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確實是看出了一些端倪來。
“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張珂瑜畢竟是張夫人一手養大的，所以她深知她謹慎的性子。若是沒有必要，她絕對不會提起無關緊要的事情。
尤其是這種時候，他們西院和東院因為一些事情，關係頗為緊張。
就是幾個同輩孩子之間，也是如此。
張毓語看了眼張媽媽，沒有說話。
張媽媽和張夫人對視一眼，兩人都明白張毓語要說的事情可能還不小。前者行禮，讓所有人都退下，她親自在門口守著，防止別人偷聽。
等閒雜人等都出去之後，張毓語才低聲道，“當時是我和二妹妹先進去的，早早的在一樓包廂挑選首飾，然後梅清看到了大姐姐帶著丫鬟去了二樓。但緊接著，臻世子來了。他只帶了一個隨從，守在一樓樓梯口，待了許久。”
她說的委婉。但在男女七歲不同席的這個時代，孤男寡女的在一個空間呆了那麼久的時間，總歸是有貓膩的。
張毓語本不想多管這破事，但東院和西院的茅盾已經上升到了小輩之間，再加上張珂瑜是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己房間中的。所以隔著一道牆的東院之人，也很可疑。
她得搞清楚原身的死因，完成任務，去找時墨，所以只能從一堆毫無關聯的資訊中快刀斬亂麻弄出一個突破口了。
張夫人眉頭一皺。東院和西院是有矛盾，但外人不知道啊。人人都說，血肉至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呢。
若是東院的姑娘們名聲有汙，那她西院的姑娘們也會被連累的！
尤其是當下，張珂瑜年紀也到了說親的時候，可萬萬不能被牽連了。再加上她的親了，所以姑娘家的名聲絕對不能有汙。
她問，“你確定看準了？”
“嗯。我當時就覺得不對，也沒有和妹妹露面，只是等到他們一前一後離開之後，才從後門離開的。那家的店主，我已經讓梅清封了口，但估計還是需要母親身邊的媽媽親自跑一趟，那人才能真正的封嘴。”張毓語道。
張夫人神色一正，道，“我這就讓張媽媽跑一趟。”
張毓語忙攔住，道，“母親，這嘴不能讓我們東院的人去封，而是西院。”
她心中搖頭。張大人與張夫人除了在子嗣上有些艱難，其餘的兩人相敬如賓，可以說是這個時代夫妻的楷模。再加上張大人不好女色，家中沒有亂七八糟的小妾通房，唯一的妾室還自己病死了，所以張夫人於後宅陰私方面，少了一些謀略與見解。
不過，這於這個時代的女人而言，是幸事。
張夫人有些疑惑，張毓語解釋，“不管已經和林家三公子定了親的大姐姐與臻世子之間有什麼關係，這事不能捅出去。二伯父和父親同朝為官，都是翰林院的，最講究名聲，他定然也是不允許這事發生的。”
“你的意思是說，東院的人很有可能還不知道大丫頭與臻世子……有所關聯？”張夫人明白了這一點。
張毓語點頭，“二伯父肯定是不知的，但二伯母……”
她沒有說完，但張夫人更是明白了。她嘲諷道，“你二伯母那人，最是好強。尤其是……如果她的女兒真的成為臻世子側妃，就能徹底壓過我們西院了。”
“且不說側妃不側妃的。大姐姐與林家三公子有婚約，這是不爭的事實。而且臻世子……父親提及過，臻世子這次上京看似是給太后祝壽，實為避禍，我們張家書香門第，不能牽扯進臻王的家事中。”張毓語感嘆。
這臻世子，其實也是一個倒黴的主。
他是前臻王妃留下來的兒子。長大已然是不易，更何況這世子之位還是前臻王妃的父親越過臻王本人向皇上以當年的一個口頭諭旨求來的。
這事犯了大忌。
臻王后來娶的王妃聽說是他的真愛，連續生了三子一女。最大的兒子與臻世子其實只相差四歲，他也可以爭奪世子之位。尤其是臻王還特別喜愛這個兒子。
如果沒有臻世子外公橫插一腳，這個世子是誰的，還真就不好說。
所以，現在的臻王府並不是一個好歸處。一旦張珂芯參與進去，可能會連累整個張家都牽扯進去。
張家兩兄弟的官位不算多高，但架不住是天子近臣。所以，這個姻親關係，一個搞不好，就是要命的事情。
張夫人神色一正，道，“行，這事我讓張媽媽親自去找你二伯母，定不能讓大丫頭將我們張家都攪和進別人的家事中。”
只要沾了王姓的，都不是他們能掌握主動權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從一開始，將其扼殺在搖籃中。
“是應該如此。”張毓語喜歡張夫人能聽得進去人話的性格，她含笑提議，“母親，我覺得辰時末就不錯，不如讓張媽媽這個點去，回來的時候指不定還能碰見父親呢。”
能碰見父親，那豈不是能碰見二伯父。
張夫人笑了，點了點張毓語的鼻子道，“你個促狹鬼，怪不得你父親常惋惜你不是男兒身。”
張毓語聞言撒嬌，“這話女兒可不依。咱女兒家是父母的貼身小棉襖呢，哪裡是男兒家能比的。”
“是是，你怎麼說都有理，”張夫人笑著搖頭，心中卻想著。
張珂瑜太聰明，看事看人又透徹，也不知道得給她相看個什麼樣的物件才能琴瑟和鳴。
她現在都已經捨不得讓她出嫁了，現在也終於能體會當初自己出嫁時，母親的心情了……
等離開了張夫人居住的漫萃閣，66已經斯巴達了。
三言兩語，就說通了張夫人光明正大的去找張二夫人，順便不動聲色的將此事暴露給張二大人。之後不管此事的結果如何，都沾不上她的手，還能將這攤死水攪渾，進而找出更多的線索。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66興奮。或者，這次它也能憑藉自己繫結的玩家得到主神最優秀職工的獎勵了！
好高興呢！
對於傻白甜一樣的系統，張毓語不想多說什麼，只是問，“我家那位來了嗎？”
她算是看出來了，與其不動聲色的試探，還不如光明正大的問。
66聞言疑惑了，所以直接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