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上，張堅一直在參悟那先天八卦妙法玄妙。
儘管他悟性強絕，元神本質特殊，但欲要消化那先天八卦玄妙仍然需要一段時間。
頭頂，卻有一尊大神通者對此已有洞察，一道銀霜一般的鏡光從虛空照下，落在那外溢的無數天青色光芒中，卻見鏡光所照，那流動的天青色光芒頓時無所遁形。
鏡光之時，同時時空凝滯，一切隱隱有倒流之象。
靈空母神真身從中顯化而出，霎時便從頭頂看到了一尊雍容華貴的女仙，其面容宛若華美貴婦，慈悲眸光中生出一絲無形威嚴，她揮手之間虛空之上浮現出千萬道璀璨奪目先天神光。
那先天神光鋒利無匹，宛若利刃朝著靈空母神斬來。
但那白金色神光中絕不僅僅只是鋒利。
更有滅絕，毀滅。
若被斬中，只怕元始聖人真身也要受損。
但此時靈空母神為了脫身，運轉體內混沌天星自爆，卻也是花費了一番代價，大半精力尚在應付那恐怖的自爆之上，只能揮動手中白金長矛，破空斬向先天神光。
一部分先天神光在浩瀚神能之下崩潰，另外一部分先天神光卻是結結實實斬在靈空母神周身，天青色神甲之上，霎時洞穿天青色神甲，刺入聖體之中。
那層先天神光帶著鋒利無匹的神能，兀自入體，便是沒入體內，隱隱滅絕元始聖人聖體生機。
靈空母神只能強行壓下。
但被西王母擋了一擊，背後卻見三十三天彌羅大陣開始自行崩潰，化作一團恢宏混沌霧氣。
但見整座被掏空的太虛天界在這一刻繚繞了一層恢宏浩瀚的混沌氣機，層層無形混沌神光籠罩住整座太虛天界，同時也將靈空母神重新困住。
玉皇大天尊此時手中託著一張棋盤，身後一枚枚黑白棋子宛若一顆顆混沌珠在他身後流轉。
混沌重寶混沌永珍棋盤。
這是張堅最後祭祀的一件重寶。
這件重寶可以衍化成一方小型混沌維度寰宇，內裡自成一方大道。
玉皇大天尊眼底平靜，此時他彷彿成為了這方未曾開的混沌維度寰宇的絕對主宰，即便是混沌本源大道亦在自身道果掌控之下，他眼底有些遺憾。
唯一可惜的是，他未曾將這座混沌棋盤實現從無到有的衍化，藉此圓滿自身道果。
不過若是擁有一位元始聖人級別強者真身的血肉滋養這片混沌維度寰宇，或許能令它直接衍化。
同樣令他一步登天。
他身後四十餘顆黑白混沌棋子若隱若現，此時望著下方本源已經下降到不足兩成的靈空母神，玉皇大天尊神情淡然，他知道這一刻‘屠聖’已經真正成為了可能！
他揮手之間，便是有一枚枚混沌棋子化作流光朝著靈空母神轟擊而去。
那每一顆混沌棋子不僅僅可以組合，形成混元永珍大陣，且單獨一顆蘊含著一方混沌之力，重力無匹。
玉皇大天尊同時將天帝印璽暗含其中，悄然偷襲。
兩重手段雙管齊下，霎時便見一枚枚黑白色的混沌棋子砸落，靈空母神頓時疲於應付。
她手中的白金色長矛雖然凌厲異常，卻無法有效的保證每一顆棋子都能被擋下，更不用說玉皇大天尊還暗釦了天帝印璽這件先天至寶夾雜其中。
轟隆隆！！
數次轟擊之下，靈空母神一隻手臂頓時被震斷。
那隻被混沌棋子震斷的手臂轉瞬快速恢復，卻見背後一枚黑色混沌棋子，霎時便將她天青色神甲背後凝聚而成的大道道紋震裂。
咔嚓！
那天青色神甲卻是在此等神能之下出現了恐怖的裂縫。
靈空母神眼眸微微一沉，她神情不變，汪洋一般的元始神光再次爆發，光照混沌，但轉瞬卻被一顆白色混沌棋子從頭頂打落，肩上的青甲頓時破裂開來！
這件青甲靈性非凡，裂開之後兀自散發神光，隱隱試圖吸納周圍混沌本源之氣恢復。
但緊接著天帝印從虛空而來，猛然從她背後，將其砸的一個踉蹌。
只是這一輪攻擊才剛剛開始。
十數道混沌棋子衝擊過後，靈空母神周身一塊塊青甲終於徹底脫落，她頭頂隨即再次出現其他防禦異寶，但皆是比不得青甲的防禦力。
轟隆隆！！
巨響之中，靈空母神眸光冰冷，只能選擇自行獨自扛住頭頂的混沌棋子轟擊。
他手中白金色長矛爆發出匪夷所思的神芒，在抵擋混沌棋子的同時，一邊試探混沌棋盤的節點所在。
此時在外圍諸神亦是在打量著整座太虛天界的舊址，只是混沌棋盤自成一座混沌寰宇籠罩舊址，眾神也看不出什麼玄妙來。
但眾神也能看得出來，這座混沌棋盤威能當真非凡。
甚至不弱於玉皇大天尊手中展示出來的先天至寶天帝印。
瑤池聖母此時也站在數位女神，女仙中央，眉頭略微蹙著，她對於玉皇大天尊自問還算了解，但玉皇大天尊接連掏出兩件重寶來，卻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天帝印也就罷了。
此物得諸天天界本源滋養，原本就有望衝擊先天至寶境界。
但那輕易籠罩太虛天界的至寶威能著實強橫。
這件至寶她卻是並未見過。
瑤池聖母作為玉皇大天尊名義之上的天后，共同調理天庭陰陽變化，都不知玉皇大天尊底細，更不用說其他古仙，古神。
……
遠處，孔宣一襲青衣，他雙眸也落在那混沌界域之上，眼底不時有些光彩浮現，也是看出了一部分玄妙。
元凰，丹闕，鳴凰三位鳳凰一族神女站在周邊，哪怕是道行最深的元凰看了一眼之後，只覺混沌迷濛，看不清楚其中變化，當下便是問道。
“兄長，此寶到底是何來歷，莫非是一件堪比先天至寶的混沌重寶？”
聞言，三女也不禁將眸光望來，只是丹闕神皇還有一部分注意力卻是始終落在遠處虛空之上，正在盤膝而坐參悟秘法的張堅身上，妙目波動，眼眸深處有些好奇之色。
孔宣眸光道。
“大天尊很少出手，向來神秘，吾雖然成名較早也未曾見過他出手，更不知曉他手中底細！”
“只是身懷如此重寶，卻一直隱忍到現在，這位大天尊……”
說到後面，孔宣話語之後，卻是微微一笑。
元凰卻是並沒有任何忌諱道。
“想來這位大天尊被諸位聖人壓制的太久，這一次終於抓住機會，不願錯失證道之機！”
這一點孔宣並未曾否認。
而今無聖，不僅僅是對於玉皇大天尊，對於其他許多強者都是亙古未見的機會。
若是待到聖人們歸來，欲要證道卻是複雜的多。
孔宣看了一眼混沌維度時空深處，他能預感到，這個衍紀隨著大局至此，是必然能出元始聖人。
若是諸聖返回的晚一些，恐怕還不止一位。
但無論是誰第一個證道元始，都必將掌握著絕對的主動。
他嘴角微微浮現一絲笑容。
他與玉皇大天尊並無太多瓜葛，但其他諸神可就未必，只怕看到這一幕，心焦的很！
……
遠處，廣成天尊站在虛空之上，在他身後另有數位道德風儀各異的古仙，一尊尊古仙神情有些異樣。
今日玉皇大天尊的表現，卻是讓眾多玉虛道宮的古仙們大為吃驚。
他們雖然知道玉皇大天尊歷盡萬劫，道行已非中古所能比擬，但未曾想到到了這一步。
非但掌控諸座強橫可硬撼元始聖人的古陣，手中竟還有如此至寶。
虧得這位玉皇大天尊面對諸多聖人大教門徒，仍然是一副長袖善舞的姿態，亙古未變。
“大師兄，這位大天尊如此深藏不漏，恐怕非吾等之福，若是他率先證就混元，只怕諸天虛空的格局都將徹底發生改變！”
旁邊，一位面容清癯的道人微微撫著頷下山羊鬍須，神情間有些憂色。
廣成子面容不變，此時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南極長生帝君，南極長生帝君注意到了他的眸光，朝他微微搖頭。
這意思很清楚。
廣成子頓時也沒招。
玉虛道宮雖然用於玉清聖人留下的秘寶，可那件秘寶是不能輕易啟用的，除非局面已經到了徹底失控的狀態，道統上門即將被滅。
可玉皇大天尊這些年再怎麼樣也未曾打上崑崙天界的山門，頂多只是提拔了有些諸天虛空誕生的，有氣運的仙神，更與人族走的近了些，除此之外也沒幹其他什麼事情，沒到這一步。
故而，這位天尊此時發覺，手中能打的牌幾乎沒有。
除非南極長生帝君和他，亦或者是道統之中的其他仙神提前走出這一步。
但恐怕很難。
……
遠處的上清道宮仙神與西方淨土佛陀同樣神情略微異樣。
眾仙佛也在打量著混沌望永珍棋盤，藉助這種秘術檢視這件混沌重寶的玄妙。
混沌寰宇之內，卻見玉皇大天尊已經即將完成那‘屠聖’的目的。
身後一枚枚黑白棋子此時在他頭頂交織成形，霎時隨著玉皇大天尊催動混沌永珍棋盤，無邊混沌本源大道規則震盪，頭頂的汪洋洪流霎時凝聚成一道璀璨至極的神光綿延著重重混沌本源之氣，霎時洞穿下方，六隻手臂盡數斷裂，幾乎不能持矛的靈空母神，將其洞穿真身。
浩瀚混沌神光深處，更見四十餘枚混沌黑白棋子從中碰撞，炸開。
靈空母神真身霎時便被重重毀滅性的混沌本源大道規則撕裂，化作重重碎片，肉眼可見這些碎片一寸寸被混沌本源神光同化，消磨。
望著這一幕，玉皇大天尊神情並未有任何鬆懈，龐大元神意志結合混沌永珍棋盤形成的混沌意志掃視著混沌維度空間深處的每一寸。
在確保靈空母神真身，元神，生命烙印徹底消散的同時，略微輕鬆一口氣。
混沌意志之下，他眉心深處白色慶雲隱隱暗淡。
他雖為中央天帝位格，執掌諸天權柄，但到底並不是元始聖人，操控混沌意志，構建多重元始領域防禦體系對他還是消耗很大。
好在結果是極其理想的。
但轉瞬他雙眸一動，卻見混沌維度虛空之上，一團濃烈靈河神光重新浮現，它彷彿一顆巨大元始靈卵，內裡恢宏混沌寰宇浮現，剎那濃烈元始神光從中綻放，一道如同磅礴天地寰宇一般的靈河竟是從中再次流轉而出，霎時化作一尊手持白金長矛的元始聖人。
其周身散發著恢宏神能彷彿回到初入混沌永珍棋盤之時。
即便是身上已經崩潰的青甲亦是重新出現，其散發著浩瀚，汪洋一般的大道神能。
靈空母神身形齊平出現在玉皇大天尊身前，冷漠道。
“吾為混沌宇宙之主，真身不滅，永恆無劫！”
“螻蟻，你的道行雖然超過於其他小螻蟻，但想要屠聖卻是痴心妄想，今日你必將為‘屠聖’二字付出代價！”
玉皇大天尊眸光微微一沉，但掃過靈空母神之後，冷淡道。
“靈空母神，若你真的是真身不滅，永恆無劫，豈能破除不掉身上殘留的三元封印！”
“不過是仗著消耗一部分底蘊，勉力重生而已，待朕再殺你幾百次，幾千次看你還有多少底蘊能用！”
玉皇大天尊揮手之間，真身卻是隱匿於虛空深處，同時避過那恐怖的白金長矛。
虛空深處，玉皇大天尊神情凝重。
話雖如此，但玉皇大天尊很清楚的明白，對方的能力應該是類似於重塑時光，亦或者是乾脆是與心靈有關。
心靈力量確定自身未曾隕落，便是始終不會隕落，甚至可以回到某個階段。
玉皇大天尊在漫長的歲月中見到過這樣的強者。
若要讓其徹底隕落，唯有在心靈之中尋找破綻，讓對方心念崩潰。
亦或者是使用某種超越對方的能力，才能讓其道果徹底消亡。
但以他現在道行兩樣都辦不到。
這尊元始聖人本就是以心靈大道見長，哪怕是他歷盡無數災劫，修成元始道心，卻也不敢與對方比拼道心境界，道心秘法。
不過若要完全毀滅對方道果，他倒不是沒有辦法。
玉皇大天尊腦海中浮現出張堅的身形。
張堅執掌的那種特殊青色火焰便有這樣的豈能。
這一點，之前張堅證明過。
但問題是，靈空母神可不是站著不動的死物，欲要殺對方，對方必然會有所感應，乃至於有相應的防備！
不過若是配合張堅獨特的手段，以及手中的重寶，還是有可能達成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