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十字路口之際,就聽頭頂上突然響起了一聲冷厲的斷喝之聲,剎那間,數百支鋼箭便已從街道兩側的民房頂上暴射而下,可憐眾御林軍將士正自跑得氣喘吁吁呢,根本不曾提防到會有這等襲擊,當即便被射倒了一大片,人吼馬嘶聲頓時便暴響了起來。

“殺賊啊!”

“活捉王世惲!”

“王世惲休走,留下頭來!”

……還沒等王世惲所部將士從突然遇襲中醒過神來,十字街的兩端巷子裡突然衝出了不少士兵,呼啦啦地便往亂成一團的御林軍將士殺了過去。

“撤,快撤!”

王世惲命倒是挺硬的,在先前那番箭雨的洗劫下,雖是中了兩箭,卻並未受傷——一箭斜斜地射在了其護心鏡上,結果被彈飛了開去,還有一箭則是中正其頭盔,射斷了盔纓,而王世惲本人卻是毫髮無損,縱使如此,他也已是被嚇得不輕,再一看暗夜裡也不知有多少兵馬正自殺來,哪敢應戰,一擰馬首,瘋狂地便往皇城方向狂逃了去,至於手下將士的死活麼,他已是顧不得那麼許多了的。

王世惲說到底也就是沒經歷過真陣仗之人,之所以能竊據高位,靠的只是王世充的提攜而已,平常時倒也人五人六地蠻像那麼回事兒,真遇上了事,無能之輩的原形當即便畢露無疑了,他這麼一撤不打緊,鄭國追回人質的希望也就徹底落到了空處,倘若他能沉得住氣的話,便能發現所謂的襲擊者其實只有七百餘人而已,除了在兩側民房上用手弩偷襲的兩百餘華軍特戰隊之外,那些從巷道里衝出來的伏擊者不過都是各府的家丁罷了,人數看著是不少,可戰鬥力其實低得可憐,只要王世惲有勇氣迎戰,近五千的御林軍完全可以一口氣沖垮伏擊者的攔截,到那時,逃得並不甚遠的數千人質也就再無逃脫之可能了的。

“前面的可是李應明、李將軍麼?”

擊潰了王世惲所部之追兵後,牛德也自不敢追殺過遠,很快便即收攏了手下兵馬,飛快地順著長街追上了緩緩而行的人質大隊,與常何所部合兵一道,護送著眾多的人質趕到了東城門處,而此時,東城門上下早已戒備森嚴了,然則牛德卻並未有絲毫的驚慌,在離城門百餘步的距離上便即一壓手,止住了大隊人馬的前行,他自己卻是不慌不忙地走向了警戒線處,衝著一名身材高大的將領一拱手,語調平和地發問了一句道。

“末將正是李應明,牛將軍,你們可算是到了,事可順否?”

李應明同樣是出自瓦崗軍的將領,也同樣是早就已暗中歸降了帝國的,此番奉命把控東城,以接應人質大隊的撤離,早在東城門處等候多時了的,這一見牛德已到,緊繃著的心絃當即便鬆了一大半。

“人質皆已救出,王世惲雖已敗退,然恐須臾便會調大軍再來,還請李將軍早開城門,隨牛某一道撤向偃師.”

儘管知曉李應明是自己人,可在不曾脫險之前,牛德卻是一刻都不敢鬆懈的,又哪有心跟李應元多拉呱,緊著便催請了一句道。

“好!開啟城門!”

李應明雖是有心跟牛德這個天子愛將多套些近乎,可也知曉此時不是扯淡之場合,也自沒再多言羅唣,一揚手,便已下了命令,自有守在大門前的將士轟然應了諾,七手八腳地卸下了門栓,麻利地將兩扇緊閉著的城門推了開來,須臾之後,李應明所部兩千步軍便與牛、常二人所部合兵一道,護送著數千人質行出了東城門,一路向偃師方向急趕而去……“嗚,嗚嗚,嗚嗚……”卯時末牌,天才剛矇矇亮,一名在偃師南城牆上輪值的哨兵突然發現宛洛大道上似乎有動靜,趕忙揉了揉有些痠痛不已的雙眼,再定睛一看,登時便倒吸了口涼氣,沒旁的,只因大道的遠端赫然有著一彪軍正自洶湧而來,儘管距離尚遠,看不清具體之規模,可光是目力所能及處,便可知衝來的軍伍絕對不在少數,心一慌,也自顧不得那麼許多,一把抄其腰間的號角,拼命地便狂吹了起來,剎那間,原本寧靜祥和的偃師城頓時便陷入了一派兵荒馬亂之中,一隊隊被驚醒過來的守軍將士亂紛紛地便從藏兵洞或是軍營裡狂奔而出,在各級將領的口令聲中,急速地衝上了城頭,緊張地注視著正自高速逼近而來的華軍大隊兵馬。

“傳令:前軍繞城轉向西城,著孟明即刻率三千騎兵向洛陽搜尋前進,中軍、後軍隨本督於城下列陣!”

華軍殺來的兵馬極多,足有五萬之數,領軍大將正是徐世勣,但見其揮手間便已連下了數道命令,旋即便見滾滾而來的華軍大隊人馬很快便衝過了架在洛水河上的便橋,兵分數路,從兩面將偃師城半包圍了起來。

華軍這等看似準備強攻的架勢一出,城頭守軍將士無不為之心驚肉跳不已,即便是主將郭慶也自不例外,一張黑臉上滿滿皆是驚疑不定之聲色,沒旁的,只因他早被華軍的強悍戰鬥力給打怕了的,根本就沒信心能擋得住華軍之強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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