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臨江府剿滅海盜的訊息傳到了睿城,將士們受到刺激,有些人就按捺不住了,嚷著要即刻進兵元古,秦仁見大家議論不止,於是召集將領們到將軍衙署開會。

秦仁道:“各位的心情我理解,立功,誰不想啊?我也想!可是你們想過沒有,我們的時機成熟了嗎?出了睿城,那是騎兵的天下,元古人隨時能拉起一支十萬人以上的騎兵部隊,我們騎兵有多少?兵力我們不佔優勢,那地利呢?那是元古人的地盤,他們比我們熟悉,我們就這樣貿然出去,人家不打光跑,拖都拖垮你;而且現在冬季來了,後勤保障也是個問題,在城裡還好,在元古茫茫的曠野裡,沒有糧草,你們說我怎麼打?”

眾將聽了沉默不語,畢竟秦仁說的是實情。

秦仁環視了一下,又道:“目前我們要做的是加強練兵,繼續建設睿城;進一步收集情報,分化元古人聯盟,等待屬於我們的機會。

各位稍安勿躁,不要再提出兵之事了,我心裡有數,你們回去吧,該幹嘛幹嘛.”

眾將退去,秦仁對守在門外計程車兵喊道:“來人啊,去把馬總管叫來.”

馬守信聽到秦仁找自己,把手上的事給旁人交代一下,隨即趕到將軍衙署。

秦仁見到馬守信,開口就問:“馬總管,糧食儲藏好了?”

馬守通道:“朝廷運來的二十萬石糧食都已儲藏完畢.”

秦仁道:“那就好,那就好。

除此之外,馬總管有聽到什麼訊息沒有?”

馬守通道:“大夥都在議論臨江府水軍消滅了海盜,不知秦將軍是否也要出兵元古,來個錦上添花?”

秦仁道:“那依你之見,我該出兵嗎?”

馬守信搖頭道:“時機未成熟,不宜出兵.”

秦仁點點頭,道:“剛才我也是這樣說的,總算把將領們勸退了。

我想讓你去一趟元古,馬總管可否接受?”

馬守通道:“現在入冬了,萬物蕭條,元古人日子肯定不好過,那我們的生意就來了。

將軍就是不說,我也會向將軍請纓出使元古.”

秦仁喜道:“好,馬總管,只要在我權力範圍之內的,不管你跟元古人達成什麼契約,我都支援你.”

馬守通道:“我手上還有事情要處理,估計得幾日,而且還要待元古商人過來,帶我過去。

在出發前,我想請將軍向朝廷再要二十萬石糧食.”

秦仁道:“可以,你先把手上的事處理好。

糧食的事我這就上書給戶部,讓人快馬加急送去。

京城,戶部尚書李元貞接到秦仁的加急文書催要糧食,不敢怠慢,即刻進宮面見皇上。

李元貞奏曰:“啟奏萬歲,秦仁來信,請求朝廷再調撥二十萬石糧食.”

天健帝疑問道:“朝廷剛調撥二十萬石糧食給他,這麼快又要了?”

李元貞道:“要不我們去信問問清楚,這剛調撥過一批,再次徵集糧食也得一定時間啊.”

天健帝道:“不必!秦將軍的忠心朕是相信的,他的要求自有他的道理,你就儘快安排吧.”

皇上發話,李元貞還能說什麼,只得執行。

睿城,馬守信處理好事情,準備出發元古。

秦仁道:“據探報,乞顏真卿跟巴爾斯兩人不和已經明面化了,此次元古之旅,恐怕會比上次兇險,馬總管,我有點擔心啊.”

馬守通道:“將軍不必多慮,人來世間,誰能活著回去,都是免不了一死。

我一個小人,如能為將軍擊敗元古人做點貢獻,也算不枉此生了.”

秦仁走過來,拍拍馬守信的肩膀,什麼話也沒說,男人之間彼此心照,一切無需多言。

北方,草原深處,元古大帳。

西部戰線部隊三番四次向乞顏真卿催糧,乞顏真卿內心也是無比鬱悶,部落裡的牲畜恢復緩慢,偏偏又遇上入冬,一下子又死了不少,真是雪上加霜。

以前糧食不夠還可以南下掠奪,可羅斯人在西線牽制了自己絕大部分兵力,現在手上已經沒多餘兵力可以南下,更何況僅剩的這些兵力還隨時要準備支援西部戰線,不能動啊。

打,沒士氣;耗著,天寒地凍餓肚子;退兵,那等於把西部牧場拱手相讓給羅斯人,讓他這個可汗威信掃地,實在無奈,他也只得不斷找藉口拖著,巴爾斯當著眾將領面叫板乞顏真卿:“前線的將士幾番催促,可汗卻一再找藉口拖欠前方的糧草,你這是何意?你是想著讓我們的將士凍死餓死在那裡嗎?”

乞顏真卿氣不打一處來,缺糧的事眾人皆知,換誰都不是一下子就能解決的,巴爾斯這時候把矛頭指向自己,分明是要打擊自己的威信,好樹立他自己的形象。

奈何巴爾斯部落人強馬壯,兵力比自己這個可汗還多,實力擺在那裡。

乞顏真卿強壓怒火,道:“巴將軍的心情我理解,我已經在盡力協調各部落首領,讓他們多貢獻一些牲畜,共渡難關.”

巴爾斯還想再諷刺幾句,突然賬外小兵進來彙報:“稟報可汗,商人來報,睿城馬守信正帶商隊前來,預計後天抵達.”

乞顏真卿大喜:“馬守信前來,定有好訊息,大家不妨稍等幾日,我想他也許能解決我們缺糧的問題.”

眾將領互相看了看,沒有別的辦法,也只好如此了。

在眾人的焦急等待中,馬守信終於來了,乞顏真卿設盛宴款待。

酒過三巡,該入正題,乞顏真卿問道:“馬總管此行,想做什麼生意?皮草?牛羊?戰馬?珠寶?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不過我要你一樣東西,糧食。

你有沒有?有多少?什麼時候能交易?”

乞顏真卿連續問一大堆問題,馬守信心想:看來他是真的急了。

馬守通道:“首先我感謝可汗的熱情款待,其次,可汗剛才的問題,我現在就可以回答。

我們睿城有二十萬石糧食盈餘,可汗需要的話,我們也是可以出售,只要價錢合理,可汗現在就可以派人去睿城交易.”

乞顏真卿一拍大腿,道:“我就說嘛,馬總管是我們的貴人,你一出現,問題就解決了。

來,我敬你一杯.”

史那克也跟著湊個熱鬧,借敬酒之機,悄悄告訴乞顏真卿:“可汗,宴會後把馬守信扣留了,不能讓他走.”

乞顏真卿假裝沒聽見。

宴會結束,馬守信離開。

史那克急了,過來問乞顏真卿:“可汗,你怎麼放他走啊?”

乞顏真卿反問道:“我為什麼不能讓他走?”

史那克道:“馬守信是睿城的貿易總管啊,我們把他扣留了,秦仁就會派人來贖,然後我們再把馬守信殺了,激怒秦仁,等秦仁派兵來攻打我們,我們給他來個包圍反殺,一舉殲滅秦仁.”

史那克越說越興奮,口沫橫飛。

乞顏真卿一面不可置信地看著史那克,彷彿看著個智障,道:“你肯定秦仁會為了馬守信出兵?就算他出兵,你能保證一定贏?何況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巴爾斯一定要帶馬守信走,我如強留,豈不引人懷疑?”

史那克愣了,這個他倒是沒有想過。

乞顏真卿看史那克呆頭呆腦的樣子,氣道:“你知道我現在想幹什麼嗎?我想砍開你的頭顱看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草。

你還不清楚我們真正的威脅是什麼,是秦仁嗎?也許以後是,但絕不是現在。

軍中缺糧才是我們現在最大的威脅,一旦處理不好,軍心不穩,西部大軍必然戰敗,到時候各部落趁機向我問罪,我這顆頭還能掛在脖子上嗎?特別是巴爾斯,越來越放肆了,如果有這麼好的機會,他會放過?”

史那克被罵,誠惶誠恐,低著頭不敢吭聲。

乞顏真卿罵完,火氣稍微降了一點,道:“秦仁是我們可以爭取合作的物件,至少目前可以,他願意賣糧,我們願意出錢。

前些年我們也掠了天朝居民不少財富,現在只不過是還他們一點,對我們來說也不虧,明天我就找馬守信,先買五萬石糧食救急,讓他轉告秦仁快點運來.”

史那克嘟囔一句:“秦仁會有那麼好心賣糧食給我們?他就不能騙我們?”

乞顏真卿剛下去的火氣一下子又冒出來了,罵道:“蠢貨,秦仁如果不賣糧食,派馬守信來幹嘛,難道要他來送死啊?就你這腦子,是怎麼能活到現在的,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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