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誰死得比較早
和連夙分開後，奚拂並沒有回去，而是懶洋洋地趴在湖邊圍欄上邊玩手機邊等人。
江見色臨時有事離開，等一下她載老師去吃飯的地方，就是不知道老師坐不坐得慣自己的機車小摩托。
奚拂也沒等多久，顧念塵就從學校裡面走了出來。
看了眼正在玩手機的奚拂，顧念塵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你也不怕自己的手機掉下去？”
“老師這是掉出心理陰影了吧？”奚拂漫不經心地收了手機，轉身看向顧念塵。
她以前聽師母抱怨過，說是老師每次遇到難題的時候就喜歡趴湖邊的欄杆上思考，然後還喜歡用手機便籤來記錄當時的想法，就是吧，最後手機連帶著那些記下來的便籤都餵了一江春水向東流。
甚至有一個月連續投餵了那江春水七部手機，被師母警告再有下次就拔禿頭髮後，老師就再也不敢做這個動作了。
顧念塵一臉嫌棄地看著奚拂，“怎麼啥八卦事兒你都知道啊？”然後輕哼了聲，“你的車呢？”
奚拂偏頭看了眼不遠處的紅色機車。
循著奚拂目光看過去的時候，顧念塵整張臉都黑了，“你說的讓我坐你車，就是這個啊？”
奚拂開機車，他一把老骨頭可享受不了這種刺激。
“你之前不都看見我開這個車了麼？”似是想起什麼，奚拂歪頭看著自己的老師，慵懶著聲音提醒了句，“我當時還背了個繡黑貓的小揹包。”
顧念塵：“……那你都說讓我坐你的車了，我不得以為你換車了麼？畢竟誰請老師坐車是摩托車啊？”
誰知道他這個學生不按常理出牌。
“那我幫你叫輛車？”奚拂覺得自己還是相當地善解人意。
顧念塵擺擺手，“算了，我給老吳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接我。”
末了還看了眼奚拂，“你到時候是跟我一起坐車去還是開你這輛寶貝車？”
“我自己去就可以。”奚拂道。
“行吧！”顧念塵說著，就給吳越打電話：“老吳啊，我在S大北門，你過來接我一趟吧！”
吳越坐在車後座，前面開車的是被他煩人到不行然後答應過來的連夙。
聽著手機裡顧念塵說的話，吳越得意一笑，相當幸災樂禍，“讓你等我一下非要自己先走，還說自己有車可坐，現在怎麼還讓我去接你啊？”
顧念塵挺哀怨地看了眼奚拂，感嘆一聲，“這誰能想到是重型機車啊！”
連夙正在開車，不過吳越開了擴音他也能聽到顧念塵的聲音，聽見重型機車微挑了一下眉，他記得奚拂就有一輛紅色的重型機車，還耍地相當颯然。
“那你坐機車來不拉風麼？”吳越和顧念塵是一輩子的老冤家了，不過話雖這樣說，他還是讓連夙調頭去北門接人。
顧念塵又看奚拂一眼，挺一本正經地嘆氣，“人老了，心臟不好，我這個學生開車太野，我怕她把我顛下來。”
奚拂：“……”
嘴角抽了抽，她又不是溫若風。
連夙：“……”
這話似曾相識的熟悉。
吳越聞言一愣，“……這麼野的麼？不過要真的將你顛下來應該挺有意思，你這把老骨頭，沒準兒我就要去參加你的葬禮了。”
“美得你，還想參加我的葬禮，就你那三高的身體，咱倆誰參加誰的葬禮還不一定呢！”顧念塵立刻回道。
然後，兩位老頭就以後誰死得比較早展開了一場辯論。
“肯定你死得早，你頭髮都已經禿了。”
“肯定是你，你每天熬夜到凌晨兩點。”
“胡說，我什麼時候熬夜到凌晨兩點了，分明是一點半。”停頓了一下，“再說了，你還喝天天喝可樂呢！”
“我可樂裡面不都放了養生的枸杞麼？”
“那我熬夜我還天天泡腳呢！”
……
兩位年過七旬的老人吵架，此刻就像是小學雞互啄式吵架，你啄我一下，我啄你一下。
奚拂：“……”
連夙：“……”
沒多久，一輛黑色的車就停在了路邊。
“嘿，顧老頭。”吳越從車上下來，對著橋邊的顧念塵喊了聲。
顧念塵看向他，把招呼打了回去，“嘿，老吳頭。”
連夙作為晚輩，即便不認識這位和自家老師互啄了十來分鐘的老者，也還是非常禮貌地下車。
“顧老頭，這是我的學生，連夙。”吳越十分驕傲自豪地介紹。
正走過來的奚拂聽見連夙這個名字微微一愣，快步走過遮擋視線的大樹，正好和連夙看過來的目光對上。
兩人你看著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有些意外。
顧念塵和吳越看著兩人，面面相覷後異口同聲地問：“你們……認識？”
“嗯。”連夙禮貌地回答。
“見過幾次。”奚拂道。
聽見兩人說認識，顧念塵和吳越都笑了笑，“那敢情好啊，大家原來都是熟人。”
吳越看著奚拂，眼中多了幾分探究。
這小姑娘看著有些眼熟啊，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然後顧念塵看向奚拂，“這是我經常跟你說起過的老吳……吳院士，”說完看向吳越，“這是我一個小友，奚拂，以前教過她兩節課，所以也喊我老師。”
顧念塵還是挺顧著奚拂，甚至連身份理由都解釋了。
“吳院士好。”奚拂尊重而又禮貌地打招呼。
吳越一拍腦袋，“我想起了，你就是剛才跟連夙站在路邊的那個女孩子吧！”然後曖昧不明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了一圈，“看來你們關係還不錯嘛！”
顧念塵看了眼奚拂，然後又想起了奚拂讓他將江起意介紹給她的事兒，目光瞬間變得相當古怪。
沉默了一下，又沉默了一下，顧念塵還是沒忍住，看著吳越將聲音壓低了些，“別瞎給牽紅線，奚拂不喜歡男人。”
“哦，奚拂不喜歡男人。”吳越剛開始似乎還沒太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後來眼睛都忽然瞪圓了，驚訝到聲音都不受控制地拔高了幾分，“奚拂不喜歡男人？也就是喜歡……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