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溫家老爺子大壽,溫即月身為溫家人自然是不能缺席太久,叮囑了奚拂一些事情就離開了。

奚拂懶得去前廳湊熱鬧,便去了花園漫不經心地晃著,甚至無聊到踢著路上的小石塊玩著。

不知不覺,就順著這條路走到了盡頭。

不遠處,就是溫家花房。

溫即月的母親溫筇擅養花,花房中有著從世界各地搜尋而來的名貴花草樹木奇珍異草,奚拂對這些挺感興趣的,畢竟她也挺喜歡種植的。

雖然她種的是菜。

沒走幾步,越過燈光下影影綽綽的樹木,奚拂就看見了花房外面有兩道身影。

似乎是……一男一女?

奚拂輕嘖了一聲,修長白皙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下巴,眼中湊熱鬧的興味十足。

不過她怎麼瞧著那個男的身影那麼熟悉呢?

奚拂稍微湊近了些,為了能夠看清半眯起眼睛去看,在看清那兩人的時候,丹鳳眼還是意外地瞠了一下。

連夙和溫若畫?

奚拂和溫若畫其實並沒什麼交集,但她是溫若風的妹妹,以前也見過幾次。

不過,夜黑風高,孤男寡女……

嘖嘖嘖嘖嘖!!

奚拂在心中一連嘖了好幾聲。

為了知道兩人在說些什麼,奚拂側著身子豎起了耳朵,甚至恨不得將耳朵上的耳蝸給送出去幾分。

而且一看這專業的姿勢,就老聽牆角的人了。

“連二少。”溫若畫看著面前清冷出塵的青年,溫溫柔柔地喊了聲。

連夙就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聞言眸眼微抬,清冽漠然地看著她,“有事?”就連聲音都是清清淡淡的。

溫若畫低頭似是有些不敢去看連夙,輕抿著唇,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將手中的精美包裝過的禮物盒遞到連夙面前,“連夙,我、我喜歡你。”

在抬眼看連夙的那一瞬,溫若畫一口氣全說了出來,“我喜歡你很久了,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

花房外燈光並不明亮,落在連夙清冷的面容上,有些說不出來的涼薄淡漠,聲音是貫來的清清淡淡,“謝謝你的禮物,但抱歉!”

疏離而又禮貌地拒絕,沒有絲毫地拖泥帶水。

聞言,溫若畫臉色一白,但尤不甘心地看著連夙道:“為什麼不可以?你又沒有女朋友?為什麼不能考慮我?”

說話的時候,就連盯著連夙的目光都不甘心至極。

她自認為相貌家世都不差,憑什麼不可以?

連夙眼眸微抬,眸色都淡了些,看著溫若畫清冽淡然地反問:“為什麼要考慮你?”

不過一瞬便也收回目光,“而且我的感情什麼時候輪得上你在這裡質問一句為什麼不可以?”嗓音如幽幽清雪,帶著徹骨的涼。

溫若畫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絲毫不留情面地拒絕,臉色有些說不出來的難看,就連握著禮物盒的手都緊攥了幾分。

當著連夙的面將手中的禮物往邊上一丟,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從禮物盒中傳來,溫若畫抿著唇看連夙一眼,然後紅著眼睛跑開了。

暗處倚靠著大樹的奚拂正在感嘆花前月下的情景就這樣被連夙給拒絕沒了時,就聽見連夙的聲音緩緩響起,“好戲看夠了也該出來了吧!”

奚拂:“……”

是說她麼?

應該不是吧,她覺得自己藏得還挺不錯的。

“怎麼?樹後的那位是覺得自己藏得很好麼?”連夙倒是一點兒都不急,眸色淡淡地看了眼不遠處的一叢樹木。

奚拂從樹叢的陰影處走了出來,看見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的連夙,她頗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畢竟這是偷聽牆角但被當事人給抓了個先行。

但奚拂還沒說話,就聽見連夙不鹹不淡的話語傳來,“你不是和溫即月在一起麼?怎麼一個人來了這裡,他將你拋下了?”

說後面五個字的時候,薄薄的眼皮一掀地看了奚拂一眼,那眸色,淡得很。

聞言,奚拂魅然的丹鳳眼眼尾略微上挑了些,幾乎湊到了連夙面前,玩味地看著他,“怎麼?連二少這麼關心我的事情,莫非是……吃醋了?”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臉上,連夙仍是容色清冽淺淡地看著她,削薄的唇一勾,語調似是帶了點兒玩味在裡面,“若我說是呢?好歹男女朋友一場不是?”

奚拂輕嘖一聲,似笑非笑道:“說起這件事,昨天連二少用我當擋箭牌,可是許了條件的。”

說話的時候,眸光已然落在了連夙的左眼上。

連夙:“……”

什麼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

奚拂抬手,微涼的指落在了他的左眼上。

指腹輕輕緩緩地摩挲著。

許久都不願鬆開,甚至還在一下一下地撥弄著連夙長而捲翹的睫毛。

冰藍色的眼珠子真好看,想伸進去碰到眼珠子。

似是察覺到了奚拂頗為危險的想法,連夙抬手握住了她的不太安分的手,雲淡風輕道:“到這一步,就是另外的價格了。”

奚拂任由連夙握著自己的手,只對他的話更感興趣,“什麼價格?”

連夙眸色淡淡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少女,薄唇似有若無地勾了一下,“你付不起的價格。”

“說了等於沒說。”奚拂冷哼一聲。

連夙卻是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薄涼徹骨的話語有著說不出來的危險,“如果哪一天我願意對你出價的話,奚拂,那你就完了!”

殷紅的薄唇一勾,奚拂歪頭看著連夙,幽幽道:“你這樣一說,我反而更好奇是什麼價格了。”

連夙眸眼淡淡,“我要離開了,你是一起走還是留在這裡繼續好奇?”

奚拂輕嘖了一聲,“如果是好奇才更應該跟著你不是?”

在離開的時候,奚拂無意中瞥到了被丟棄在一旁的禮物盒,戲謔地偏頭看向連夙,“話說溫若畫好歹也是個美人兒吧,你就真的一點兒都不考慮一下?”

“要美人的話,你覺得我需要捨近求遠麼?身邊這位上京姝色獨佔七分的不是更好麼?”連夙對上奚拂戲謔的目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奚拂:“……”

兩人離開後,折回來的溫若畫才緊抿著唇從另一側走了出來,因著她背對著光,倒是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不過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甚至因為太過用力,連骨節都在燈光下泛著白。

她本來是想著來撿被丟棄的禮物盒,沒想到卻看見了連夙和奚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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