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拂瞬間愣住,一句壓低聲兒的‘臥槽’脫口而出,細長的丹鳳眼寫滿了不可置信,“我這還沒開始pua你呢!”

她還以為連夙會輕飄飄地來一句你怕不是在做夢。

連夙目視前方,單邊眉梢挑了挑,饒有興致地淡聲問:“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

奚拂嘴角微抽了抽,“你怎麼看上去似乎還挺期待啊?”

“試試你這幾天的學習成果。”連夙看奚拂一眼,語調涼涼地擲出一句。

奚拂歪頭看著連夙,輕嘖一聲,撐著下巴懶洋洋地道:“連教授,你是不是老師當久了,見誰都當是學生啊!”

還試試這幾天的學習成果,怎麼不出一份考卷呢?

連夙沒說話,只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

見誰都是學生?

他見奚拂可不止是學生。

而是朋友、鄰居,和……喜歡的人。

說起這個,奚拂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問:“對了,連教授,你現在還有在s大授課麼?”

“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奚拂坐直了身子,挺認真地看著連夙,“有課的話方便給我留個聽課的名額麼?”

當初如果不是跟老師去了研究室,她應該是就讀s大,或許在自己的專業之外會再修個數學系的專業,畢竟她覺得數學還是挺有趣的。

再者,連夙講課也很有意思,條理清晰,邏輯縝密,就連那種晦澀難懂的數學公式都可以講得通俗易懂。

聽著奚拂的話,連夙幾乎是下意識地想到了上次奚拂在講臺上做的事情,勾著嘴角輕笑了聲。

心中也是瞬間明瞭,所以當時他點奚拂的名,也是潛意識地吃醋吧!

畢竟當時湊一起的兩顆腦袋真的是太礙眼了些!

“你笑什麼?”奚拂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連夙揉著眉骨眸色淡淡地看奚拂一眼,一開口便是清清淡淡的語調,“蹭課可以,別跟上次一樣亂來。”

奚拂嘖了聲,“上次你不點我我能亂來麼?”她都多少年沒被老師點過名了,尤其這位老師還是連夙,就……

反正不能她一個人萬眾矚目,總要拖連夙一起。

連夙輕飄飄地看了奚拂一眼,沒說話,但心中已經決定了下次給奚拂安排個眼皮子底下的位置,看她還怎麼跟人湊一起說話。

奚拂將座椅放平了些,對連夙道:“連教授,我眯一會兒,到家了你喊醒我。”

家?

連夙如清泉般的眼眸掠過一抹笑意,伸手在後座拿了件毛毯遞給奚拂。他發現除了重型機車,奚拂坐車的時候還挺喜歡睡覺的。

“謝謝。”

奚拂將毛毯鋪開,蓋身上的時候習慣性地給拉到鼻子,只露個腦門和眼睛,然後就這樣歪著頭看著連夙。

察覺到奚拂的視線,連夙頭也不回地笑問了聲,“你不是要睡覺麼?盯著我作甚?”

“我在醞釀睡意。”說到這裡,奚拂懶噠噠地抬眸,“而且你不知道麼,女生醞釀睡意這段時間腦子裡都可以編一部小說了。”

她反正睡前都是想著各種故事劇情慢慢入睡的,有時候磕cp上頭,睡覺前就開始自我編造溫即月和宋時水幸福的婚後時光。

連夙:“……長知識了。”

“那你繼續編小說吧,到家了我叫你。”連夙又道。

奚拂緩緩闔上眼睛,腦袋往毛毯裡面縮了縮,連眼睛都藏下面了就剩半個腦門露外面。

連夙偏頭看了她一眼,漂亮的雙眸中添了一抹清淺的笑意。

——

耳邊傳來吹吹打打的奏樂聲,奚拂緩緩睜開眼睛。

眼前是一片大紅。

就像是頭上蒙了一層紅布,遮住了她的視線,除了紅色再看不見其他顏色。

奚拂微攏起眉,正欲抬手掀開頭上的紅布卻被人從花轎上攙扶了下來。

奚拂:“……”

(⊙_⊙)?

然後就像是過流程一樣,身體根本不受控制地由人攙扶著,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奚拂整個人更懵了。

特麼的怎麼就送入洞房了?!

而且新郎誰啊,她同意了麼?

耳邊嘈雜熱鬧了好久才漸漸散去,奚拂一個人坐在床上,她抬手掀開頭上的蓋頭,但彷彿掀不盡一般,掀了還有,眼前永遠垂下紅色的綢布蓋頭,入目永遠都是喜慶熱鬧的紅。

奚拂第一次感覺到無力。

沒多久,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傳來。

耳邊依稀傳來一道清潤如玉的聲音,“娘子,讓你久等了。”

奚拂沒說話,懶洋洋地等著這位新鮮出爐的‘夫君’來給她掀開蓋頭,不過這聲音聽起來倒是有點兒熟悉。

下一瞬,覆在頭上的蓋頭被掀開,入目便是一張清冷絕色的玉顏,“娘子……”

在看清這張臉的時候,奚拂瞬間瞪大了眼睛,“臥槽,連夙?!”

話落的瞬間,眼前的畫面如一層畫紙被撕裂開……

縮在毛毯裡面的奚拂猛地睜開眼睛,整個人都坐了起來,彷彿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一般,瞠著眼眸久久回不過神來,就連臉色都被嚇得有些蒼白駭然。

艹!

她竟然夢見自己嫁給了連夙?!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夢啊!

難道就因為睡覺前對著連夙那張臉想入非非了?

媽的,她太邪惡了。

“怎麼了?做噩夢了?”連夙偏頭看著奚拂,清冷的眼眸中帶了幾分關切之意。

聽見與夢中那人一樣的聲線,奚拂瞬間看向連夙,就連那張臉也和夢境中的人漸漸重合,奚拂神色怪異難言地又怔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平復心神後,對上連夙的眼眸,奚拂隨口道:“是啊,做噩夢了。”

不然的話她總不能跟連夙解釋說我因為睡覺前一直盯著你看,然後睡覺就夢見嫁給你了吧?

還好是夢啊!

奚拂長舒一口氣。

但目光在看向連夙時,心底極快地劃過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憾然,快地難以捕捉。

聽著奚拂的話,連夙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未曾言語,只眸色幽深如墨。

他剛剛聽見奚拂醒來前喊了他的名字,是那種相當驚訝意外的語調,不過奚拂到底夢到了些什麼,她不說自己也無從得知。

而且……

連夙又看了奚拂一眼,漂亮的眉梢微攏。

噩夢是因為夢見他了麼?

想到這裡,淡緋色的薄唇都輕輕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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