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珂瑜將她飄起的衣襬壓下去，打趣道，“若是嶽小姐來的話，岳家小公子指不定也會來。”
張珂安點頭不說話了，小表情看上去很愉悅。
“你可悠著點了，別像上次一樣，捉弄人家。”她叮囑。
“那就看他表現了，”張珂安老神在在的，不過她轉而補充道，“只要他不冒失的惹我，我才懶得理他呢。”
上次若不是他先拿蟲子嚇她，她也不會後面捉弄他。這就是一報還一報，禮尚往來罷了。
再說了，誰年輕的時候還沒有幾種害怕的東西。早晚有一天，她將無所畏懼。
張毓語搖頭失笑，側頭從車窗縫隙看外面退讓的百姓們，表情微妙。
兩人談話間，馬車已經到了林家的門口。
一路進進去，就看到了正在與林家兩位笑的張珂芯以及她的兩位庶出妹妹，張珂琳以及張珂玲。旁邊，還有其它幾位世家大小姐，看上去很熱鬧的樣子。
張毓語兩人被帶著過去，張珂芯臉上的笑容稍微收斂，下一瞬又笑開了，上前一步挽住張毓語的手道，“好久不見二妹妹了，我這段時間不能出來，你也不來找我。”
她說的嬌俏，但張毓語卻瞥了一眼她抓著她的手腕，對方力道很大，在衣服的遮掩下，她覺得自己的手臂估計都清了。
張毓語面不改色，淡笑著抽出自己的手，反手一轉，她挽住了張珂芯的手，笑道，“大姐姐這般說可就不負責任了，我們幾天前還在珍寶閣見過呢。那天也倒是巧了，不僅見到了大姐姐，還偶然見到了臻世子，可算是幸事呢。”
張珂芯臉色稍微一變，不僅是因為張毓語加持在她胳膊的力道，還有她提及的事情。
林三小姐聽得疑惑，敏銳的察覺到張珂芯的臉色不對，她笑著轉移話題，“你們姐妹兩，說這個做什麼。就隔著幾個院子，轉一轉不就到了。”
旁邊有幾個姑娘也笑著迎合，林三小姐見話談的差不多了，努力做好這個東道主，帶著一群姑娘們在院子裡賞花遊玩，真是自在的很……
“果然是你告的密！”花園的一處角落裡，張珂芯一臉暗恨的瞪著張毓語。
張毓語湊近一朵長在枝頭花朵，嗅了嗅，道，“大姐姐這話就不對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或者說，大姐姐有什麼樣的秘密需要我告？”
她就那麼平靜的看著張珂芯，後者惱怒至極，但仍舊有著大家小姐的閨範，壓低聲音質問道，“我已經讓人打聽過了，那天在珍寶閣，除了你和張珂安，就沒有別人了。”
“大姐姐，你一個定了親的人，私會外男，這事讓我也很難做呢。”張毓語站直身體，將話說的極重。
果然，張珂芯聽到這話，呼吸都亂了，更不用說之前還冷靜下來的心情，回擊間就失了些許分寸。
“閉嘴！我和臻世子是真心相愛的！”
“呵，”張毓語扯了扯嘴角，“一個有婚約的人，一個有妻子的人，你們相愛，那就可以置其他人於不顧了嗎？”
“臻世子與那個女人成親並不是自願的！那是現在的臻王妃找的女人，和她一張嘴出氣，臻世子在那個家……他不喜歡她，他喜歡的是我！”張珂芯歇斯底里。
幸好這個角落很偏僻，要不然這話若是被外人聽到，定然會讓人目瞪口呆。
張毓語憐憫的看著張珂芯，繼續刺激她，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算是與臻世子相知相愛，也該顧忌一下其他人。”
“不，我倒是說錯了。你們若是真的顧忌他人，那就該發之於情，止之於禮。而不是現在，在事情被捅破之後，對著一個被你無辜牽連的妹妹說這般話。”
“你根本不懂！”張珂芯握緊了手中的手絹，手指骨節泛白，整個人都緊繃著。
張毓語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引導她，“所以，你們現在要如何？”
“你要做什麼！”張珂芯失了分寸，但卻又很聰明，沒有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張毓語心中遺憾，面上卻道，“大姐姐可不要誤會。妹妹我一個閨門女子，能做什麼。”
聽到她這話，張珂芯並沒有放鬆對她的警惕。從她這裡已經吃過一次虧了，她就不會吃第二次。不過她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掃過微頓，眉頭又一瞬的蹙著，有很快恢復正常。
側對著她的張毓語並沒有看到這些，但架不住有66啊。
張毓語“我還正擔心事情陷入僵持呢。”所以，由張珂芯打破這個僵局，很不錯的選擇。
66聞言，覺得自己還是太小白了，完全指引不了張毓語。人家自己就能將事情井井有條的引導下去，它現在唯一的作用似乎就成了三百六十度監視人了。
哎，這是它的悲哀，但它絕對不會告訴其他系統的。
一人一系統分神對話，前後也不過是幾秒的時間，而張珂芯已經穩定下來了，倒是在臨走的時候似是好心的說道，“二妹妹年紀也到了該定親的時候了，指不定妹妹之後就會懂我的。”
看著她離開，66疑惑了。
張毓語輕笑，“她對我的婚事似乎有主意了。”
66沒有跟上思路，它一個智慧系統短路了。
——
“啊，對不起，對不起張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那個小插曲過後，張毓語和張珂芯一前一後的回到了宴會上，言笑晏晏的與其他姑娘交談，似是方才的一幕沒有發生過一樣。
就在此時，張毓語拉著張珂安站在一旁與岳家的姑娘笑談。
一個婢女斟茶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手中的茶水灑在了張毓語的衣袖上，弄溼了她的衣裳。
張毓語還沒有發話呢，那婢女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眼中含淚的說著自己不是故意的，一個勁的給張毓語賠小心。
這邊的動靜讓其他姑娘也有意無意的看過來，最先過來的自然是東道主林三小姐。當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怒叱了那個婢女，又給張毓語賠不是，“二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婢女笨手笨腳的，溼了你這衣裳，要不我帶你去我院子換一身？”
張毓語道，“不礙事，只是溼了衣袖，並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