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東銘繼續侃侃而談：“再說邵承業這個人，相貌一般，身材一般，智商一般，總之哪哪都一般，就是身份不一般。
仗著蔚藍小公子的名號，在圈子裡也算是受歡迎。
尤其是手裡握著個影視公司，也有不少網紅、明星啥的往上撲.”
陸無川把詢問筆錄拍到他的面前，指著其中一段說：“查查這個劉璃跟邵承業是什麼關係.”
呂東銘快速掃了幾眼：“白纖纖真是可以了，廣開皇宮啊，凡是能用得上的都籠絡著.”
端末自從進屋就一直看手機，這在以前是沒有過的。
蔣沐陽戳了戳她的胳膊：“小學妹，玩兒什麼呢？”
“等一下哈，我馬上回來.”
端末說完舉著手機出了辦公室。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她一路小跑進了辦公室，從電腦裡的一個資料夾中調出一段影片。
快進播放，然後暫停住畫面，興沖沖地說：“邱桐的資料線有問題，不是賣家發貨的快遞送的.”
除了陸無川，其他幾人都沒聽明白。
蔣沐陽一臉疑惑：“資料線是什麼鬼？”
“馮元被害的那天白天除了鐘點工，下午還有個送快遞的去過白纖纖家。
邱桐說是她買的資料線到了，我跟她要了購買連結，剛才問過賣家，邱桐確實買了資料線，留的地址也是聽瀾軒a09。
我按單號查了物流資訊給快遞站點打了電話，又按照他們給的電話聯絡了快遞員，他說那個件不是他送的，是客戶自提。
這段監控影片上是有個快遞員送貨，但不是那家的快遞員.”
賣家剛開始的時候以不能洩露買家資訊為由拒絕了她的要求，還是她透過視訊通話讓對方看了公安局大樓和自己的證件，賣家才查了銷售記錄。
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誰能想到居然還真查出了問題。
“什麼意思？”
呂東銘扭頭問身邊的蔣沐陽。
“你問我，我問誰去！”
蔣沐陽一巴掌把他的臉推回去。
端末歪著頭看呂東銘和蔣沐陽：“下午有個冒名的快遞員去過a09，夜裡馮元就死了，你們說什麼意思？”
“邱桐一直住在白纖纖家，沒有離開過嗎？”
呂東銘問。
端末點頭：“據她說是這樣的.”
她略一思忖，額頭上好像亮起了一盞小燈光：“白纖纖有睡前喝牛奶的習慣，但她並不吃安眠藥，頂多是睡不著的時候吃退黑素。
我們也的確沒在她家找到安眠藥，那她牛奶裡的安眠藥從哪兒來的？”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冒充快遞員，藉著送資料線的名義送了安眠藥？”
呂東銘皺了皺眉，“聽瀾軒對於門禁管理很嚴，之前保安經理說過，快遞員相對比較固定，如果是生面孔會跟站點兒核實之後放行.”
嚴一帥斜睨著他問：“外賣可是隨便搶單，難道還得業主自己去門口拿？”
呂東銘答道：“外賣搶著接聽瀾軒單子的就那麼幾個人，生人搶了單，到門口也要核實.”
“保安只核實快遞員的身份，不會檢查他送的貨，更不可能搜身.”
陸無川眉頭微蹙了蹙，“東銘，聯絡聽瀾軒保安部，把這個快遞員找出來.”
“陸隊，我去一趟聽瀾軒吧.”
包勝說道，“那天鐘點工還沒來得及扔垃圾，都封存在a09別墅裡。
我記得有快遞的包裝袋，應該能找回來.”
“大帥，咱倆換下車，你和沐陽跟包子一起去.”
陸無川跟嚴一帥交換了車鑰匙，又轉向端末，“你給邱桐打個電話，隨便找個理由跟她聊一會兒，東銘定位.”
趁著呂東銘準備的工夫，端末已經想好要說什麼，看到他點頭，按下了按鍵。
電話響了沒幾聲就被接了起來，邱桐那邊有輕緩的音樂聲，聽著象是在車裡。
“邱桐，我是端末.”
比平時語速要慢，但聽起來只是溫柔了些，並沒有刻意的痕跡。
“你好，有事嗎？”
“是這樣的，剛才跟我高中同學聊天，她現在讀研一。
這不是剛開學沒多久嘛，想巴結巴結導師，正好打聽出來師母下月初生日，想送只口紅或是香水做生日禮物，不知道該選什麼牌子，哪種色號或是香型。
我琢磨著你肯定懂得這些，想向你請教請教.”
邱桐噗嗤一聲笑了：“沒想到你們警察上班也摸魚啊！”
“哎呀，這不是我們隊長去開會了嘛，他要是在借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
閒扯了幾句，端末說了“師母”的年齡、職業。
邱桐倒是挺有耐心，提了好幾個建議。
最後還說：“我現在開車呢，一會兒到家給你發幾張圖片，你讓你同學從中間選一個，保管師母滿意.”
呂東銘早就已經做過ok的手勢，端末表示感謝後收了線。
“喏，九里橋方向，正在接近春天人家.”
呂東銘指了指螢幕上顯示的定位，確定邱桐說一會兒到家並不是在說謊。
同時他還從另一臺電腦裡調出了邱桐的個人資訊，上面有她家的具體地址。
“誒？這是哪裡來的？”
端末錯愕地問道。
從表格上來看，並不是內部系統裡的戶籍資訊，而且戶籍資訊裡也不會顯示租房的地址。
“從天時文化黑出來的.”
呂東銘頗為得意，“怎麼樣，哥厲害吧？”
沒等端末誇他，陸無川就說：“走，我們倆去盯著.”
招呼完端末，他又對呂東銘說：“查到快遞員的資訊趕緊發給大帥他們，再查查邱桐近期的通訊記錄.”
端末這才明白他為什麼要跟嚴一帥換車，邱桐見過那輛黑色越野車，很容易會認出來。
畢竟相對大眾型銀灰色轎車，它還是太扎眼。
……邱桐把車停在樓下的停車位裡，拎著幾個紙袋上了樓。
她租住的房子在八樓，兩室一廳的戶型。
合租室友周晴是天時文化財務部的出納，從畢業前實習到現在已經在天時文化工作了將近兩年。
兩人各佔一間臥室，其他的都是合用，房租以及水、電、煤氣費用平攤。
邱桐用鑰匙開了門，看到周晴癱坐在對面的單人沙發上玩手機，把手裡的紙袋往門口一堆，邊換鞋邊問：“你怎麼回來這麼早？翹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