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姑娘,說起來,緣之一字果真奇妙,你我交集不過源於多年前一次偶遇,現在倒是相處甚多.”

確是如此,兩人各自曾經的故人,或為人父或為人母,或者正在艱苦拼搏無暇聚面,又或者早早隕落於修仙大道。

總之陰陽相隔,各散天涯。

而他們,兩個同樣本性淡泊的人,命運際會,卻人情頗濃了。

“若你早些說出真相,我們現在也不會止步於此.”

女子聲音輕柔,想必方才被對方察覺了自己哭泣,還未從羞澀中振作。

葉辰風呵呵一聲,世上哪有那麼多真相可言,類似救她一命這種小事原本就是他根本數不清,何談真相。

“那個,你把我放下罷.”

街上行人稀少,但偶爾望過來的目光,仍是讓她有些臉紅。

為什麼自己未第一時間想到為她檢視治療呢?被這麼一提醒,葉辰風自顧自檢討,暗想自己今夜著實是心亂。

跌打扭傷,對他們修仙者而言,實在是再稀疏平常不過,攙扶揹負,反應卻是錯上加錯了。

說著拖著,想著走著,兩人不知不覺回到了冰城寒蟬客棧,但現在已是半夜三更。

葉辰風將媚娘放下,攙扶到角落的酒桌旁,拖來一張椅子,請她坐下。

“你、你這是做什麼.”

媚娘臉色漲的通紅,男子正隻手托住自己的腳腕,輕輕扭擺,初時刺痛,但反應過來卻是芳心大慌,羞澀不已。

葉辰風微微一愣,笑道:“你莫要誤會,我只是幫你檢查治療一番.”

暖和的法氣,在腳腕處繚繞輕轉,如一雙溫柔的手正在輕撫按摸。

年少時芳心暗許於楚玉,但方時保守,牽手都不過數次。

今夜又為眼前人落淚神傷,又是如此溫暖舉動,媚娘自己都覺著不可思議。

昔日中州鳳凰女,雪神山上人,全然離開了他,可這個沉默的男子仍是未變初心,也許正是如同他的名字,為人君子,淡若清風。

“你怎麼了?”

媚娘正想到深處,回神指間葉辰風目光望向客棧通往第二層的樓梯處,隱約中有一絲尷尬。

順著目光去,頓時面若火燒。

她的養子,凌蠍正一步步走下來,素來生硬的臉上竟難得掛上了滿滿的笑容。

“咳咳,孃親,葉叔叔。

這麼晚還不睡吶,我出去轉轉.”

凌蠍一邊笑著道一邊走,丟擲一個“我懂的”神情,快速邁出了寒蟬客棧的大門。

“蠍兒,你去哪.”

……背後媚孃的呼喊,凌蠍是聽得到,但沒有選擇回應。

凌蠍暗罵了自己一句不孝,突然感覺有點好笑,孃親和葉叔叔,真是對不可思議的組合。

呼吸中,半張的口中呵出一團團飄散的白氣,今夜月光清朗,竟是看得真真切切。

同樣真切的,是背後暴動不已的天殤,洶湧澎湃的殺氣彷彿從幽深的地底處湧上腦門,凌蠍險些壓抑不住。

想起辭別遺忘之地時,黎姿怡部族贈與的九天玄綾,仍然是恍如昨日,歷歷在目。

現今,總算是派上大用場了!凌蠍影如鬼魅,餘光爍爍,暗藍色的眼眸泛起冷厲的光芒,宛若遠古淡漠的神祗。

……“少年郎,早就叫你莫要抵抗,自古人間名言多,那叫什麼.”

白衣少年搖頭晃腦,像是玩耍得不到滿足的孩子。

他閉眼皺眉,嘴角緊繃,食指中指併攏抵住兩眉中心,似乎很是苦惱。

忽而眼睛一亮,白衣少年露出森白的牙齒:“想起來了,螳臂當車,自不量力!哈哈,你不幫我回答,終究也是被我想出來了罷.”

雪地上,秦霜嘴角溢血,已有一大片鮮紅的血液染紅他胸口衣裳,聽到白衣少年一話,又是一頓咳血不止。

“唉,激動什麼。

東皇鍾本神志在必得,好像你們所謂的東皇一派那什麼長老也是說過什麼不許染指之類的言語,現在如何.”

少年蹲坐下來,看著秦霜笑道:“若是荒古時光,真正的東皇過來,本神倒是二話不說拔腿走人,現在人間無法證道成神,誰能擋我.”

白衣少年手撐雙膝,支起身子,抬手,東皇鍾旋轉著,光芒刺眼。

“看看,它任本神為主了.”

“哈哈哈哈.”

秦霜忽大笑起來,猩紅的血液從嘴裡湧冒,依舊改變不了那一臉的傲氣。

白衣少年盯著秦霜,沉默一下,道:“你笑什麼.”

“你便是那所謂的神?不過一個只會畏手畏腳,暗地使手段的小人罷了!我秦霜自小傳承東皇一脈,何曾懼過其他什麼神了?”

“自詡人間無敵,可笑啊可笑,真這般猖狂怎不敢真面目示於人前。

若荒古東皇現世,你便不過一個螻蟻!今夜秦霜必死,卻總會有人要你明白,大爭之世,總也輪不到你此等苟活無盡歲月的蛆蟲來指點江山!”

啪啪啪。

果然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凌蠍匍匐在巨石後面,暗暗點頭,秦霜的大無畏精神在他心底被打了個高評價,不過他可不會因此傻愣愣出去尋死。

秦霜自己也說,此乃大爭之世,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每個人都在精心為自己的前路掃清障礙,怪不得任何人。

就如同幾次交手,凌蠍和了空不是沒有感受到他的殺意。

你想要我命,卻妄想我以德報怨,以命相救?真當我是傻傻地大善人不成?但總體來說,秦霜的表現還是令人驚訝的,凌蠍不無誠意在心裡面為他祈福了一番。

我是風,我是雪,是空氣,是巨石旁邊無人注意的碎石枯草……咳咳,凌蠍隱匿氣息,同時為自己此刻的涼薄而羞慚。

正在凌蠍極力壓低存在感的時候,終於是有人忍不住了,剛才的三聲拍掌便是他發出。

一身斗篷,面容僅是風吹過而露出一角,凌蠍藍眸凝視,無法看清。

“咦?”

不見斗篷人任何動作,一條金光閃閃的繩子魚貫而出,白衣少年驚懼的一瞬,全身已然被綁了個結實。

“東皇秘法,凝神罩!”

秦霜也是瞬間激靈,暴起施法,堅固無比的金鐘於少年頭頂形成,雙手眼看就要合擊到一塊,他驚喜萬分,咬牙切齒,神個屁,老子明年再來此祭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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