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時,無聲的細雨仍是連綿不絕,絲毫不見停止的跡象,即便是黎明時刻已至,卻因陰沉沉的天氣,給人一種黑夜未盡之感。

“過些時候,我自會前去尋你們師父,聊上幾句,是不是我紫雲峰女流居多,規矩便也無權成為規矩?或者本座是該去拜見一下青木掌門提一提此事了.”

“求蘇師叔放過,弟子再也不敢了.”

蘇凝師太臉色沉得幾乎滴出水來,一手拂塵,一手負在身後,平淡說著話。

然而正是如此,給予人的壓迫感愈加沉重。

幾個男弟子臉色蒼白,面如灰土,只一個勁地磕頭,汗水飈飛,看來竟是了無生意一般。

此情此景倒映眼中,凌蠍不知作何感想,確實與他沒什麼干係,也沒必要同情或是為他們求情,他現在只想著儘快見到白蘭和小月月,只是看著幾個男子的表現,心下便無語了。

著實是想不通這些個人是喝了何種壯膽壯肝的藥酒,如此懦弱的性子居然也敢來紫雲峰妄圖勾搭……蘇凝師太瞥眼看見衣著絕天峰服飾正安靜在一旁看熱鬧的凌蠍,忽而便想起了自家對他憤恨交加的蘇輕雪師妹,不知在兩人前陣子有沒有遇到,況且對凌蠍私自闖東荒的後續也頗為好奇。

再看看看匍匐在地上唯唯諾諾的一干男弟子們,思緒無端煩躁了幾分。

“紅玲,為師與你夜師妹不在,你們便該更嚴於律己,維護紫雲峰的規矩才是,怎會讓這些男弟子到紫雲峰胡來?”

蘇凝師太恨鐵不成鋼,由於煩躁,語氣難免重了些:“為師不在了一段時日,你們便如此不管不顧,若再長久一些,看這宗門也該毀了罷?”

“不勤加練功,反而日夜沉迷於兒女情長,你們這般歡喜,儘早下山成家也罷!”

“弟子不敢,弟子……”被叫為紅玲的高傲女子霎時俏臉煞白,簌簌地,淚珠兒說掉就掉。

其實說來也是,蘇凝師太雖然平時一副生人勿近的清冷模樣,看來極不好說話,但骨子裡對弟子們愛護有加,這些,門下的女弟子們也是能體味得出,像此刻嚴重的斥責卻著實是從未發生,怎能不讓紅嶺驚恐傷心?見著師姐落淚,稚氣的小師妹就更不必說了,都不用提醒也陪著師姐一同哭泣,連帶的幾名陪同的師姐妹眼睛也開始通紅通紅的,好似一言不合就要開哭一般。

凌蠍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表情倒也無人前來顧及,心想本來就沒他什麼事情,儼然是無恥把自己排除在紫雲峰的規矩之外了。

說到底仔細回想的話,對紅嶺,凌蠍多少是有一絲絲印象的,想當初為了素風而尋找蘇輕雪,厚臉皮在紫雲峰轉圈的時候,被驅趕可不止一回兩回,記得幾次中便是眼前這位紅嶺師姐喊得最兇。

方才一時間竟是也想不起來,凌蠍好笑搖了搖頭,也不說話。

“好了好了,哭個什麼勁,趕緊把這幾個趕下山去!為師不希望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蘇凝師太也只是一時氣話,現在冷靜下來也不願去計較,揮揮手不耐煩就要打發這些人離開。

“弟子遵命!”

紅嶺忙收起失落的情緒,同時安慰幾聲姐妹們後,提腳帶著兩三個人就要向凌蠍攻去,而其他女弟子則痛打落水狗一般對地上的幾位男弟子進行秋風掃落葉式猛打。

“慢著!”

所有人急忙停止攻勢,一頭霧水望向蘇凝師太。

“你們將地上這幾個師兄帶走便好,那個人留下,為師自有打算!”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儘管不太理解,還是遵循師命退去。

臨走時,那稚氣的小丫頭師妹還不死心偷偷朝凌蠍揮舞小拳頭,搞得凌蠍是哭笑不得。

……“憶起當初你為了素風偷偷摸摸來紫雲峰,尋到蘇輕雪師妹,又惹下一番不小不大的風波,現在想來你在年輕一輩中也算是不安分的一類,甚至於,我私底下還將你與浩天幾個孩子比較.”

偷偷摸摸?算不上罷!凌蠍嘴角抽動,終究沒有反駁,只靜靜與蘇凝師太行走在四周修竹聳立的小道上,落滿葉子的道路鬆軟得緊,雨天的溼氣彷彿要隔著青布鞋從腳掌傳上身心,他深深呼了一口氣。

“給您添麻煩了.”

“你此句卻是毫無誠意,我只能全權當做敷衍來聽.”

蘇凝師太瞥了他一下,眼底都是滿滿的不相信。

凌蠍想接話,也又不知如何接起,對長輩的隔閡算不上,但也不知曉屬不屬於他性格問題。

想不通,便只能撂一邊。

“你願不願意再去紫雲後山看一眼,畢竟是在當時,才真正讓本座識了你,也是在那開始,師妹對你深惡痛絕……”“蘇輕雪對素風用情至深,若是沒有任何羈絆,怕是無力存活於世,此番欺騙於她也不知能抵多久,畢竟文紙包不得烈火.”

凌蠍未去回答蘇凝師太的言語,反而自顧自說起來:“我卻是不知對與不對,日後我唯恐太多煩憂的事情,蘇輕雪之事少有置理,您能為您師妹盡多大的努力,便盡多少吧.”

蘇凝師太凝視凌蠍的輪廓,直覺他有了很大的變化,卻始終說不出不對勁的地方。

“據悉,你獨闖東荒,最後菩提子也慘死你手中,其中過程如何?”

凌蠍眼簾低垂,卻是什麼也不肯去說了,說出來的,便會牽引回憶,而那一份對於那群女子的悲慘是此生最不願再重提的痛苦。

如何能去原諒?過程?不過是一個笑話。

他緊緊攥住拳頭。

“蘇凝師叔貴為主座,事情繁忙,師侄不敢多做打攪.”

凌蠍面無表情說道:“此次上紫雲峰並沒有其他想法,與白蘭和小月月道別之後,我便會離去.”

蘇凝師太沒有在意凌蠍稍顯不敬的態度,只輕聲嘆一口氣,任由凌蠍離開,回想起他方才一閃而過的痛楚與戾氣,許久才自言自語道:“婉婷,此人著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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