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深夜,兩個孩子敵不過睡意,已沉沉入眠,白秀也只一個接一個地抱回臥房。

院子裡,酒桌上飯菜已涼,眾人也不急著收拾。

女子談心,男子喝酒。

“媚娘,過這麼多年,你與楚玉又未成功在一起,有些事,我想還是告訴你為好.”

香酒濃烈,空氣也彷彿帶上了幾分酒香,在黑夜散發出迷醉的氣息,齊嶽苦笑著,思慮再三還是道出密事。

“楚玉是正人君子,你們印象都是這般罷.”

他飲了又飲,酒杯按在桌上的聲音有點響,剛送孩子回屋內,安頓好之後又返回院子的白秀儼然被嚇了一跳,齊嶽卻沒有管顧娘子的目光:“我也承認,那傢伙的確很少讓人失望,但他曾經也欺騙過媚娘,你知道麼?唯有那件事,齊大哥絕不認同此人.”

“究竟是何事讓你這般耿耿於懷?”

媚娘秀氣的眉頭驟然一緊。

“做事憑良心,不是我齊嶽背後編排,實在是那件事,楚玉太沒立場,也太不光明磊落了”媚娘苦笑:“請齊大哥明示罷,繞半天也不見關鍵.”

齊嶽面露愧色,緘默思索老半天,才咬牙道:“你可記得,咱有一年經過雪神山,遭遇巨魔一事?”

凌蠍、倩兒、青兒,甚至是白秀,豎起耳朵,聽面前人的語氣,好像就要說出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一般,可媚娘卻是表情古怪,而後又是莫名一嘆,點頭不語。

難不成我這妹子早已經清楚了?不可能啊,當時在場幾個人只有我和楚玉清醒,上官雲等人也是後面才趕到。

齊嶽眉頭下低,疑神疑鬼,還是將原本要說的話全盤托出:“你被救之後,大家都以為是楚玉救了你,其實不然,真正救你的人,是葉辰風!”

倩兒嘴角上揚,眼眸更是有好奇的火焰熊熊燃燒,果然葉大俠跟姐姐早有緣分在先……恩怨糾葛,未想今晚這麼一樁秘辛竟然被牽出來,晚上跟姐姐睡一塊兒,可有得聊了。

“我那時也是糊塗,那小子雖然也沒說甚麼話,可眼神不對勁,看意思確實是想讓我保守秘密。

我想著,他是真心對你好,加之當時又真拿他當兄弟,為你們能在一起,便覺得推一把算一把.”

齊嶽自顧自說,咬牙切齒:“未曾想,他為家族大業竟拋下妹妹你。

大哥我!”

“真是憤恨難當!早知如此,我離開前就早早說清也罷.”

媚娘輕搖頭,不但沒有憤怒或者傷心,反而安慰齊嶽:“算了齊大哥,有緣無緣皆是命中註定。

說起來他不也是為我療傷了麼,該感謝的還是要感謝,至於謊言?”

她有一句話未說出口。

至於謊言,我早已不在乎了。

“你就是心軟,恬靜不爭,以前那樣,如今也這般.”

齊嶽唉聲嘆氣,想起那段往事也仍是有點唏噓:“當時葉辰風還是想做好事到底的,可能是感受到我們心切,便提劍走了。

當時只怕他已臻破空境,呵白衣勝雪……”恍惚中,女子彷彿看到那個男子揹負古劍,孑然一身行走於荒山野嶺、深林冰川,不知道,他會不會穿上自己贈出的那套藍衫呢?我不爭,他也不爭。

女子輕輕抬頭,夜空無垠。

來年上元節,也不算太久便是了。

不知想到了什麼,媚娘掩嘴輕笑:“這還是那個揚言要開宗立派的齊嶽麼?”

齊嶽沉默,抬頭望月半晌,又低頭眯著眼,神情迷醉,視線停留在自家面容上再也移不開,像是莊稼久旱逢甘霖一般。

“兜兜轉轉大半生,多少世俗凡人為名為利,忙碌一生,又多少人浸心修仙,身隕道消不可得。

不敢否定任何人的想法追求,可於我,只願得一人真心,白首相伴不分離.”

“一大把年紀,害不害躁啊你,村中孩子,你要敢教此種言語,休怪我不讓你進家門.”

白秀咬唇白了自己漢子一眼,引得倩兒幾人譁然大笑。

故人相見,齊嶽其實還有很多話,年輕時該傾訴的都已無從說起,後來從富家子弟或是修仙天才,走到荒野村夫,事到如今更沒必要說了。

田地裡,站在夕陽的郊野,面朝黃土背朝天,風裡雨裡,只要有她等著,便是值得。

默想觀望,偶爾想起流逝的歲月,還是會勾起一絲酸澀,可是相比起失去她,這點酸澀不值一提。

他從不後悔,真的。

男子面容依見年輕時的俊朗,此刻又迴歸了追求她時候的死不要臉:“不信.”

……深談一直到半夜,幫忙收拾過酒桌,倩兒、青兒以及媚娘都回到白秀為她們收拾出來的房間,媚娘與倩兒是共處一室,至於青兒被安排與凌蠍睡在一間。

房間本就少,這般安排也算合理。

要真說清楚,青兒三個女子都是身為妖族,要是顯化真身,也佔據不了空間,齊嶽也沒有隱瞞娘子,早早就給她作思想準備了。

但修成人身的妖族都比較喜歡人形處世,也沒人想勉強他們。

倩兒方點亮燭火,不多久隔壁就傳來響若驚雷的呼嚕聲。

秉燭夜談了一些瑣事,媚娘倩兒兩人躺入同一張床榻,只是誰也沒有睏意。

“姐姐,我睡不著.”

“是被齊大哥的呼嚕聲打攪了?你擔待些,他年輕便是這樣.”

媚娘幻法變出兩小團棉花,笑意濃濃:“吶,塞上這兩個會比較好一些。

要知道,當年我們好多人可是受迫害也不好意思出口說他,只能默默承受.”

“哎呀,我不是說這個,就是心裡……想說說話.”

“你是不是喜歡蠍兒?”

黑暗中倩兒嬌軀一顫,久久不敢動作,微弱道:“姐姐,你在說什麼,我、我可是他姑姑.”

“名義上的姑姑.”

媚娘哼一聲,卻是轉身,手柔柔搭在妹妹胳膊上,生怕她敏感受傷:“你別管我怎麼知曉,當初收養蠍兒的時候,姑姑的輩分是你自己定的,要是想打破它,終究要你自己動手。

我醜話說在前頭,我是蠍兒孃親,可不會向他推薦自己妹妹的.”

媚娘絮絮叨叨,忽而停下。

好傢伙,剛才沒看清,這妮子竟是兩個手指將耳朵堵得嚴嚴實實,感情方才的苦口婆心,都付一江春水了。

仙俠小說相關閱讀More+

神詭:從加點開始到地表最強

卜靈卜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