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跳出來請命打先鋒,可自打張八嶺一戰被孟武所部摧古拉朽般擊潰之後,趙啟晟到如今都還沒能從慘敗的陰影裡走出來,這一聽王雄誕要跟華軍正面而戰,心登時便虛了,趕忙從旁進諫了一番。

“吾意已決,九弟若是不願戰,那就去白茆峽督陣也罷.”

沒等趙啟晟將話說完,王雄誕便已面色肅然地一壓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最後的決斷。

“二哥說笑了,小弟又豈是懼戰之人.”

被王雄誕這麼一說,趙啟晟的黑臉不由地便是一紅,自不願被眾兄弟們看輕了去,這便吶吶地解釋了一句道。

“敵強我弱,這一仗確是不好打,然,我軍若是光據城而守,弱了自家士氣不說,早先諸般部署也有著暴露之危,唯有拼死一戰,將賊軍擋在清流河對岸,方可確保此戰之勝算,諸位弟弟皆我大楚之勇者,豈可讓北人在我大楚國中逞威!”

這一見諸位弟弟的臉色依舊有異,王雄誕也自不免有些頭大不已,沒旁的,若是可能,王雄誕也不願跟華軍硬撼,奈何他早先部署的一招破敵妙計如今尚未完工,為確保箇中機密不被華軍發現,縱使明知戰必不利,也只能是拼力一搏了的。

“諾!”

滁州乃是江淮軍的老根據地,從隋末時起,杜伏威便在此舉起了反旗,在場諸將中大半都是滁州人,保家衛國的勇氣還是不缺的,而今,王雄誕都已將話說到了這麼個份上,眾將們也自不能再保持沉默了,齊聲應諾之餘,決死一戰的勇氣頓時便為之大起了……清流河,又名烏衣河,位於滁州城北三里處,為滁河的支流之一,與池河相類似,水面不甚寬,可水流卻是頗急,值此春夏之交時,河心處水深達三丈上下,人馬皆無法涉渡,河上本有便橋三座,然,自前幾日設計伏擊了華軍先頭部隊之後,為防華軍前來報復,三座便橋皆已被拆毀,甚至連橋墩都已被江淮軍用木筏撞倒,只餘河水在湍急地流淌著,河岸邊,江淮軍的遊騎三三兩兩地分散出數十里地,不時地往來哨探個不休。

“嗚,嗚嗚,嗚嗚……”在江淮軍如此嚴密的哨探下,華軍先鋒部隊方才剛從河對岸的丘陵中行出,便被江淮軍遊哨們瞧了個正著,很快,告急的號角聲暴響不已間,大批的江淮軍將士已蜂擁著從北城門處衝了出來,急若星火般向河邊趕了去。

“報,稟大都督,江淮軍大舉出城,如今正在清流河對岸列陣,郭將軍特派小的前來請大都督明示行止.”

見得江淮軍勢大,剛頂替了孟武為前軍大將的郭孝恪自是不敢輕舉妄動,在列陣佈防的同時,緊著便著人將此訊息稟報到了徐世勣處。

“命令前軍按兵不動,其餘各部加速趕往河邊!”

這一聽江淮軍不依城而守,而是全軍跑出來阻截己方渡河,徐世勣的眼神裡立馬便掠過了一絲疑惑,可也沒表露出來,僅僅只是語調淡然地吩咐了一句,便將那名傳令兵打發了開去。

“末將等參見大都督!”

此番徐世勣親率主力前來,除了被安排去掩護後路以及糧道的孟武所部外,三軍之間的間距本就不曾拉開多少,這一加速急趕之下,自是很快便進抵了清流河邊,一見徐世勣已到,正率部與江淮軍隔河對峙的郭孝恪自不敢怠慢了去,緊著便領前軍諸將迎上了前去,齊齊見禮不迭。

“免了.”

面對著諸將們的見禮,徐世勣僅僅只是面無表情地虛抬了下手,語調淡然地叫了免,卻並未急著下達作戰命令,而是徑直策馬來到了河邊,雙目炯然地觀望著對岸的江淮軍陣型。

“大都督,賊軍猖獗無禮,末將請命率部搶渡!”

郭孝恪自歸附帝國以來,雖也打了幾次仗,可卻都是敲邊鼓的角色,如今好不容易才得到統領一軍之機會,自是希望能好生表現一下的,待得見徐世勣遲遲沒個決斷出來,登時便有些個沉不住氣了,這便上前一步,一躬身,昂然請命了一句道。

“不急.”

徐世勣面色淡然地擺了擺手,語調淡然地吭哧了一聲,也沒再去觀望敵陣,而是緩步走到了河邊,一彎腰,將手伸進了水中,撥動了兩下之後,方才站了起來,拍了拍手,不動聲色地下令道:“傳令下去:前軍壓住陣腳,其餘各部後退一里安營!”

“這……諾!”

郭孝恪正自憋足了勁要建功立業呢,這一聽徐世勣如此下令,自不免便有些急了,正欲張口進諫上一番,可一瞅見徐世勣的眉頭已然皺起,也自不敢再多言羅唣,只能是無奈地應了一聲,匆匆奔回本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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