一看己方的兩翼追擊部隊已然將到,又改變了主意,這便打算拼死擋住陳子明所部之去路,哪怕付出一定的代價,也要將這支唐軍小部隊圍殲當場。

“嗖,嗖,嗖……”鮮卑人乃是遊牧民族,騎射能力自然不差,慕容明博方才一聲令下,起手下五百親衛已是齊刷刷地彎弓搭箭,將密集的箭雨劈頭蓋臉地向陳子明罩了過去。

“吼!”

面對著如蝗般爆射而來的箭雨,陳子明不得不拼命了,概因此際危機並未解除,他不能退,甚至不能躲,唯有全力向前衝,搶在敵兩翼追上來前殺散這最後一撥的鮮卑騎兵,方才能率部衝出重圍,故而,哪怕明知負傷難免,可陳子明還是隻能拼上一回了,但聽其一聲大吼,手中的精鋼馬槊全力舞動了起來,拼命地格擋著箭雨的洗劫。

“嗯哈!”

陳子明的槊法是很強,力量也足,馬槊運轉如飛之下,也確實將絕大部分射向他的羽箭蕩了開去,可百密終歸有一疏,如此密集的箭雨根本就難以全部掃清,最終還是有三支羽箭射在了陳子明的身上——左肩著了一箭,左邊大腿上更是連中兩箭,當即便疼得陳子明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至於原本緊跟在陳子明身後的唐軍士兵們也有多人中箭,更有二十餘人就此跌落了馬下,損失比起接連兩番的對沖廝殺來,居然還要略大了一分。

“跟我來,接著衝!”

儘管身上疼得厲害,然則陳子明卻並未因此放慢馬速,嘶吼連連地依舊向前狂衝不止。

“撤,快,向左撤!”

眼瞅著陳子明有若魔神般地直衝而來,已然來不及射出第二輪羽箭的慕容明博所部親兵顯然是沉不住氣了,竟是不敢迎戰,簇擁著慕容明博便往戰場左側逃了開去。

“不要戀戰,跟上,跟上!”

這一見慕容明博逃了開去,唐軍突圍的道路也就此閃了出來,陳子明也自不敢去追擊逃走的慕容明博所部,率部呼嘯著便衝進了茫茫大草原。

“追上去,都給我追上去!”

好好的一場伏擊戰居然打成了這般模樣,慕容明博當真氣得鼻子都歪到了一邊,這一見唐軍要逃,自是不肯罷休,咆哮著率部便死追在了唐軍的身後,這一追便一直追到了天黑,徹底失去了唐軍的蹤影之後,慕容明博方才不得不悻悻然地收了兵……“大人,您忍著點啊.”

夜幕已然降臨,追兵早已被甩遠,陳子明所部也就沒再狂奔,而是在一座無名小湖便停了下來,準備生火造飯,至於陳子明本人麼,卻須得先處置一下中箭的傷口——陳子明的皮甲里加墊了一層的絲綢,能有效地阻擋箭頭的入肉深度,故而三箭都不曾傷到骨頭,可縱使如此,創口也自不小,鄭真親自動手,幫著陳子明取下了入肉的箭頭,又取來了金創藥,敷在了陳子明的傷口上,當即便疼得陳子明呲牙咧嘴不已。

“好了,某沒事,老哥卻去看看兄弟們,順便將各隊隊正都叫了來,開個會!”

這尼瑪的是真疼啊,兩世為人還是第一次嚐到中箭的滋味,陳子明疼得可是直冒虛汗來著,只是唯恐亂了軍心,強行忍了下來,並不曾慘嚎,僅僅只是故作鎮定地吩咐了一句道。

“諾!”

鄭真原本對搶了他的指揮權的陳子明還是有著些微微的不爽之心的,可經此番一戰,卻是徹底心服口服了去,沒旁的,今兒個一戰若不是因著陳子明的神勇以及當機立斷,全軍覆沒乃是必然之事,此際對陳子明的交代,自是不會有半點的情緒,恭謹地應了一聲,便自去排程相關事宜不提。

“各隊都先報個人數好了.”

鄭真去後不多久,就已是領著五名隊正趕了來,眾人圍著火堆方才剛坐下,陳子明便以低沉的聲線下了令。

“稟大人,甲隊現存一百三十九人,箇中傷者十八,皆輕傷.”

“稟大人,乙隊現存一百三十一人,箇中傷者二十一,輕傷十九,重傷二.”

“稟大人,丙隊現存一百四十二人,箇中傷者十七,重傷三人,餘者皆輕傷.”

……一番計數下來,陳子明的心當即疼得個不行,此無他,扣除留在哈城的後勤人員外,出征時的七百八十二人,經此一戰,赫然折損了一百一十二人,另有無法再戰的傷者十數人,可戰之兵就只剩下六百五十餘了,這還不算,所有的輜重連同帳篷等物盡皆丟了個乾淨,所有人都只剩下隨身乾糧,就算再省吃儉用,也就最多能支撐四天而已,問題顯然嚴重了去了。

“大人,卑職以為今日一戰頗有蹊蹺,那幫鮮卑人似乎早有準備,知道我軍要來,這顯然不對勁!”

甲隊隊正孫濤乃是老偵騎了,參與過多番戰事,經驗自是豐富得很,頭一個便提出了今日一戰的疑點之所在。

“老孫頭這話說得在理,若非事先得知我軍要來,那幫鮮卑佬怎會作出三面埋伏之安排,肯定有內鬼!”

“是啊,應該是有內鬼,不然不致於如此.”

“他孃的,到底是何人出賣了我等,查,徹查到底,叫老子知道了是哪個龜兒子乾的,定要活扒了那廝的皮!”

……孫濤話音一落,柳五等人也都跟著鬨鬧了起來,現場頓時便是好一通子的噪雜。

“好了,都靜一靜,聽大人的.”

鄭真雖也同樣有所懷疑,可一見陳子明並未開口言事,而是眉頭微皺著,顯見心中另有想法,這便一壓手,止住了眾人的鬧騰,將決定權交到了陳子明的手中。

“不必查了,此事斷不是我營中兄弟乾的,至於真相如何,戰後自然可知,而今之計,當是如何應對眼下之難關,對我部之任務,各位老哥有甚想法,且就都說說好了.”

內鬼麼?應該是有的,從今日的埋伏情形看,吐谷渾人明顯早就料到了己方所部的行蹤,若非得了內應的通報,又怎可能做出這等針對性如此之強的部署,問題是此際絕對不能在營中排查,否則的話,不單查不出真相,反倒會令官兵們彼此猜忌,於解決眼下的難關毫無補益之處,這等蠢事,陳子明自然不會去幹,這便一揮手,輕巧的幾句話便將事情先擱置到了一旁,順帶著點出了此番議事的主題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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