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

微冷的風兒從窗外徐徐攝入。

餐桌前。

洛萱換上了一身休閒的居家服飾,她將做好的飯菜一一端在桌上。

徐子吟在一旁負責擺快,繼而又誇讚道。

“萱萱,你的廚藝也太好了吧,光這個賣相就看的人食指大動。”

聞言,洛萱抿唇一笑也沒有說話,只是轉身從櫃子裡拿出一瓶純度比較高的白酒,道。

“喝點酒嗎?”

“行啊,良辰美景,不對飲幾杯豈不遺憾?”

哈哈一笑,徐子吟在位置上坐下。

洛萱開啟酒,探身給徐子吟倒滿了一杯,隨即才優雅的坐在徐子吟的對面。

“切絲!”

徐子吟和她碰了一杯,酒水從口腔中旋轉一二接著順著喉嚨流進肺裡。

這是徐子吟和洛萱第二次單獨的飲酒。

相較於四天前,兩天的心態已然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起碼場中的氣氛不再是那麼拘束。

………

託著下巴,洛萱看著窗外的明月,忽的感慨出聲。

“其實我爸媽一直不讓我喝酒。”

“她們覺得女孩子喝酒不是一個好習慣,以後有了婆家,更加會讓婆家人嫌棄。”

“起初我也覺得酒這個東西沒啥意思,又辣又嗆,可是……”

“可是習慣了這個味道之後,你就愛上它了是不?”

徐子吟笑著接了一句。

“是啊。”

“以前玉溪天天嗜酒,我就很納悶,這個東西也不甜也不解渴,有什麼好喝的,後來我才知道喝酒喝的不是味道,只是想透過酒精來麻痺自己的思維,不願意去面對那些煩心的事罷了。”

怔怔的看著對面玉容典雅的女人,徐子吟溫和道。

“萱萱,你有心事麼?怎麼突然這麼感性?”

聽了徐子吟這話,洛萱輕描澹寫的看了一眼徐子吟,隨即輕笑道。

“女人感性不是很正常麼?”

“也是。”

搖頭一笑,徐子吟端起酒杯一口悶掉。

………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可是氛圍並沒有想象中的香豔和刺激。

兩個人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平澹的聊著天,洛萱說著在學校中的趣事,徐子吟偶爾附和一句。

漸漸的一瓶白酒已然是見了底。

就在徐子吟以為今天的酒局到此結束的時候,洛萱又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從身後的櫃子裡拿出一瓶酒來。

徐子吟看的皺眉,走上前勸道。

“萱萱,你已經喝不少了。”

聞言,洛萱就眯著眼盯著徐子吟,隨即伸出手指點了一下徐子吟的胸口,輕啟紅唇一股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

“怎麼,怕喝醉了姐姐欺負你啊?”

“怎麼酒量這麼弱,這樣逢年過節怎麼見老丈人啊?”

洛萱可能真的是有點醉了,不過意識自然是清醒的。

許是難得的借酒澆愁的心思。

徐子吟牽住他的手,皺著眉頭想了片刻,隨即回道。

“那就繼續,萱萱你有如此雅興,我自然捨命陪君子。”

“這還差不多。”

微微一笑,洛萱提著酒搖搖晃晃的對著公寓門口走去。

“去哪?”

徐子吟在身後追問。

“換個地方喝。”

回眸一笑,洛萱那水霧繚繞的眸子裡彷彿積蓄了無數的心結。

—————

—————

夜幕鋪蓋於天宇,一輪明月孤零零的懸掛於天際。

今晚沒有星星,只有一彎明月倔強的在霓虹閃爍之中釋放著自己的皎潔。

從天台俯瞰而下,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聚攏著無數金碧輝煌的建築,越是漆黑的夜晚,它們便越是妖嬈豔麗。

炫目的霓虹燈令人眼花繚亂,那些光鮮映照在樓宇之間,彷彿一縷縷流動的彩虹。

洛萱橫跨著腿坐在天台的欄杆上,手中握著酒瓶,全然沒有平日裡那優雅端莊的模樣。

知道她此刻心緒翻湧,徐子吟在她身邊坐下,不過還未待他開口,洛萱便笑咯咯的側眸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小吟子,你是學的漢語言專業吧?”

“是啊。”

“那我們來玩個遊戲吧,光喝酒多沒意思。”

“什麼遊戲?”

徐子吟問。

抿唇想了一會,洛萱那被紅霞染遍的臉上便多出了一抹彎彎的弧度。

“你既然學的是漢語言,那麼詩詞功底一定很強,今晚月亮這麼美,我們就玩飛花令如何,輸的人就喝一杯。”

飛花令?

飛花令是古時候就流傳下來的一種行酒令的遊戲,一般文人雅士在和好友暢飲時總是會忍不住的賦詩作歌來提升場中的氣氛,酒到酣時抵足而眠也是常有的事。

因此還留下不少的文人軼事。

只不過隨著時代的更替,飛花令的遊戲規則更改了許多,到了現如今的社會已經趨向了簡單化。

畢竟古代人那都是繡口一吐,當場作詩,現代人哪有這個水平。

所以現如今的飛花令規則基本都是借用古代的詩詞歌賦來增添席間的情趣。

徐子吟不知道洛萱此時為何會有這般雅緻,不過也不願佛了她的興致輕聲回道。

“好。”

…………

遊戲規則很簡單。

一方先出主題,另一方首先作答,十秒內依次接下去,直到一方超時為止。

然後便由對方出題,同理作答。

撩起被微風吹亂的劉海,洛萱笑意吟吟的盯著徐子吟。

“小吟子,今晚月亮這麼美,那就先以月為題吧。”

嗯了一聲,徐子吟沉吟片刻緩緩道。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很普通嘛。”洛萱笑了一聲不假思索的接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打個補丁,此方世界為平行世界,但是古代的歷史並未更改,只是到了現代社會才有了一些改變,所以歷史上的人物並未消失,那些瑰寶自然也一同留下。)

徐子吟翻了個白眼:“你這個也沒比我好到哪去,人皆盡知。”

洛萱不停,催促道:“別廢話,繼續,不然我就當你拖延時間自動認輸啦。”

聞言,徐子吟扯了扯嘴角。

孃的,這個狀態下的洛萱怎麼那麼像是個傲嬌的小女孩呢?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

兩人你來我往,幾個回合下來誰都沒輸。

徐子吟本來就是漢語言專業的學生,詩詞功底自然不差,而洛萱是歷史系的教授,詩詞歌賦自然也是涉獵極深。

雖然沒有人落敗,不過兩人臉上的笑意卻是越來越濃。

趁著夜風,趁著迷人的月色,洛萱依偎在徐子吟的懷裡,嬌聲道。

“你輸了。”

“我啥時候輸了?”

徐子吟不依。

“不管,你就輸了,你剛才想了好幾秒才回答。”

“那也沒有超過十秒啊。”

“不管,就是你輸了。”

“行吧。”

無奈的搖了搖頭,徐子吟端起擱在一旁的酒杯一飲而盡,隨即咂咂舌說道。

“現在該我出題了吧?”

“嗯。”

軟乎乎的回應了一聲,洛萱用力的摟緊徐子吟的腰肢,觀那模樣似乎想要把自己的身體徹底的擠進他的心臟。

“既然喝酒,那就以酒為題吧。”

聞言,洛萱張口就來。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徐子吟跟著道。

“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徐子吟跟道。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就在徐子吟等待洛萱的下文時,洛萱忽的沒了聲。

徐子吟低頭。

洛萱眯著眼,醉眼朦朧的重複著他剛才唸叨的詩句。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徐子吟簇起眉毛,柔聲道:“萱萱?”

“我輸了。”

洛萱彎了彎眉毛,懶洋洋的伸手端起一旁的酒杯。

徐子吟剛要出聲阻攔,洛萱已經是仰頭一飲而盡。

一縷晶瑩的酒水順著她那白皙的下巴滑落,流過她纖細的脖頸,最後隱匿於領口當中。

徐子吟的視線跟著一路下滑,再抬頭時便對上了洛萱那紅撲撲,笑盈盈的臉。

她問:“好看嗎?”

微醺狀態下的洛萱褪去了那身書卷氣,在這明亮的月光下彷彿多了一絲嫵媚和嬌憨。

徐子吟嚥了咽口水,認真道。

“好看。”

“好看啊~”

洛萱拉長了音調,又順勢拉了拉衣領,更是拉動著徐子吟的目光。

就在那目光即將過界之時,洛萱一把將領口攏了回去,俏皮的眨眨眼。

“不給你看。”

她像是個惡作劇成功的小女孩發出嘿嘿嘿的傻笑聲,接著又推搡了兩下徐子吟的胸口。

“好了,我喝了,該我出題了。”

—————

—————

兩人你來我往,推杯換盞,情到濃時也不管誰輸誰贏舉杯暢飲。

她們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把酒言歡,述情說愛,不管身外任何事物。

霓虹與月色交相輝映,輕柔的拂過兩人的側臉,她們顧盼生輝,她們相視而笑,明明只是兩個人的獨處,卻彷彿連周遭的空氣都散發著一股歡愉的氣息。

徐子吟從未有過的專注,一開始只是不想佛了洛萱的雅興,可到了後來他已經徹底代入進去了角色。

而洛萱顯然比徐子吟更加沉溺,情緒的高漲,放聲的歡呼,在無人的天台,在廣袤的夜空,她展現出了以往不曾有過的靈動和活潑。

從相貌上看,她依舊是那個溫柔端莊的大家閨秀,只不過她現在的言談舉止更像是第一次逃出深閨解開枷鎖的小女孩。

………

“繼續。”

懶洋洋的唸了一句,洛萱的興致未散。

可徐子吟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已經沒酒了。”

“啊,喝完啦?”

打了個酒嗝,洛萱失望的站起身來,她將雪白的脖頸探向天臺之外,目光幽幽的盯著被月光覆蓋的蘇州城。

她沒有動作,也沒有出聲,就這般凝固了許久。

徐子吟安靜的看著她,目光久久移動不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洛萱突然輕聲道。

“小吟子,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

徐子吟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柔聲問道。

回眸看了一眼徐子吟關切的側臉,又緊了緊帶著酒氣的外套,洛萱笑道。

“我決定不結婚了。”

徐子吟一呆,繼而又長嘆了一口氣。

這個決定他並不意外。

洛萱繼續自說自話。

“相信爸媽會理解的,與其找個不喜歡的人湊合過一輩子,還不如一個人瀟灑。”

洛萱許是真的醉了,緊緊的握住徐子吟的手,連站立都成了問題,可她臉上的笑容卻絲毫不減。

徐子吟望著她,她仰頭看著徐子吟,隨即說道。

“今晚你還回去嗎?”

…………

…………

女人這一輩子總有一些事需要體會的,不然到老都是一個遺憾。

既然已經做好了不婚的準備,她自然不想帶著這份遺憾孤獨終老。

而徐子吟的出現卻很好的滿足了她的這個需求。

儘管他是侄女的男友,儘管兩人的身份差異擺在那裡,可既然選擇了放縱,那麼放縱一次又有什麼關係。

徐子吟理解她此時的心靜,卻無法給予回應。

美人在懷,他可以隨意的享用,可徐子吟卻不想在這個時候趁人之危。

或許也不能用乘人之危來形容吧。

只是覺得不應該。

總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不過徐子吟也知道這個時候的洛萱需要人陪,也沒有肯定的回應她這句話,只是寵溺的將她摟在懷裡,輕聲道。

“不回去了。”

———————

———————

夜色深邃。

洛萱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徐子吟簡單的給她洗了把臉便把她抱在了床上。

望著躺在床上蹙著眉頭卻依舊緊緊的拉著自己手的女人,徐子吟無聲的嘆了口氣。

何必呢?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已經喝醉了,但是徐子吟知道,只有在這種狀態下她才敢說出那句話,才敢如此的毫不設防。

………

搖了搖頭,徐子吟脫掉外套並肩和她躺在一起,接著又隨手熄滅床頭的檯燈。

隨著臥室裡陷入了黑暗,呼吸聲便格外的清晰了起來。

徐子吟正心思複雜。

一旁的女人突然緊緊的抱住了他。

她閉著眼如同八爪魚一般胡亂的往徐子吟的懷裡鑽去,說話的語氣已經都隱隱的帶上了一絲哭腔。

“小吟子,抱緊我好嗎?”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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