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座中型鹽場,八月十二日,新式鹽場正式出鹽,僅一日所得便足有三千餘斤精鹽,訊息傳至京師,滿朝文武皆為之震撼不已,張君武龍顏大悅之下,下詔嘉獎諸有功人等,並下令新式曬鹽法在三州以及有岩鹽之地區推廣,並在山東、河北等地實行二級曬鹽法,取締原本的伐木煮鹽之法。

有了新式鹽場的大規模投建,明年秋天的軍費開支自然也就不在成為困擾,張君武心情自是大好,大筆一揮,調出了大批資金,著令軍械製造局加快火炮之批次鑄造,並著令礦物研究所加緊鍊鋼之法的研究,懸賞萬貫,以求儘快找到大規模鍊鋼的法子。

見得張君武心情大好,羅士信等軍中將領紛紛趁機提議要在中秋時舉辦各衛馬球賽,對此,張君武很是爽利地便答應了下來,並從內庫撥出了五千貫作為舉辦馬球賽之用,又著令工部有司衙門在上林苑劃出大塊空地,緊急搭建綵棚等諸般設施,以為舉辦之場所,行文公告京畿,準百姓入苑觀戰,張君武本人更是答應親臨賽場為各衛球隊助威並與民同樂。

自隋末以來,京師已經多年不曾舉辦大型的活動了,乍然一聞中秋有馬球賽可看,京畿地面登時便沸騰了起來,比賽當日,不止是城中百姓大量向上林苑聚集,四鄉八里的百姓也都聞風趕至,至賽事開始之際,麋集在上林苑觀戰的百姓竟然多達五十餘萬之眾,那等人山人海的壯觀景緻著實驚人至極。

馬球本是軍中騎兵們休閒時的遊戲之一,激烈與精彩自是不消說之事,更難得的是寓練於樂,但這並不是張君武看重馬球賽的根本之所在,在他看來,馬球賽無疑是提振軍心士氣之利器,更可用於凝聚民心,而這方才是張君武關注的焦點,為此,他可是當場拍板每年中秋皆舉辦一場馬球賽事,準民間也組團參與其中,以為定例。

儘管都是初次在如此大型的賽事上露面,十六衛的選手們都不免有些緊張,可隨著賽事的持續,眾將士們很快便都放開了手腳,精彩場面層出不窮,惹得百姓叫好不迭,最終的結果是程咬金領銜的右威衛代表隊以一球險勝了秦瓊領銜的右武衛代表隊,而羅士信不曾親自上陣的羽林軍則取得了第三名,賽後,張君武親自為前三名的代表隊頒獎,並在回宮之後,於承天門前大宴群臣,一直鬧騰到了戌時末牌,方才盡興而散,許久不曾開懷暢飲的張君武自不免多喝了幾杯,雖不至到爛醉如泥之地步,可酒顯然是上了頭了,待得回到甘露殿之際,腳步明顯發著飄。

“爾等都退下罷,此處有本宮在便好.”

楊皇后今日也去了上林苑,只是賽後她因身體略有不適,便不曾參與夜宴,這會兒見得張君武醉醺醺而來,好看的柳葉眉不由地便是一皺,可也不曾責怪張君武的貪杯,緊著上去攙扶張君武在榻上躺好之後,又著人去打來了盆溫水,屏退了眾人,親自動手為張君武擦洗了起來。

“嗯……”感受到了楊皇后的溫柔,張君武忍不住便吭出了一聲,手一抄,便即不管不顧地將楊皇后抱進了懷中,好一陣的溫柔之憐愛。

“陛下,母后昨日來過,說是寧妹都已十七了,婚事斷不能再拖了的,陛下您看……”體貼地服侍了張君武一回之後,楊皇后滿足地趴在了張君武厚實的胸膛上,一邊用手指在張君武的胸膛上隨意地畫著圈,一邊試探著問出了半截子的話來。

“哦?這樣啊,不管寧妹看中了誰,朕皆賜婚便是了.”

儘管知曉那位古怪精靈的小姨子對自己有意,然則張君武本人卻一直不曾往心裡去,這會兒朦朧間聽得楊皇后提起,隨口便給出了個承諾。

“這可是陛下說的,寧妹還就只看中了您了,陛下自己說咋辦好了.”

見得張君武這般沒心沒肺的樣子,楊皇后忍不住便翻了個白眼,一副便宜了你的模樣,沒好氣地埋汰了一句道。

“嘿嘿,那朕便娶了,好了,朕乏了,睡罷.”

張君武這會兒酒勁上了頭,根本沒啥興致談論小姨子的婚事,胡亂嘀咕了一聲,很快便睡了過去……“陛下,皇后娘娘請您儘快回甘露殿一趟.”

中秋節的熱鬧與喧囂說到底只是一種調節而已,值此帝國百廢待興之際,軍政事宜無數,哪一樣都須得花上大量的精力去解決,偏生張君武又是個工作狂,忙乎起來自然也就忘了其餘,接連數日都是在兩儀殿裡過的夜,根本就不曾回過後宮,這一日,在御書房隨便用了些晚膳之後,照例又打算秉燭批摺子,卻不曾想楊皇后的貼身侍女卻是找了來,說是娘娘有請。

“瓊兒如此急地尋朕,可是後宮裡出了甚事了麼?”

張君武一向不管後宮諸般事宜,全都丟給楊皇后去打理,這會兒聽說楊皇后有請,自不免便以為是後宮裡出了甚岔子,這一回到甘露殿,張口便發問了一句道。

“陛下明鑑,臣妾已著欽天監選定了個黃道吉日,後日便是婚嫁之良辰,當可先下了定……”見得張君武一臉的疑惑狀,楊皇后的眉頭不自覺地便是微微一皺,略帶一絲不滿地解釋了一番。

“嗯?下定?下的啥定?”

這一聽啥婚嫁下定的,張君武的雙眼不由地便睜圓了起來,也沒等楊皇后將話說完,便已大惑不解地連連發問了起來。

“陛下真是貴人多忘事,數日前您不是說了麼,要娶寧妹進宮的,這才多長時間,您自己倒是忘了個徹底了.”

楊皇后其實不太情願自家小妹也嫁進宮來的,只是架不住其母的央求,無奈之下,也只能允諾幫忙的,這會兒見得張君武這個當事人居然茫然若此,沒好氣地便給了其一個白眼。

“啊……朕有說過麼?”

楊皇后這話一出,張君武的眼珠子登時便轉不動了,雙手一攤,詫異莫名地便驚呼了一嗓子。

“都說陛下貴人多忘事,果然真就忘了個徹底,中秋夜時,您可是親口說了要娶的,妾身都已跟母親說過了,到如今陛下若是反悔了,叫寧妹如何自處了去.”

張君武這等懵懂狀一出,楊皇后登時便著腦了,伸出一根蘭花指,沒好氣地點了點張君武的胸膛,嗔怪地噴了張君武一通。

“厄……罷了,娶就娶好了,朕明日便著內侍監並禮部一道去打理此事也罷.”

張君武其實不是不會哄女孩子,要說起那些情話來,倒也能說得天花亂墜,只是在感情一事上,卻向來被動得很——皇后當年是倒追他的,那些嬪妃們全都是蕭懷靜硬逼著送上門來的,至於小姨子麼,也根本不是他去招惹來的,渾然就一不甚解風情的主兒,這也不奇怪,這廝打小了起就在軍營中長大,接觸的都是鐵血男兒,至於滎陽那場怪夢裡的三十年人生麼,大半生涯也都是在軍中,腦袋裡還真就缺了談情說愛這麼根筋,這會兒都已被楊皇后逼到了牆角上,那也就只剩下繳械投降的份兒了的。

“這還差不多,寧妹可是妾身最疼愛的嫡親小妹,陛下可不興虧待了去,若不然,妾身可是不依的.”

見得張君武舉手投降了,楊皇后的氣也就消了,只是心中卻又難免有些泛酸,這便緊著又警告了張君武幾句。

“成,皇后說啥便是啥,朕絕無異議,這總成了罷,嘿,天色不早了,來,朕先不虧了皇后.”

見得楊皇后這等嬌俏的模樣,張君武某些心思頓時便大起了,但見其涎著臉地湊上了前去,一邊賊笑兮兮地調侃了楊皇后幾句,一邊麼,卻是老實不客氣地一把便將楊皇后抱了起來,往榻邊便行了去。

“哎呀,陛下您……”楊皇后正自微微有些神傷呢,冷不丁被張君武這麼一抱將起來,當即便羞得臉紅耳赤不已,驚呼了一聲,待要再說些甚之際,嘴已被張君武老實不客氣地用嘴給堵上了,不多會,便聽一陣暴風驟雨之聲響起中,滿室已是春光無限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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