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方勢力拼成掎角之勢,彼此對立著,誰也不肯先出手。

菩提子在地上喘息、吐血,看著是瀕死境地,無論如何也逃脫不出了,但儘管連催動法力的能力也失去,他手裡還是不肯放開滔欲戩。

妖族、正道、魔族都在打量著局勢,更多的注意力自然是放在玄陽真人身上。

將菩提子打成這般程度,還分毫未傷,修為該到了何等通神境界?況且菩提子手中可不是一般的法器!眾人細思極恐,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這少年郎人族體魄卻又蘊具魔氣,滔天駭浪,危險至極。

玄陽道友,莫非您是打定了主意要護短於貴峰弟子了?”

軒轅王緩慢收回了手,一眼未瞧地上的菩提子,只面對面問玄陽真人道。

“護短?”

玄陽真人冷笑,直視著軒轅王,微微擺頭,道:“自青木師兄執掌夕雲以來,本座向來不多過問人間之事,但卻也不是全不在乎。

他乃絕天峰正式招收的弟子,即便是當初看走了眼,那也該由本座自己來定奪審判該子的命運,與軒轅門主又有何干?”

“玄陽真人,您該知道二十幾年前關於那名魔族之人的事情罷?關於其恩怨,我軒轅一門勢必與之有個了結,此乃無爭的必然,此少年與那人相似異常,今日本座是一定要帶走他的.”

“喔,您說相似?”

玄陽真人拔高聲音,不苟言笑的臉上竟浮現出一絲莫名的笑意:“呵呵,那您可有何證據?軒轅門主,實話相托,論資格,該由青木師兄來與您爭論談討,玄陽不過是夕雲一屆小小主座,但既然青木師兄不在,我便要與您爭一套了.”

軒轅王沒說話,旁邊的妖族面面相覷,而被扇飛的藍逸飛等也回到凌蠍身旁。

玄陽真人攤開雙手,目光巡視了一圈,長聲道:“魔族!妖族!古派!還有……軒轅門主!你等覺得,玄陽不問世好些年歲了,為何今次執意前來?我夕雲屹立世間數千年,一名夕雲內門弟子,只憑身份未明的說辭,任你們帶走,是否合適?你等置我夕雲榮辱何在?!”

“此人身份,我玄陽定會給眾位一個交代,但不是現在,只要他還是絕天峰一脈,並且該子做出違裡背德之事,本座自會親手清理門戶……”聞言,正道人士紛紛稱是,“玄陽真人所言有理”之類的話兒層出不窮。

其實心裡不服氣的大有人在,奈何玄陽真人搬出了夕雲的名號,誰也不願做那不識抬舉之人。

唯獨軒轅王露出的半張臉沉寂著,死死盯著凌蠍,周身法氣已經開始似水湧動。

“師父……”藍逸飛在玄陽真人後面悄聲喊了一下,立刻被千羽和易寒拉了回來。

玄陽真人眯起眼,右手負至身後,攥拳。

氣流縷縷滑動,以兩人為中心,形成張開的傘狀般無形推力,直令圍在此地的眾人一尺尺往後移開。

“將你們師弟帶回——”玄陽真人背對著藍逸飛等人,正欲吩咐他們下去,耳邊一聲慘叫卻截斷了他的發言。

軒轅王也不得不停手下來,場中瞬間靜默。

眾人齊齊望去,臉色均變得十分微妙,慘叫聲竟是來自躺倒地上的菩提子。

天殤泛著冷冽的藍光,其鋒利刃身正漸漸沒入菩提子的身體。

“凌師弟,你……”藍逸飛、千羽吶吶不能言語,望向凌蠍的眼神裡多了一些東西。

正在所有都在為正道兩大巨頭的爭鋒暗暗捏汗之時,漩渦的源頭卻似乎不太關心此事。

他的表情認真而堅定,輪廓也好似沒有太多的情感,彷彿只是在做著一件必然會做的事情,一心一意地斬殺。

飛揚的塵土,紛飛的落葉,以及天空的烏雲都在變得喧囂。

至少很多人眼裡看來是這樣,往後許多年歲裡,他們也許都會記住這麼一個沉默的藍眸少年或者青年。

他的年齡不是太重要了,只憑那眼中的執著便已足夠令很多東西黯然失色。

凌蠍緊緊握著天殤的刀柄,布著血跡的指關節也透露出一些慘白,手背青筋突兀,但他語氣卻是出乎尋常的平靜:“方才回神過來,看著你,我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菩提子嘴角正源源不斷地傾瀉鮮血,模糊的視線之內凌蠍的面容也變得不真切,但耳際的聲音卻非常清楚,這種尖銳的感覺著實是肆無忌憚。

“來救她們是必須,至少堅持到救援,讓她們其中一些人得以存活下去,之前的苦痛也不算白費。

剛才我想離開卻有一點隱秘的原因……你所說都對,我不夠強,救不了她們所有人,但是你總應該死去,我方才想逃離一陣子,是希望等到有足夠的手段和本事讓你生不如死.”

聽著凌蠍這番莫名其妙的話兒,邪月感覺不太對勁,上前一步,本能地想要阻止什麼,卻被身旁剛剛衝突的妖族長輩拉住,老者們目光深沉。

不光是他,即便是甯浩天等人也有這種感覺,但是卻說不太上來。

“可現今,既然你便在面前,既然有機會,便沒有必要等不下去了。

今生債,今生還,玄煞冥府之下,若有仙神有眼,定讓你永生永世不得輪迴。

至於你萬惡的屬下,我也將追殺直至不留一人。

你看著罷,一直看著……等到來日,我到了下面,再殺你一回.”

菩提子胸前被插入刀刃的傷口漸顯黑化,似乎被某股詭異的力量奪走了生命力一般,摧枯拉朽,無可逆轉,他的皮肉迅速枯槁下去,瞪大的眼眸中最後一點光芒也消失。

“……這算以殺入道麼?”

“前輩,你說什麼?”

邪月聽聞身旁的妖族老者自言自語,悚然一驚,不自禁問道。

那名老者卻不再說話,只抬了抬頭,看上空烏雲急湧,嘆息著抓住他的臂膀,急速往後退去。

其餘妖族雖不太清楚是什麼狀況,但得到了指意,亦隨即跟上。

法力高深的人們也紛紛拉著旁邊的後輩,做出行動,退開。

蒼穹在咆哮,宛若遠古的洪水猛獸,張開大口,宣洩著自己的憤怒。

漫天的落雷降下,在地面砸出一個又一個大坑,又或者只是單純激起塵土,燒焦一片土地。

凌蠍自跪伏的姿勢起了身,身旁空無一人,天空降下的神雷編織成網,他無從逃脫。

這個場景他再熟悉不過,那是在蠻鎮之時,老鎮長家的前院,他經歷過一次。

恍惚間,竟已過了那麼多日子。

凌蠍突然想起,那個時候,青兒奮不顧身過來要同自己承受,下意識便望向了邪月、小瑩的方向,片刻才回過神來。

然而一道雷已猝不及防地擊中了他,勉強抵擋,還是免不了一陣皮開肉綻的下場。

他瘋狂疾奔,呼嘯的風,與轟隆隆的雷聲交匯到了一處,剛開始還能險險閃避一些,後來只能停下以法力形成屏障,正面硬抗。

精神模糊之際,白衣如雪的身影臨近,抱緊了他,上空的重擔減少了許多。

竟是白蘭掙脫了夜晚婷那邊的鉗制,不顧一切衝了過來。

“你快離開……這是我合道期的劫,不該是你來與我一起扛.”

凌蠍拼力加大了一些維持屏障的法力,偷出一點閒暇時間,有氣無力勸說白蘭離開。

女子望著男子,情緒波動極少的面龐,似乎永遠那般執著,她忽然咬唇瞪住了他,卻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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