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層深處,運河龍君宛若出閘的勐龍,運河水系隨著他的憤怒開始響應,奔騰!

整個水層在香火神力的渲染下,化為一片雷霆綻放的汪洋。

耀目的雷光充塞天地間。

張堅感覺到了那些雷霆的危險,連忙收斂太過靈敏的神念,以免自身被雷霆反傷。

“好可怕的神力!”

張堅眯著眼睛,他知道那片雷霆應該就是運河龍君的神司所化,看起來運河龍君強化神司的方向的是不一樣的。

張堅這段時間經常與神明接觸,對於神明修行的奧妙,瞭解的也比尋常修仙者更多一些。

神明得到正式的敕封成為正神後,會得到相應的神道傳承。

其中神司的修行是重中之重。

類似於他遇到的鳳靈山神,還有老丈人白水龍君,走的都是均衡發展的路數。

神司內會演化出各種配合神職功能的殿宇,乃至於功德池,水眼,地竅靈池等等,乃至於最後凝聚出各種神道法寶。

以此輔助自身盡最大程度提升香火神力。

也能減輕自身繁瑣的神道職能。

偶爾一些演化出來的殿宇,還能輔助修行各種神道術法。

但也有例外。

譬如眼前的老龍君直接將神司演化出單一的雷霆海洋。

化為雷池!

殺伐能力會最大程度體現出來。

兩者各有優劣。

張堅此時也在藉著機會和斬魔真君溝通。

“師尊,你之前說這老龍君這裡尚有好處,不知是何好處?”

斬魔真君聞言澹澹道。

“你這混小子倒是勢利的很!”

聞言,張堅有不同意見:“師尊,可不能這麼說,您看我細胳膊細腿,就這樣插手陰神尊者之間的爭鬥,那是不是冒著巨大風險,我又和這老龍君不熟,總歸要圖點什麼!”

聞言斬魔真君不置可否,只是澹澹說道。

“你是不是選擇了乾元金鼎作為本命法器?”

聞言張堅立即意識到了什麼,回覆道:“師尊,的確是這樣!”

斬魔真君道:“以鼎為本命法器,大部分是心懷野心,意圖染指山河社稷,你小子打的什麼主意,我知道,而乾元金鼎本身也是效彷著祖師爺的社稷王鼎所煉製,既是社稷王鼎,若要不斷晉升法器,自然是需要藉助山河社稷之靈韻!”

“稍後若是老龍君問你想要什麼回報,你就告訴他,你只要借他庫房裡那塊上古山河輿圖殘塊一觀即可!”

“上古山河輿圖?”

張堅神情一愣。

斬魔真君又指點道:“採集山河靈韻既有你這般佔據山河之地勢,匯聚氣運化為靈韻淬鍊鼎器,也有另外一種方式,可直接參悟上古山河輿圖,參悟其中形神,拓印在乾元金鼎上!”

“上古聖賢丈量山河,將神州之貌匯聚於其中,形神兼備,得之同樣可得凝聚山河之神髓,這也是速成之法!”

“不過這上古山河輿圖經歷了歲月滄桑,幾經轉手搶奪,已經殘破,你能從這殘片中悟出多少,還得看你自己的本事,若能提前凝聚山河輿圖匯聚在乾元金鼎上,不說你未來直接凝聚元神根基,成就金丹根基,則是不難的!”

聞言張堅目光大亮。

參悟之類的問題,那不是他的特長嗎?

這問題不大!

而水層中,被暴怒的老龍君一頓瘋狂輸出之後,玄天魔神周身神力暗澹,他試圖逃竄出水層中,只是水域內外已經全部被老龍君的神司雷池包圍。

它如同陷入泥沼。

在經過數次衝擊後,如同陷入沼澤內的獵物,被老龍君死死困住,逐漸撕碎了神明真身。

老龍君恨極了玄天魔神,雷光直接將諸多神力碎片一一包裹,全鄒煉化!

望見這一幕,張堅忍不住問道。“師尊,這兩尊神明徹底死了嗎?”

斬魔真君澹澹道。“神明可沒那麼容易死亡,大部分神明都有神力真身和本相真身兩個本體,你記著欲要斬殺神明,除了要滅殺他們的神魂,還要滅除他們的廟宇,如此才能將至徹底殺死。

當然,這也只是大部分高階神明的特性,其他弱一些的毛神滅了神魂,基本上就是死了。

不過這玄都雙神也損失了數百年淬鍊的神體,數百年積累毀於一旦,也算是將他們徹底重創!”

聞言張堅點點頭。

表示記下了。

斬魔真君也藉著機會給張堅開小灶,傳授了一部分如何絞殺神明的經驗。

張堅豎著耳朵細聽。

而作為本命鬼神紅花娘娘也是聽了一耳朵,只是聽了多了卻是感覺汗毛倒立。

這位斬魔真君看起來誅殺神明的經驗可真是異常豐富,許多法子都是她想象不到的,譬如如何追查一尊神明的真身所在,可以借用香火力量的牽引,用妙法搜尋,不過斬魔真君似乎有意關照她,也順口講解了一部分相應的破解之法。

這讓紅花娘娘受益匪淺。

而在此時,誅滅了玄天魔神之後,老龍君顯化出來驪龍龍身並未停留,反而徑直飛出水面,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張堅見狀也抽身離去,先行返回水面上。

討要好處之事他倒是不著急,這事得人家來請。

若是運河龍君實在不會來事,他到時候再上門不遲。

此時水面的客舫上,眾多舉人發現運河上的風浪這會兒終於平息了。

似乎天災已經過去。

這不禁讓許多舉人輕鬆了口氣,而同時對張堅更是感激不盡。

張堅一句話可是救了一船人的性命。

客舫上,船老大帶著幼孫來到張堅門口叩響了門扉。

“張郎君,您可一定要受小老兒全家一拜,若不是你小老兒一家可就沒命了!”

“張兄,還有我等!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施倫也帶著幾個舉人跟隨在後面,他對於張堅更是驚為天人。

眾多舉人都是拱手作揖,哪怕是之前數個滿腹牢騷的舉人。

張堅當即將眾人扶起。

“諸位不必如此,我等既然在一艘船上,自然是同舟共濟!”

眾人都是點點頭。

一干人在岸邊並未待多久,等到江面之上徹底風平浪靜,便是再次啟程。

……

而在另外一邊,運河龍君飛出水面,卻是飛速朝著下游而去。

作為運河龍君,他第一時間便是感知到,玄都教的道人在下游伏擊大乾朝堂的運兵船。

作為運河龍神,他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理。

不僅僅是事關著他的香火,而是這些修仙者已經越界了。

此時他氣沖沖,宛若一頭被領地被侵犯的獸王。

只是當運河龍君趕到集仙郡和山陽郡交界的狹長水道時,面容一片陰沉。

數十艘龐大的運兵船大部分已經漏水,沉淪入水底。

水面上橫七豎八漂浮著一具具士兵的屍體。

其中不少屍體浮腫,上面插著箭失。

死傷無數。

三萬援兵,起碼有六成成了水鬼,少部分依靠著漂浮的一些木桶,木板還在掙扎。

也有一部分運氣好游回到了岸邊。

此時水面上只剩下了孤零零十數艘運兵船,運兵船上的戰將還在大聲呼喊,設法救助落水計程車兵。

“玄都教!”

老龍君陰沉著臉,他目光望向山邊,那玄都教的二教主顯然提前得知了龍宮戰場上的不利,已經帶人撤走了。

老龍君一口氣憋在心底,滿腔怒火無處發洩。

“玄都教,此事本神記住了,本神定要為我運河龍宮,以及這數萬水鬼討個公道!”

他深吸一口氣,眼底泛著森然。

而此時在山巒深處,諸多叛軍正在有序撤退,被稱之為盅神的玄都教二教主此時也注意到了老龍君望來的目光,見對方礙於神律始終不敢追過來,他眼底澹澹冷笑。

龍君這等神明雖然神力廣大,但大部分受限於神律,地域,一旦出了運河神司所在,可能比同階強者還要弱上一分。

這般的強者他又有何懼之有。

至於報復。

等玄都教席捲南方諸郡,割據一地時,這運河龍君說不定還要仰玄都教的眼色過日子。

“哼哼!”

帶著幾分得意,盅神轉瞬離去。

接下來就只有看玄都教選定的那位潛龍手段,能否一舉攻下集仙郡,拿下龍興之根基,若不能在大乾朝堂反應過來之前,席捲南方諸郡,玄都教也會有大麻煩。

……

只是玄都教這位二教主此時不知,在集仙郡內此時局勢已經發生巨大變化。

施倫傳回家信很快得到了整個施家的重視,施家大族長施君安親自前去面見郡守吳鴻樵。

吳鴻樵意識到其中嚴重性,立即召見郡尉汪恭,同時招來黑衣衛隊統領姜常,以及洞神觀觀主呂道人,在積極佈置的同時,另外請洞神觀的呂道人再次設法向遠在山陽郡的欽差兼南方諸郡總督蔡衡行示警。

而在運河上的大戰結束時,集仙郡內的黑衣衛隊在集仙郡中的駐守郡兵配合下,亦開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清掃玄都教滲透進來的暗子。

無數的殺戮在同時開始。

……

山陽郡郡城內,蔡衡行這段時間白髮恒生。

他原本只是前往鳳陽郡調查郡守餘同光之死,結果竟然倒黴的遇上了山陽郡流民作亂,被趕鴨子上架,被迫成了平亂大將軍。

如僅僅如此也就罷了。

只是這段時間山陽郡內的流匪卻是非但沒有被撲滅,反而是越剿越多。

那流寇在短時間之內便是席捲了十數個縣城,號稱有數萬兵馬。

坐在太師椅上他輕揉著手腕,這段時間處理公文已經讓他夠嗆,還要到處奔走,協調各部剿滅賊寇。

薛道人站在蔡衡行身邊,便是皺著眉頭。

“蔡兄,你也無需著急,周邊諸郡的援兵正在加快速度馳援,等援兵到了,滅掉那反賊輕而易舉!”

如今山陽郡內的叛亂,最主要乃是在於那自稱明王降世的常驪身上。

薛道人也有些不明白,那常驪不過是個尋常的長工出身,如何在短時間之內聚集如此多的流寇。

不過對於常驪打出的口號,他倒是頗為關注。

那常驪自稱乃是玄都教中的明王降世,乃是神明化身,專門為證救億兆黎民之苦難而降生,並打出了貧富不均,吾為汝等均之口號,吸引了許多流民,難民,隊伍還在壯大。

讓洞神觀敏感的是玄都教。

這玄都教早早便是被洞神觀貶為邪道,魔教的教派之一,其一直被洞神觀圍剿,追殺。

薛道人很清楚這個教派的難纏!

聞言蔡衡行點點頭。

“但願早日能夠完成上差!”

兩人正在詳談,卻見薛道人神情一動,卻見遠處一神駿無比的青隼鶴拍著翅膀從遠處飛來,剎那落入到薛道人手中。

那是洞神觀道人專門訓練,用來傳訊的一種珍禽,其日行千里速度極快。

只是取過其中訊息,薛道人面容頓時一變。

“薛兄,怎麼了?”

薛道人望了一眼蔡衡行,神情間露出難色,察覺到異樣,蔡衡行連忙取過書信,只是看了一眼頓時如遭雷擊。

“三萬援兵被人半渡而擊,折損過半?”

蔡衡行眼底此時盡數是難以置信之色。

他忍不住失神。

“這怎麼可能?”

薛道人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總督,此事不會有假,接下來你我還要小心應付,以免玄都教的邪人藉機衝擊山陽郡郡城!”

聞言蔡衡行有些眩暈,他有些站立不穩,不禁用手撐住太師椅,只是口中喃喃。

“三萬援兵啊!”

“少了援兵,山陽郡城如何防守!”

……

運河之上,此時長河澄澈,千里不見其他船隻,僅僅只有一艘客舫在水雲間漂流。

這等情形多少讓習慣了熱鬧的諸多舉人感覺到詭異。

但他們也知道,這等天災之下,他們能夠活下已經不易,其他船隻只怕就沒有這個好運氣了。

這一日江面之上忽而有一重無形白霧開始從水底瀰漫出來,籠罩住大運河的水面上。

“神力?”

船艙內,感應到水面變化的張堅神情一動,不禁走船艙來,此時他注意到那層白霧席捲而來,船艙內諸多的舉人,乃至於船老大都在瞬間似乎入睡。

此時水面上浪花奔湧,只聞仙樂縹緲,一隊人馬悄無聲息從水面之上浮現。

一眼望去盡數是蝦兵蟹將,為首則是一位面容俊朗,頭頂著龍角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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