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林朝這偷襲的一槍確實了得,快準狠兼具,能力稍差一些的絕世勇將恐怕都難躲過這一槍的刺殺,可要想拿張君武的性命,卻顯然沒那等可能性,哪怕此際張君武的重心已是略有失衡,可反應速度卻是絲毫不慢,只聽張君武一個開聲吐氣之下,雙臂猛地便是一橫,眼疾手快地便架住了林朝的刺擊。

“殺!”

就在張君武剛剛架住林朝的偷襲之際,先前剛逃過死劫的王君廓也已是回過了神來,但見其後背猛然一撞馬背,人已借力彈起,順勢一振雙臂,手中的長馬槊已是暴擊而出,快若閃電般直取張君武的胸膛。

“休傷吾主,賊子受死!”

張君武與李元吉等人的交手說起來話長,可實際上不過都是電光火石間事而已,兔起鶻落間便過了一輪,時間雖短,卻已足夠緊隨在張君武身後的大將渾幹追將上來了,這一見王君廓欲要偷襲張君武,渾幹頓時便怒了,大吼了一聲,從斜刺裡衝出,一招“撥草尋蛇”在架開王君廓的槍勢之餘,順勢便反刺王君廓的胸膛。

“啊……”王君廓一門心思要偷襲張君武,卻根本沒想到渾幹馬快槍更快,待得驚覺到不對時,已然來不及完全避開了,面對著高速刺來的槊尖,王君廓也就只拼命地扭腰側身,以避開要害,縱使如此,還是難逃被渾幹刺中肩頭之下場,當即便疼得忍不住慘嚎了起來。

“噗嗤!”

王君廓的慘嚎之聲未停,又一支槊尖高速刺擊而來,沒等其作出反應,便已被鋒利的槊尖捅穿了胸膛,赫然是張君武出手了!“哎呀!”

說時遲,那時快,兔起鶻落間,王君廓便已被張君武挑飛上了半空,而此時,李元吉方才剛剛穩住失衡的身體,待得見王君廓已然慘死,頓時便慌了神,驚呼一聲,腳下用力一點馬腹,便要往斜刺裡逃了開去。

“想逃,沒門!”

一槍挑殺了王君廓之後,張君武根本就沒理會其屍身究竟落到了何處,腳下一點馬腹,緊著便轉向了右側,手中的長馬槊順勢一擺,已如鞭子般地抽擊了出去,攔住了李元吉的去路。

“鐺!”

見得張君武這一槍來得兇悍,李元吉自是不敢大意了去,趕忙雙臂一橫,拼命地架了出去,只聽一聲巨響過後,李元吉當場便被震得身形不穩地向後倒了去,座下方才剛起速的戰馬也自被震得長嘶了起來,速度頓減之下,竟是就此停了下來。

“給我死!”

這一見李元吉不敵張君武,剛跟張君武對了一槍的林朝頓時便急紅了眼,一個打馬變向,厲聲咆哮著便要從側面攻擊張君武。

“哈!”

渾幹既已趕到,又怎可能再讓林朝去攻擊張君武,但聽其一聲大吼,手中的長馬槊已是毫不客氣地刺向了林朝的左肋。

“鐺!”

見得渾幹攻來的槍勢狠戾無比,林朝哪還顧得上去救李元吉,趕忙旋轉槊柄,急速地斜挑而出,準確地架住了渾乾的槍勢,然則架是架住了,可他明顯低估了渾乾的力量,當即便被震得身形歪斜不已。

“噗嗤!”

渾乾的名聲雖遠不及羅士信、秦瓊等人,可論及武藝,也在絕世勇將之列,于軍中演武之際,甚至曾擊敗過程咬金,與秦瓊殺成了平手,又豈是林朝這等無名之將所能應付得了的,這都還沒等林朝從驚恐裡醒過神來,就見渾幹已是快速地收槍再刺,一槍如虹般地便捅穿了林朝的胸膛,再一甩,就見林朝的屍身已被挑飛上了半空,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被洶湧而來的大批華軍騎兵好一通子亂踩之下,當即便成了一灘肉泥。

“著!”

就在渾幹陣斬林朝的同時,一槍震得李元吉身形歪斜不已的張君武也沒放過一舉殺敵的良機,但聽其一聲大吼之下,手中的長馬槊已是一收再一刺,勢若奔雷般地直取李元吉的胸膛,可憐李元吉本來就不是張君武的對手,加之連趕了大半個月的路,早已是強弩之末,面對著張君武這絕殺的一槍,身形失衡之際,根本來不及躲閃,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鋒利的槊尖毫不容情地刺穿了他的胸膛,當即便疼得慘嚎了起來。

“撲通!”

饒是李元吉嚎叫得悽慘無比,然則張君武卻根本不曾理會,雙臂一沉,便已將李元吉挑離了馬背,再一甩,就見李元吉已是扎手紮腳地飛上了半空,而後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被衝將上來的眾華軍騎兵亂蹄一踩,很快便沒了人形!“突擊,突擊!”

三名李家軍大將皆已慘死,可緊隨三員大將衝來的李家軍騎兵卻已是趕到了近前,張君武自是不敢大意了去,一擺長馬槊,奮力便衝進了亂軍之中,所過處,擋者無不披靡,槍下竟是無一合之地。

李家軍的騎兵本來就不甚精銳,又是長途急趕而來的,無論體力還是精力都明顯不在狀態,跟華軍的隴右鐵騎渾然不在一個檔次上,兩下對沖的結果麼,自然不會有甚意外,死傷累累之下,李家軍騎軍就此陷入了崩潰狀態之中,無數的亂兵四下狂逃不已。

“放箭,快放箭!”

華軍中路騎軍雖是順利擊潰了李家軍騎兵,可衝刺的速度卻是不免因此慢了下來,進度上明顯落後了兩翼一大截,而此時,羅、程兩部兵馬早已衝到了離兀自亂成一團的李家軍陣不遠處了,一見及此,臨時接掌帥印的李神通自是不敢有絲毫的耽擱,咆哮著便大吼了起來。

“嗖、嗖、嗖……”李神通倒是喊得很是及時,奈何命令的傳達卻需要時間,正因為此,兩翼的弓箭手實際上都是各自為戰的,倉促間根本來不及協調,如此一來,所射出的箭雨之密度也就難有個保證,儘管也射殺了數十名衝在最前沿的華軍騎兵,可根本無法攔阻住規模龐大的隴右鐵騎之衝鋒。

“轟……”狂飆突進的華軍兩翼鐵騎以無可阻擋之勢先後撞進了李家軍陣之中,頓時便暴出了一陣驚天巨響,無數的李家軍弓箭手被洶湧而來的戰馬撞得向後倒飛了開去,緊隨其後的盾刀手也同樣難以倖免,戰事方才一開打,李家軍十幾萬大軍便已徹底亂成了一團,左右兩翼迅速便如山倒般崩潰了開去,無數的亂兵互相踐踏之下,一時間也不知有多少士兵慘死當場。

“撤,快撤!”

根本用不著去看,只一聽兩翼傳來的慘嚎聲,李神通便知己方敗局已定,趁著華軍中路騎軍尚未衝到的檔口,李神通緊著丟下了道命令,而後也不管手下將士的死活,一擰馬首,領著百餘親衛隊便往南面狂逃了去。

“跪地者免死,頑抗者殺無赦!”

主帥李元吉戰死,副帥李神通又逃了,這等情形下,又有誰肯留下來送死的,這都還沒等張君武率軍殺到呢,李家軍的中路也已是徹底崩潰了去,一見及此,張君武自是不會錯過這等痛打落水狗之良機,咆哮著便率部衝進了亂軍之中,一通子大殺下來,李家軍將士無不為之膽寒,跪地求饒者自不在少數。

“傳令下去:各部分散追擊,務必確保全殲賊軍!”

一個衝鋒殺穿了亂軍之後,張君武並未再親自衝殺,而是領著手下兩千餘羽林軍近衛停在了戰場外側,著令隴右鐵騎分散追擊殘敵,不給李家軍留下絲毫重整旗鼓之機會。

祁縣周邊都是平原,眼下時值盛夏,田地裡的稻穀早已收割過了,四下裡一派空曠,在這等地形下,步兵就算再怎麼逃,也無法甩脫騎軍的追殺,可憐李家軍將士本來就是疲兵,值此戰敗之際,戰不能,逃也不能,除了跪地求饒之外,也自沒旁的路好走了,前後不過半個多時辰而已,李家軍十五萬大軍就此煙消雲散了去,也就只有李神通仗著馬快,領著百餘近衛逃進了太行山中,算是暫時躲過了殺身之禍。

“微臣叩見陛下!”

張堡本來還準備集結兵馬出城夾擊李家軍的,卻不曾想兵馬都還沒完全集結完畢呢,李家軍便已玩完了去,面對著這等酣暢淋漓的大勝,張堡的心情自不免為之激盪不已,一率部衝出了城,便即策馬趕到了張君武的身前,一個滾鞍下了馬背,激動萬分地便跪在了地上。

“友功辛苦了,此番大勝賊軍,愛卿當記首功!”

張堡的能力雖只是一般而已,可卻是絕對忠心之人,對這等老臣,張君武自是體恤得很,一翻身便下了馬背,很是和煦地伸手將其攙扶了起來。

“陛下如此隆恩,微臣,微臣……”見得張君武如此厚待自己,張堡的雙眼立馬便泛紅了起來,言語哽咽地說不出句完整的話來。

“友功不必如此,朕還須得即刻回師太原,朕的後背交由愛卿把守了,此戰拿下的諸多戰俘也自由卿所部負責看管,另,卿回城後,著即將李仲文等逆賊斬首示眾,以儆效尤,朕就不審了.”

此役雖是全殲了李元吉所部,可李唐依舊未滅,更有突厥大軍將至,張君武也自不敢在祁縣多逗留,緊著便將善後事宜全都交代給了張堡。

“陛下放心,微臣知道該如何做的.”

這一聽張君武如此慎重囑咐,張堡自是不敢掉以輕心了去,忙不迭地便做出了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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