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郡郡監御史官衙

姚河此時罵罵咧咧,神色鐵青一片。

“這俞遊真是瘋了,活著不好嗎,竟然學造反?!”

惱怒之下,他忍不住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旁邊諸多官衙的書吏望著這一幕,暗自對視一眼,噤若寒蟬,這已經是御史老爺第幾次拍桌子了?手都拍紅了!

也不怪姚河惱羞成怒。

無論是上一次四大家族威逼對餘同光勐然發難,亦或者是這一次俞家對其他三大家族動手,郡監御史府哪一次都是後知後覺,後面被迫幫忙擦屁股。

前任郡守剛剛出問題。

現任代郡守又出問題了,這讓他怎麼遮掩。

可若是不遮掩,訊息傳回朝廷,豈不是他這個郡監御史無能?這個位置是鐵定保不住,說不定還要貶斥。

旁邊,張頤和齊翼就坐在左側,齊翼居於首位,他目光望向旁邊的張頤,示意張頤開口。

張頤無奈,乾咳一聲道。

“姚監使,其實此事處理起來也不是特別麻煩!”

“俞代郡守雖然湖塗,但我們不能和他一般的湖塗,此次只是俞代郡守本身被人脅迫,才被迫襲擊我等其他家族,而姚監使早早洞悉了其中關鍵,命我等提前作出準備,一舉粉碎了上任郡守府餘孽的陰謀!”

張頤此時頭皮有些發麻,他說的這些話,自己都不能相信。

但他必須得這麼做。

畢竟俞遊作為代郡守,代表的是朝廷大義。

眾人已經幹掉了一任郡守,再幹掉第二任郡守,大乾朝廷肯定會對此懷有疑慮,這種懷疑對郡中三大家族都沒有任何好處。

姚河聞言卻是目光一亮,張頤覺得破綻百出,他卻覺得這答桉好極了。

他心頭微喜,臉上怒色此時也緩緩收斂,點點頭,他讚賞無比的看了一眼張頤,挺著胸脯道。

“張家主過譽了,此事是本官應該做的。

本官既然是郡監御史,自然不能允許上任郡守餘孽暗中作梗,禍亂鳳陽郡!”

“只可惜了俞遊俞郡守,鞠躬盡瘁,卻被上任郡守的餘黨所傷,成了傀儡,助紂為虐!”

姚河微微撫須,臉上浮現出惋惜之色。

齊翼,張頤望著這一幕,暗自點頭。

為今之計只能這麼做,雖然對俞遊,他們恨不能殺之後快,卻也只能幫助俞家遮掩一二,以免齊家,張家成了眾失之的。

朝廷的威嚴,不是如今的兩家所能正面對抗。

就在這時那郡監御史府外,張虎形色匆匆的走了進來,他略微湊近到張頤耳畔口語幾句。

話音落下,張頤面容頓時一變。

“張頤,怎麼了?”

齊翼目光望來。

張頤深吸一口氣,迎著姚河,齊翼的目光道:“我們得到確切的訊息,俞遊和上任郡守餘同光乃是同族,皆是沔王之後!”

這訊息如重磅炸彈落下,眾人都是色變!

“什麼?”

聞言,齊翼神情一愣。

姚河則是面容一亮,哈哈大笑道:“好哇,這就是鐵證如山,那俞遊與餘同光果然是同黨,他隱藏的好深!”

轉瞬姚河望向張頤,忍不住問道。“不過可曾找到什麼具體的證據?”

他還是有些擔心!

張頤點點頭道:“此事乃是我們撬開俞遊以及俞家幾個關鍵人物的嘴巴,挖出來的!”

“有人證,有物證!”

他眼底浮現出縷縷笑容,這可真是個意外的收穫。

當然,這個‘撬開’也是非常規撬開,而是動用了一些特殊手段才挖出來的。

“有鐵證就好了,有些鐵證就算是朝廷欽差特使到了,我們也可以交差!”

姚河此時臉上掛滿了笑容。

從原本的‘無能’上升到‘能吏’,他已經計算著如何在朝廷上使些力氣,重新調回鎬京。

旁邊齊翼也是暗自點頭,不過對於這個女婿的能力,他還是大感驚訝。

……

顧家大宅

顧家府邸之內此時卻是哭聲一片,悲涼的氣息充斥著整個府邸。

在顧承炎的病床之前,擠滿了許多匆匆返回來的顧家子弟,不少耆老在唉聲嘆氣。

不久之前他們已經得到訊息,顧承炎被人傷了心脈,已經是接近於油盡燈枯。

顧家上下都有些彷徨。

原本顧家就因貢船被劫傷了元氣,家族子弟,底蘊折損不少,此時顧承炎又重創瀕死,真是禍不單行。

眾人議論紛紛,但大部分是計較著下一任顧家家主花落哪一支。

唯有少數幾位顧家長輩,則是知道顧家已經到了一個轉折點,一個不好恐怕就會沒落。

此時病床前,顧承炎在眾多族老的見證之下,掙扎著立下的遺囑,他將家主之位傳給了胞弟顧承業,並非是十五歲的愛子顧長松。

這一點讓許多顧家諸人都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正值狂風驟雨至極,家族內部的掌舵人太過於年幼,豈能幫助家族渡過難關。

此時在定下繼承人之後,房間內的大部分顧家子弟頓時緩緩院子裡,只剩下了顧承業,已經強忍悲傷的顧繡兒。

“繡兒,你二叔若要坐穩家主之位,還需要你全力支援!”

顧承炎目光望向眼前的嫡女,眼底有些惋惜,懊悔之色。

“父親……”

顧繡兒眼睛紅紅,美麗的玉容上盡數是不捨之色,她緊緊的握住顧承炎的手。

“未來鳳陽郡中,張家的那位大郎君是關鍵,我知道你心中不願意,但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幫顧家守住基業!”

“你也是從這片宅邸里長大的,為父在你小的時候沒少護著你,為此你的兄長屢次在我這裡抱怨,說愛你勝過與愛他,如今父親懇求你護著這個家,不要讓顧家散了!”

顧承炎面如金紙,此時氣息奄奄,只是一雙眸子卻是不肯閉上,直直盯著顧繡兒。

顧繡兒泣不成聲,她張了張嘴,卻見顧承業驚呼一聲‘兄長’,那顧承炎此時瞪著眼睛,已經失去了生息

聲音傳出,頓時顧家上下哭聲一片。

……

張家,張堅很快得到了顧承炎這位顧家大族長去世的訊息,他眼底略為感嘆,心頭亦是生出世事難料之感。

顧承炎曾經也是鳳陽郡內外的風雲人物,一言一行讓無數大大小小的勢力掛心,當然的張家也忌憚已,而今卻是在這個時候折損。

這是一個時代的轉折點。

從此之後顧家必將沒落。

顧家這一代除了一個顧承炎可沒有其他什麼拿得出手的繼承人。

大都不過是中庸之姿,難以力挽狂瀾。

張堅很快放下了心緒,但,他此時手中俗務極多,不僅僅是要代表張頤這位大族長安撫那些在這場叛亂中犧牲計程車卒,親信,還要與各方勢力接洽。

此事張堅倒是做的遊刃有餘。

除此之外則是要去面見鳳靈,擇取本命法器煉製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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