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罷,讓我來試試,你們這一代究竟有多少本事.”

柳聞松閉目低言,白絲帶的頭飾在風中翩翩起舞,長衫獵獵。

風,無源而起,周邊林木的葉子受到無形的扯力一般,一片片從縱橫交錯的枝椏上脫離,然則也僅僅是限於泛黃即將敗亡的樹葉,它們彷彿自己選擇了剝落的命運。

對修道法訣運用到如此精細極致,其修為該是如何的恐怖?凌蠍幾人手執法器,心底卻在泛涼,渾身不由自主一陣輕微的顫慄,還未動手,竟已受制於人?幾個年輕人面面相覷,都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無奈和自嘲。

落葉似無邊斜飛的雨點,蕩波陣陣襲來,淒涼蕭蕭的氛圍中蘊藏著無盡捉摸不透的殺機,著實是令人毛骨悚然。

可是都到這等份上了,不拼死一搏又怎能全身而退?“柳叔叔,你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你若傷了甯浩天……他們,我、我即便如願跟你回去繼承村長的衣缽,也絕不會原諒你的!”

林詩雨儘管法力不濟,也能看出柳聞松這一下出手絕對是不留餘地,殺伐果決近乎無情,當即惱火跳腳大罵。

甯浩天也不知是否聽到林詩雨的話,只見他手中青雲光芒大綻,龍吟之聲漸來漸大,渾身湧冒的法氣在青雲的舞動之下,一條張牙舞爪的大龍竟逼真成形,如上古龍神一般,夾塵帶土,狂舞著奔向那漫天的落葉!而法訣的驅動者也絲毫沒有落下閒暇的功夫,順著龍吟聲的一聲一聲傳開,甯浩天空中點步疾行,便似那剪水飛燕,靈動的身姿迅速得難以看清。

畢竟在修為上落下的不是零星半點,龍形法氣碰上密網的葉陣幾乎瞬間崩散,但就是不曾滅掉,此時甯浩天的作用便顯現無疑,他竟在持續施法,一點一滴消磨著柳聞松陣法的威力。

“想不到年輕一輩竟是出了你這麼一個人物.”

柳聞松長身立於原地,沒有進行下一輪進攻,只呵呵笑著。

“大師兄!”

他沒動,可旁邊的眾人可就待不住了,一向強橫的甯浩天竟以這種委屈的手段來抵擋,已經不是簡簡單單風格突變的事情,連抵抗都這般吃力,又怎麼可能堅持持久?夜晚婷俏臉蒙霜,欺身而上,劍尖寒芒一閃,紫竹峰法訣便已被引出。

“師妹莫過來!”

甯浩天偷閒轉頭過來喊聲阻住夜晚婷的舉動,只是一剎那間,透穿他防禦的數片葉子就已化作削鐵如泥的利刃,殷紅的鮮血從他的胳膊、大腿上滲出。

甯浩天神情都變得有點猙獰了,沉聲喝道:“你們不可輕舉妄動,此陣法精妙絕倫,一著不慎,傷亡未可知。

你們藍師兄來幫我即可!”

了空懸頂的乾坤珠顫了一顫,差些掉落。

凌蠍:……“老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藍逸飛好氣又好笑咕噥一句,還是搖搖頭執銘鴻御空飛去。

他空中蓄力,橫空飛斬,凜冽的刀刃狀法氣拖著長長的尾巴,劃過完美的弧度,轟然撞向堅不可摧的陣法。

藍逸飛在後上方的位置未曾改變,雙手卻舞動不斷,而甯浩天則是化作電光火石的殘影,兩人動作直是看得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其兩色法氣亦是源源不絕,空中不斷有殘碎的葉子紛飛落下來。

“額,你們當真是……不錯!”

柳聞松讚賞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穿梭,指點道:“兩件如此絕頂神器竟被兩個年輕人雙雙佔有,嘖嘖,即便是世間許多老不死的修仙名士,想必也是豔羨不已罷,連我也忍不住心動起來了呢……”“還要不要臉啊,居然想搶兩個晚輩的法器,君子不奪人所愛知道嗎?唔——”林詩雨心中早已是惱火萬分,再看看柳聞松一副評頭論足的模樣,禁不住又是罵罵咧咧起來,但說到一半,感覺自己措辭有點不恰當,當下停止,鼓著小臉哼道:“我定要把你道貌岸然的面目傳遍桃源!讓王嬸嬸再也不理你了.”

雖然情況不對,氣氛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柳聞松聞言仍是老臉一紅,欲言又止。

“罷了罷了,今日放過你們.”

柳聞松稍一擺手,施施然便要將陣法散去,哪知方欲有所動作,身後一片冰涼刺骨的寒意已近在咫尺。

他眸中一絲訝色閃過,笑了笑搖頭,從體表延伸到白衫外邊,淡淡光輝匯成一股圓形屏障,將他團團罩住,天殤再難進半分。

凌蠍見未得手,也只好採用迂迴法,轉瞬暴退回去,兩腳勾住一棵勁松的枝條,天殤小心翼翼擋在身前,明亮的藍眸鎖住柳聞松,伺機再動。

“有意思.”

柳聞松胳膊肘抬了抬,單手拂袖,凌蠍身影消失原地,連續在不同的地方蹦了幾下,敏捷勝似山間猿猴,其落腳之處無不是爆碎狼藉的下場。

這一插曲過去,柳聞松皺眉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停下攻擊,葉陣也被他無聲散去,隨後便是負手緘默。

……甯浩天與藍逸飛得以放鬆下地,兩人喘氣如牛,臉色微微發白。

藍逸飛還好一些,至少表面看來並未有什麼傷勢,但甯浩天卻是有些慘兮兮的了,鮮血染溼了他的衣裳。

“你沒事罷!我們快走!”

林詩雨急急忙忙移步到甯浩天身邊,想碰一下他的傷口又不敢碰,纖手無措,最終狠狠咬著銀牙,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道:“快啊,趁他現在沒注意過來,快離開才是啊!”

甯浩天表情沉得幾乎能低出水來,林詩雨不經意間扯動到傷口而引起身體的疼痛他也恍若不覺,一張俊臉繃得緊緊的,握住太阿的手輕顫著,可他就是不說話。

拼過才明白,眼前儒雅的中年人,別說是抓了,就算是滅殺他們也是易如反掌,簡直就是人如刀俎,我為魚肉!如何能逃?果然應該說不愧為守門之人麼?藍逸飛瞥了一眼柳聞松,又掃視一週默然的眾人,低首不言。

“我可以去尋村長過來,也可以為你們說情,說不定村長慈悲為懷,能遂了你們心願,願不願信就看你們的了.”

柳聞松對著凌蠍躲避消失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忽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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