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浪灰白長髮凌亂的飄拂,小腹的寸長劍傷停止了汩汩的流血,胸前被東方聖河出的劍鞘貫穿出一個血洞,那血洞彷彿是一支鐵箭霸道穿透帶出的圓洞。

孟浪站在風中,渾身冒著熱氣,他的小腹傷口處,他的胸前血洞,發出嗤嗤的燒焦聲音,這是孟浪在催動體內的真氣療傷。

東方聖河出劍鞘,顯然沒有要取孟浪性命的想法,否則,孟浪沒有命活下來。

東方聖河是帝鏡之列的劍道準絕世強者,要殺一個比自己差兩大鏡的修行者,根本不再話下。

孟浪站在風中,周圍百丈內的氣息激烈的運動,地上的泥土,石頭,皆是颯颯的旋渦飄舞。

這一刻,孟浪好像看到了荒原的泥土中長出了無數的嫩芽,彼岸花花瓣飄舞在莽荒的荒原天地之間。

遠在萬里之外的千年冰封之海下面的冰‘咔嚓’‘咔嚓’炸開,整個冰面,‘咔嚓’‘咔嚓’的裂開。

無數的大冰塊墜落海內,千年冰封的海,下面的一條金色的魚兒游到了海的面上,對著冥亡荒的天空呼氣,嘴裡還吐著氣泡,眼睛純潔的如雪,如一位美人魚。

二十一劍的桃花谷滿谷桃花頃刻綻放滿谷。

“啊!”

站在風中的孟浪嘴裡噴吐出一口黑色鮮血,孟浪看到自己的腳下,居然有一顆正在發芽的小草破土而出。

這裡是莽荒的荒原,這裡是寸草不生的荒蕪泥土砂石的天地,竟然有一顆小草破吐而出,竟然有無數的彼岸花瓣飄舞在荒原的天地之間。

生命在彼岸綻放,生命也在自己的腳下孕育。

陽光灑在孟浪的臉上,他突然之間覺得,有好久好久沒有感受到生命的存在了,也有好久好久沒有看到過鮮活的生命了。

“愛,不該是讓人沉淪,墮落的,否則,那就不是真的愛,是慾望,是佔有.”

“如果真的愛,愛就一直都在,愛怎麼會讓我如此的頹廢,消沉,墮落,失去生命氣息呢,愛,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十五年了,我真的活著嗎?也只有這一刻,我才覺得自己真的活著,眼裡有綻放的彼岸花瓣,有腳下的破土而出的新的嫩芽,整個世界,真好,都看在眼裡,感受在心裡,愛,給人不就是這樣的感受嗎?”

這時東方聖河身邊的青衫中年男子倏的橫移朝看著像是發呆的孟浪出劍而去,這個青衫中年男子也是劍聖初鏡的強者。

此次,東方聖河帶著這個小師弟出來,其目的,也是希望小師弟能遇到機緣破鏡。

青衫男子飛飄在空中,手裡的黑色長劍平靜如水的遞了出去,沒有發出恐怖的百丈內天地元氣暴起嗤嗤的撕裂之音,周圍的世界,皆是安靜的,彷彿是平靜沒有漣漪的湖水,沒有攪拌出劍花。

長劍森寒吞魂,長劍穿過無形的空氣,彷彿是長劍從清澈的水中穿過,沒有泛起一絲的波動。

“好內斂的劍意!”

青衫男子出的一劍,沒有攪拌的天震地動,也沒有轟擊的莽荒地面撕裂開無數的拇指粗的縫隙,甚至,就連身處長劍咫尺的彼岸花瓣都沒有產生任何的飄舞。

東方聖河眼神欣慰,他對自己小師弟出的一劍,將強大無匹的劍意以恐怖的意志力全部壓制在劍身之內,確實非常的滿意。

面對看似簡簡單單平淡無奇的一劍,在場的幾位都是修行劍道的大家,他們都清楚,這樣的將強大無匹的劍意壓抑在劍身內,這一劍如果刺入斷掌峰的體內,整個斷掌峰不轟然倒下,最起碼也會炸開一個洞天的劍洞。

這一劍如果刺入任何一位修行者的體內,那麼,那位修行者必然是會立刻自爆炸的屍骨無存。

面對如此霸絕的一劍,那本來站在孟浪身邊的殷蕩,也不知道何時,他已經再次的退站在東方聖河的邊上。

孟浪眼神溫馨,那是因為,一個身穿如雪的少女一手拿著彼岸花花瓣,一手拿著一塊白如雪的手帕散發著迷人的微笑朝孟浪走了過來,桃花般的唇說著什麼,孟浪看著,也被感染的笑了。

眼看青衫男子內斂強大的一劍將分毫不差的刺碎孟浪的心臟,直到這個時候,那殷蕩還是隻是冷冷的旁觀,也不知道殷蕩是哪來的信心,要知道,青衫男子的一劍如果遞進孟浪的胸前體內,他將必死無疑。

就在青衫男子手裡的長劍劍尖已經頂在孟浪的胸前,劍尖都沁出血珠,眼看,孟浪將斃命於他的無匹強大內斂的劍意之下時刻,孟浪那眼神裡的溫馨,臉上的光澤,剎那之間遁逝,取而代之的則是如來自冥界臉的冷冰,眼神如殺魔神的眼神,森寒的叫人不寒而慄。

就在青衫男子的長劍已經悄無聲息的遞進孟浪的身體半寸時,孟浪倏的腳下移動半寸,青衫男子手裡黑色如吞魂的長劍倏的刺入孟浪的身體內,長劍擦著孟浪心臟壁膜貫穿而出。

孟浪並手成掌刃,“砰!”

孟浪手掌貫穿而出,只聽‘啊!’孟浪面前青衫男子撕心裂肺的啊了一聲。

跟著青衫男子撕心裂肺的慘呼一聲,他的嘴裡血呼啦啦的流淌,貫穿青衫男子的手掌倏的抽回。

就在孟浪的手掌抽回到青衫男子心臟位置時,他倏的手掌張開彎曲,突然五指一抓一合。

“啊!”

青衫男子慘呼一聲,那是孟浪狠絕的將青衫男子的心臟給殘忍血腥的捏爆了。

孟浪捏爆青衫男子心臟後,他一用勁道,還身處青衫男子身體內的手,再次的合併成掌刃。

“砰!”

青衫中年男子身體四分五裂的炸開,血肉一塊塊的,四野震彈飛了出去,濺灑起的血花將飄舞在虛空的彼岸花瓣渲染的成了血紅成了鮮豔的血紅花瓣。

血肉模糊的手掌轟的拍擊在他胸前的劍柄,這柄貫穿插在孟浪胸前的黑色陰森長劍呼的飛了出去,黑色的長劍,那薄如蟬翼的黑色長劍劍身劍柄浸染血紅。

“轟!”

青衫男子的那把黑色吞魂長劍被孟浪一掌轟擊的穿出身體,飛出百丈之遙,轟的自爆成齏粉。

從青衫中年男子飛移到孟浪的咫尺面前,又將黑色長劍遞刺到孟浪的胸前沁出血珠,再到孟浪腳下移動半寸,青衫男子的長劍倏的從孟浪的心臟壁穿過,最後再到孟浪暴起並掌殺死青衫男子且將身體內的長劍及時的轟出,看似用了不短的時間,其實,從開始到長劍的自爆,只是用了一息時間罷了,用的時間少的,就連近在咫尺的帝初鏡劍道準絕世強者都來不及出手救下自己小師弟的性命。

就是從青衫男子將強大內斂的劍意控制壓抑在自己的身體內,當長劍刺進孟浪的身體,按照道理,長劍一當進入身體,長劍體內蘊含積壓的恐怖劍意將頃刻釋放,但是,根本沒有時間釋放劍意爆掉孟浪的身體,孟浪已經及時的將長劍從體內打出,恐怖的劍意沒有將孟浪爆掉,反而是將劍本身給爆掉。

“你竟然從一個聖初鏡一躍破鏡進入皇鏡上鏡巔峰境界,是我小覷了你.”

東方聖河儘管是帝鏡之列的準絕世強者,可是,當他看到二十一劍的一名弟子竟然在短短的半天時間,卻能從聖初鏡跨過聖中鏡,聖上鏡,再接連的跨過皇初鏡,皇中鏡,一步到位的進入皇上鏡巔峰實力。

也就是說,孟浪半天時間,居然一連破了五小鏡,跨出一大鏡,隱隱約約的一腳已經踏入準絕世高手的行列。

孟浪小腹的劍傷,胸前的劍洞,皆是癒合,他在接連的破鏡過程中,等於是在涅槃重生。

孟浪能一朝破五小鏡跨一大鏡從聖初鏡一步到位的進入皇鏡巔峰境界,這也和他心如死灰的墮落沉淪有著莫大的關聯。

自從他痴愛的少女姚驚夢被自己一劍刺死,他就生若死的渾渾噩噩的活著,就這樣十五年的墮落沉淪渾渾噩噩,一朝得清醒,十五年鬱結的壓抑苦悶孤獨荒涼墮落沉淪頃刻煙消雲散,彷彿是浴火重生。

東方聖河一劍毀掉了孟浪手裡繡著彼岸花的手帕,這是最關鍵的斷了孟浪的過去,為他的人,他的心,重新的如浴火重生如涅槃新生,就在他的機緣正好到了,又遇到威脅生命的擊殺,這又是他的一個機緣。

孟浪,十五年的生不如死,十五年的渾渾噩噩,十五年的沉淪,十五年的墮落,十五年的醉生夢死,十五年的壓抑,十五年的被愛恨內疚所困,一朝得破,心若重生,命若涅槃。

碎了手帕,斷了過去的十五年鬱結,巨大的危機,又激發了他生的巨大意念力,因此,他一朝斷過去塵緣,一朝則劍道劍心通透如雪。

十五年後,孟浪最純潔最簡單的劍心終於歸來。

“將來,你在劍道上的成就,或許會超過獨孤求敗,這對我們劍天聖殿是莫大的威脅,今日我必須除掉你.”

東方聖河淡淡的道。

“我不想死,沒有人能殺了我.”

孟浪眼神堅毅森寒,眼底射出的寒芒如寒冷的劍芒攝人心魄。

劍痴天才孟浪的劍心歸來,他以五小步合併成一大步直接的破鏡成為皇鏡巔峰的劍道強者。

但是,接下來,他卻要面臨一位準絕世強者東方聖河的挑戰,這對於孟浪卻是莫大的挑戰和威脅。

孟浪,他既然是劍痴天才,豈能會懼於戰比自己強的對手呢,越境殺死對手,這樣的事情,在修行界,畢竟不是一件多麼新鮮之事。

孟浪相信自己。

孟浪的劍心歸來了,他的驕傲,也緊隨其後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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