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穆晴消失在轉角處,並感覺不到她的氣息之後,甯浩天重新把視線鎖定在眼前的少女。

林詩雨也著實有趣,愣是沒有說一句話,還小心翼翼把腰間的小瓶藏到身後。

深夜寂靜,齊天峰上松柏冬青眾多,風吹得葉子颯颯作響。

甯浩天對這少女實在無語,直言道:“好了,把酒還給我罷,主人都捨不得嘗,卻被你喝了大半,還不知足?”

林詩雨俏臉頓時有些囧紅,卻還是不死心:“你屋內不是還剩很多麼,為什麼非得喝這點呢……”甯浩天左眼上方眉毛僵硬動了一下,儘量保持冷靜:“你問為何,那你為何又獨獨搬走那壺?”

見她又不說話了,他直接把話攤白:“別想了,你打不過我,況且你又是理虧。

乖乖還來才是正道.”

“你……”林詩雨一時被噎住,說不出話,悶悶把小瓶遞過去,眼裡滿是不甘。

甯浩天一把抓住,輕輕開啟蓋子,香氣衝入鼻眼,沁人心脾,他滿意點了點頭。

隨手招呼道:“你可以回去了.”

林詩雨瞪大眼睛,就為了這點,便獨自留下自己麼?她暗地呶呶嘴,看著甯浩天不說話,腳步也不曾移動一步,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把他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看個通透。

氣氛一下子沉靜,甯浩天眺望山腳,隨後轉身奇道:“還不回去?玉溪師叔護短,我可不願稍會兒有人一上來便不顧前輩後輩之別,將我攔腰斬了……”說罷,也不管她了,徑直回到屋內。

甯浩天平日經常嚴格要求己身,除卻要事在身,每日便要冥想一時辰,今夜他亦放下冥想的事,半倚在床沿,對著小瓶佳釀,時不時飲上一口。

一邊飲一邊想著夜晚婷的事兒。

黃師弟與羅師弟做事隨性不羈,榮元比之二人確實多了幾分理智,但若決定了的便是全無餘地可言。

如若自己放任,還不知他們會為夜師妹鬧出怎樣的混亂。

不入世的宗派已是有些麻煩,冰火谷又摻合在內……甯浩天如此想道,眉頭緊鎖,又飲了一口屋內燭影綽綽,搖曳昏黃的燭光,把他英俊的容顏柔化了幾分。

三次扣門聲傳來。

“可否讓我進去,天黑我一人不敢下山.”

甯浩天思路被打斷,也不氣惱,給她開門,無奈道:“你別鬧了,修仙者哪有怕黑的,況且之前你來我此地拿酒,不是一人?”

林詩雨不好意思低下頭:“都是白日上來的,再過一陣我道法深厚了就不怕的。

我也不是故意偷你酒的,自小在我那裡,也是隨性而成的習慣,以前拿高老頭兒的酒他就沒說我……”我都不敢說道法深厚,你倒隨口便是,以為吃飯麼?甯浩天壓根兒就不知道高老頭是何人,但聽她這麼說心裡覺著有些好笑,卻沒有表現出來,重新坐回床頭:“你從哪兒來的.”

“武陵桃源鎮.”

“嗯……那民風淳樸,我也經過一次,卻未留宿.”

甯浩天同意道。

……談起家鄉,林詩雨話兒多了些,甯浩天心裡有事,有時搭一句,有時便是沉默。

“你在想什麼?”

少女心性,林詩雨見他好像不太開心,徑直就問道。

甯浩天搖頭沒有回答,從床滴抽出一杯烈酒,搖晃酒杯,一口入肚,目光堅定。

“唉聽大師姐說,紫雲峰有一個師姐被關了禁閉,你剛回來絕對不知道吧.”

見甯浩天不理會自己,林詩雨轉移話頭道:“聽說是有人提親,她不同意。

真想不通,在我們那,不願就是不願,懲罰更是無稽之談了.”

“處世之道,總不可能萬事隨心的,以後你就懂的.”

林詩雨左手撐在桌上,托住下巴哼道:“你看起來也大不我兩歲,說話倒是老氣橫秋。

唉真希望有個厲害的人能把那些人打趴,可憐了那位師姐.”

甯浩天被眼前有趣的少女說法逗樂,難得笑了笑:“是啊,真希望有個誰打趴他們.”

“寧師兄,師父讓我等來接詩雨師妹!”

門外有嘈雜的呼喊。

“是師姐她們來接我了.”

“嗯玉溪師叔倒挺心疼你,快些回去罷。

“那……以後我還能上來找你嗎.”

甯浩天想了想,不知如何拒絕:“可以.”

林詩雨帶著鈴聲歡快的笑聲離開,甯浩天愣了愣,隨後搖頭隨手關上門。

“夜師妹的事情不簡單,須得問個清楚才是……嗯……還是叫上他為好.”

甯浩天在屋內皺眉許久,終是出了門,祭出青雲劍,手緩緩附上劍身。

隨著他法氣湧出,一股正氣凜然的青龍祥氣拔上高空,直升雲霄,碧芒隱露在夜空高掛的雲霧當中,氤氳不散。

他將放置桌面的烈酒一飲而盡,吹滅蠟燭,出門幾個跳躍便往紫雲峰去。

…………………………絕天峰,一座怪石旁。

藍逸飛醉醺醺地半倚在石頭邊上,身子歪歪斜斜,手中的酒壺僅憑中指勾住,眼神頹靡中彷彿能看出一絲哀傷。

他旁邊,千羽早已架不住醉意,昏睡過去,不醒人世。

不知過了多久,藍逸飛悠悠抬頭,眸中倒映著一簇雲朵。

倏忽,他搖搖晃晃站了起來,瞥了一眼躺地的千羽,隨後提步向著玄陽真人就寢的絕天殿而去。

死寂的空氣中,他低沉的音調被清冷的風吹亂了幾分。

“又要下山了麼……”…………………………紫雲峰。

後山幽靜,禁閉之處是一座巨大的黑洞,死寂無聲,唯一的光亮便是頭頂一輪明月撒下的月光。

夜晚婷素來清冷的美麗容顏多了幾分憔悴。

家裡何時定下的親事,自己並不知曉,非是心中所願當然不能接受,但師門幫不了自己,而自己孃家亦有可能受到他們的擾動。

師父禁閉自己,想必也是出於周全考慮,想避免自己去應對這些。

可出去後呢?她抬頭,月光中灑入雙眸,卻恍惚倒映出凌蠍沉默的身影,耳邊似乎還繚繞著那一哀傷的簫曲……夜晚婷猛然合上眼,有些不解搖了搖頭,暗歎許是自己腦子不清了罷。

紫雲峰後山腳一片,大多是筆直的竹子,再往上便是其他粗大的古木。

甯浩天不使出御空術飛行,而是繞過守衛,不若如此只怕又多費些功夫。

正行著,一曲哀怨的琴聲悽悽切切傳到耳邊,如泣如訴。

不由得停下,靜心親聽。

一曲終了。

甯浩天心中卻是揮之不去了那旋律,停駐良久,還是邁步離去。

一邊走一邊想著,今後定要來尋那琴聲原處。

再邁過小段路程,便到了禁閉之處,他輕身一躍落在洞口處,正好看到被少許月光照住的夜晚婷。

他嘆了口氣喚道:“夜師妹.”

夜晚婷不由得一震,抬頭望去,驚道:“大師兄,你出關了?怎的來了這邊.”

甯浩天看著她憔悴的容顏,道:“這些便省過了,榮元已告訴我了。

你只需告訴我,那不出世門派在何處,我師父和蘇師叔態度如何.”

夜晚婷勉強撐起一絲要多苦有多苦的笑容道:“師兄別問了,夕雲觀都幫不了我……”“師妹,師門若出面,牽扯太大,我師傅與蘇師叔也是沒法子……但有些事,師門做不到的,大師兄就未必不能.”

夜晚婷驚愕抬頭,只見頭頂的洞口處,甯浩天嘴角勾起令人安心的笑意,那般鮮明、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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