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來點什麼.”

老翁模樣的妖族將凌蠍引進酒樓,在偏左的空座旁,便開始招呼起來。

凌蠍將天殤擱在桌上,坐下,青色瓶子也被他端放在桌面上,他先是倒了一碗茶水,飲一口,道:“隨便來點你們的特色菜品就行,三菜一湯,來壺好酒.”

“好嘞,您稍等.”

待妖族老翁走後,凌蠍視線凝固在青色瓶子一下,又帶幾分笑意開啟塞子。

這下彩蒲草可快活了,嗖一下鑽出瓶子,青色瓶子裡的五彩光芒消失,它幾個縱躍便消失在桌面。

凌蠍也不在意,照樣氣定神閒等著酒樓的飯菜,他來此的目的無非是打聽一些秘聞,越是熱鬧的地方,訊息越多,雖然斑駁冗雜,但總比沒有的好。

若有幸聽得一些有用的資訊,也算不枉此行。

彩蒲草他本是想用來記錄某些記憶,近來他魂印缺失越來越嚴重,精神恍惚的程度也是與日俱增,他越來越擔心哪天會走到失憶的地步。

但後來想想,又有什麼關係呢?或許忘掉一切才是最幸福的,他怕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還能記得友人們或是親人的面容,他們的憎恨憎惡才是傷他最深的刀子。

屆時,忘卻難道不是最優的選擇嗎?想著,他又飲了一口茶水,這時候酒香也飄進鼻腔,連同飯菜一齊,將凌蠍的食慾調動起來。

“多謝.”

扔給老翁一些晶石靈物,凌蠍便開吃,還一邊傾聽周邊的交談。

嘈雜的環境,他聽聲卻清晰無比,篩選著有用的資訊。

看來世間雖然萬族各有各的特點,本質,但大多審美還是往人族的那邊靠攏,一大部分妖族都變化成人身。

酒樓的一樓大廳寬敞,金碧堂皇,氣派宏偉。

幾乎數不過來數目的桌子成排擺放,相隔一丈,當然還有幾個拼桌的,那都是認識的人所為,畢竟相互交談這樣會方便一點。

其中穿插著五六座舞臺,上面有演戲唱曲的妖異人物,還有輕歌曼舞的豔麗妖女。

凌蠍努力聽著,好久才聽到說,南部某大山相傳被古神佈下大陣,入之必死;妖族皇者的皇宮,夜晚有沖天光芒,神聖不可侵犯;煉獄谷被爆出秘聞,活捉各族以做養料,不知隱藏什麼陰謀。

也就三件事最值得在意,其餘都是粗嗓子大聲叫喊的瑣事,鄰桌衝突揚言要打殺,男妖調戲誰人被教訓,等等無所謂的小事。

這廳裡並不止妖族,還有人族魔族,誰混在裡面並不是太重要,如今三界相通,好多事情也並非難以接受和理解,這在當年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若是凌傲華能活過來,想必也對此場景感慨吁嘆。

凌蠍難得放鬆,精神放鬆下來,開始自顧自飲酒,但一陣嘈雜聲傳進耳朵來,嘈雜聲越來越大,明顯靠近他而來。

他皺眉提起天殤,忽而一團五彩光芒停駐在他酒桌上,卻是那去而復返的彩蒲草。

後面還有幾個妖族小孩追過來,嚷嚷一頓,凌蠍明白了,這幾個小孩是要捉住彩蒲草回去玩耍,他們背後還緊跟幾個身形高大的虎豹妖族,毛絨的耳朵並未隱去,五官也有人形的模樣,但額前的王子斑紋十分顯眼。

彩蒲草一下子蹦跳上凌蠍肩胛,它並不聰明,但也半開智了,趨利避害的本能讓它學會了懵懂的選擇。

眼角濃厚陰影紋絡的男孩,稚氣未脫,臉龐還有一股十分頑劣的氣質,只見他五指成爪,竟能施展不俗的妖法,妖氣鋪開成大網就要網住凌蠍肩胛的彩蒲草。

凌蠍手掌輕輕一揮,法網即刻煙消雲散,不見蹤影。

“你幹甚.”

男孩氣憤道:“這彩蒲草乃是我先發現的,你這人胡亂插手,干擾作甚?”

“此物原本就是我所擁有,你看桌上青色瓶子,木塞所施封印之法,瓶內都仍有這小東西的氣息.”

跟在幾個小孩後面的成年妖族,打量凌蠍,望他淡然臉色,絲毫沒有慌亂與撒謊的不自然,心下已幾分明瞭,此男子說的大半是真的。

但那又如何,見凌蠍孤身一人,身邊沒有同伴,大抵是沒什麼勢力的散妖,當然,也可能是魔族或是人族。

但都無所謂,幾個小孩可是宗門的小祖宗,各有來頭,得罪他們,幾個小孩子回到自己長者那邊,在耳旁吹幾陣妖風,處罰一下來,他們這幾個誰受得了。

“公子,兄弟,勞你割愛,我們願意買下來.”

“可惜我不願意.”

成年妖族怒氣橫生,眼下不動手是解決不了的了,他們身上妖氣漸漸散發出來,嘴角裂開,嘴巴豁然變成血盆大口,森然的利齒露出,其咬合力不可測量,但卻叫人望而生畏。

凌蠍深藍色瞳眸也熒光浮現,微微張口,寒氣肆虐,身前的桌角開始凝霜結冰,蔓延到瓶子,男孩的衣角,再到他施法未收回的手臂,冰冷的寒氣將他凍的臉色發紫。

成年的妖族驚怒,連忙手掌貼到男孩的後背,施法妄圖將寒氣逼退,誰知這寒氣竟如附骨之疽,如古森林最恐怖的軍蟻一般,纏上他們緊貼男孩後背的手掌,侵襲而上,他們也險些被凍住。

幸虧及時抽身,後怕之感油然而生。

“我要走了,跟過來的必死無疑.”

凌蠍冷漠道,絲毫不去看周邊人們的訝色,拾起天殤就走出酒樓。

小孩子最是頑劣,但他們的頑劣與無知大多撒在同齡人或是無法反抗他們的人身上,例如慈母的溺愛讓他們變本加厲,他們欺負之人的懦弱讓他們得寸進尺,然而若有人狠狠打殺,這些根劣的孩子絕大多數會開始害怕不敢動作。

人善被人欺並不是成年人特有的現象,尤其小孩子圈子裡更加明顯,因為他們更純粹,也就更加險惡,因為他們無知不會剋制,因此往往更不知輕重。

這在凌蠍幼年時,明白得更深,現在成年後回想就更能想通。

因此剛才他沒有規勸,一是不想耽誤時間,二是他承受過,更明白這種暴力直接的方式更能讓他們屈服。

如果追過來的是文靜有禮的幼童,禮貌詢問於他,他便會用另一種溫和的方式去妥善處理。

總而言之,這不過是一件小插曲,不足為道的小插曲。

身後沒有人敢追來,而凌蠍也開始帶著彩蒲草奔向十方妖域的某南部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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