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千里外,小徑現飛流。

“莫不是走錯了,我記得當初靠近桃源的地方,可是遠在北夷那邊.”

甯浩天眼觀四周,喊住了前方帶路的林詩雨。

“不是不是,我怎麼可能帶錯”林詩雨擺擺手,笑容燦爛,不知是不是歸鄉情切的緣故,每句話裡都彷彿帶著一股愉悅,不過回頭看了幾眼越走越慢,明顯體力不支的女子們,終究停下來,遙遙一指前方,好似真有一棵碩大的古樹在前面等著他們一樣,道:“再走幾步便有一顆大樹了,我們便在樹下歇息一下罷.”

春風十里,帶來縷縷飄香,正是風光大好。

上方天空澄澈如水,其中白雲幾簇點綴,便如淡藍也似的絹布上繡了幾許不具形狀的白物,遠處青山一碧如黛,空氣更顯新鮮爽人。

林詩雨纖手探出,便要撥開眼前的障礙,被甯浩天擋下,他取代了林詩雨的動作,道:“也不知你是怎麼,花花草草都不願弄傷了?”

“靠近桃源,任何格局都不能改變的.”

林詩雨小臉微紅,輕輕別過頭道了一聲。

甯浩天點點頭繼續手頭上的事情,並未多問,倒是一旁不甘寂寞的藍逸飛調笑了幾聲,說什麼郎才心疼俊女之類毫無營養的話兒。

說到藍逸飛,總該談及他來到集合地點的事情,但藍逸飛本人一直支支吾吾,只敷衍說他自己手段兇狠、怎樣怎樣擺脫了蘇輕雪的追擊,還急中生智幫凌蠍了斷了後顧之憂,其他過程一概不提。

起初等得時間確實有些長,如夜晚婷、林詩雨,甚至是白蘭都開始不耐,規勸凌蠍、了空、甯浩天三個大男人下決定,不去等候藍逸飛了。

怎奈這三人手腳和平時靈活的腦子卻似生了根一般,紋絲不動,不能說女子柔弱,但對於幾人的固執,她們著實是束手無策,只得遵從其意願。

邁過等人一般高的茂密草叢,道路豁然開朗,便連普遍照耀的日光也彷彿比身後來時的路徑增了許多強烈感覺,而林詩雨所說的大樹果真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四周的其他林木還好,但唯獨現在林詩雨纖手所指的大樹給眾人一種怪異之感,那樹其樹身之碩大,恐四、五人合抱而不及。

所謂古木參天,甯浩天、凌蠍等並非未曾見識,但四周林木均等,唯此一木與周圍格格不入……怕是其獨秀於林的緣故。

正在幾人發呆愣神之際,林詩雨以著手安撫眾女子坐到樹底,她們抬頭便是遮天蔽日的樹冠,日光滲透不下一絲一毫,清涼的微風吹來,淡淡的香氣悄然瀰漫,撲面入脾。

在拉走甯浩天之前,林詩雨再三囑咐,不得傷害古樹,這囑咐說奇怪也奇怪,沒頭沒腦的,令人說不出所以然。

順著撥開草叢的開頭再走幾步路途便有了幾個砌得平平整整的青岩石階,年歲久遠,何人所做的功德無從考量,只是依然可以從石階上看出古風長存。

“大師兄,那個蘇輕雪……蘇輕雪師叔現今在何處,你必定與她起了衝突罷,與我道個明白,也好及時防範.”

凌蠍坐下,右臂肘搭在腿膝蓋,左手伸開有一下沒一下撩撥著貼身的雜草。

藍逸飛睇他一眼,搖搖頭,道:“暫時你就不必關心蘇師叔的事情了,眼下解決好她們安身之所才是關鍵。

一路想來,我倒是覺著咱們莫不是太過謹慎小心了,反而讓事情變得複雜.”

“沒什麼複雜不復雜的,都來到這裡了,難不成還要掉頭不成.”

凌蠍收回左手,揉揉太陽穴位,竟是打出一個長長的哈欠,滿臉疲倦:“既然你不願說也沒事,這本就是變化多端的事情,一個人停留和離開,漂泊何處又怎麼可能完全知曉呢?我窮追猛問倒顯得不理智了.”

“你能開竅,師兄很是欣慰吶……”瞧都不去瞧藍逸飛,凌蠍都可以想象出他現在搖頭晃腦、一副佯人師表的無恥模樣。

真不知這傢伙與他人正正經經,怎與自己,便時常耍起玩樂心態來了,凌蠍苦思無果,便將念頭拋諸腦後,將空間扳指內的一包乾糧變置出來,行向或睡或躺的女子們。

藍逸飛調笑完凌蠍,倏忽又轉向旁邊靜默無言的了空,也不在乎地上髒塵浮土,雙掌往後一撐,天然一副寫意的模樣,道:“你說凌師弟是否真為半魔?”

了空挑眉凝視他許久,聳肩搖頭,滿不在乎道:“不是.”

“呃……你……”藍逸飛膛目結舌,諾諾不能語,他實在想不到了空居然能這般睜著眼睛說瞎話,全然不顧他佛門弟子的身份。

“你們說你們的,認定你們所認定的,只是那並不屬於我,我說不是便也是我的想法.”

了空閉目仰面躺下,十指合攏託著後腦勺,一身素樸的僧衣風中搖擺,初春時節天氣本便是清爽宜人,日光雖是刺眼卻也不顯得毒辣,只映得小和尚的面頰煜煜生輝。

藍逸飛話兒欲出又活生生被他吞回肚腸,他瞥眼向了空的時候,了空也正好又開口了。

“事無不言為實誠,識心慎言為大智,你如何選擇只看你所在乎的是偏向何處了.”

了空仰望蒼穹飄來飄去的浮雲,天是清一色的藍調,那幾抹白色便顯得難得珍貴了,只是它們相聚之短暫著實令人無言,分散即是天涯麼?他苦笑道:“東荒事過,凌兄弟的事情定然是傳得沸沸揚揚,可他們又哪裡知道,凌兄弟對他自己、對他的身世才是既在乎又最不在乎的人.”

“如此說來倒是矛盾了,你瞭解凌師弟到底有多深,何堪此番評論.”

藍逸飛挑眉道。

了空呵笑一聲,一派風輕雲淡。

“你不知曉當日小次山上一劫,落入深淵,我們經歷的那些事情。

我看得出凌兄弟很在乎他的養母,很在乎白蘭姑娘、月月小妹妹,可一旦到緊要關頭,他還是能以命相搏。

以一論三,放下與放不下只是一線之間,他凡事皆是順心而為罷了。

““早在前些時候,凌兄弟便早已知曉很多隱秘的事情,包括他的身世,做了多少年的孤兒,忍受了多少白眼嘲笑,這些東西必定是他心底的一個結,可他還是沒有去考察求證,反而去東荒救那些女子。

你且說說他是不是半魔真的重要麼?那群想追溯求源的人們才真是無聊之人.”

藍逸飛意興索然,目光飄遠,投入曠遠的天空。

大樹底下,凌蠍一一分食糧給過女子們:“你們且吃著,在這邊等候歇息,聽林姑娘說飛流山有飛巖瀑布,自成清湖,魚兒靈氣為大補,我去尋些來與你們嚐嚐.”

分完之後,凌蠍盡力擠出一個還算溫和陽光的笑容,向白蘭和夜晚婷點點頭,轉身離去,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女子們神情似乎透出一絲心安。

ps:可算到第三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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