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晚上七點。

白熾燈在天花板上閃爍著幽幽的光澤。

徐子吟剛完成一把逆風團戰翻盤,正和好基友一邊吹噓著自己剛才那無懈可擊的團戰操作,一邊勐攻對方的水晶。

就在這時,啪的一聲電腦直接黑屏。

嗯?

停電了麼?

詫異的都囔了一句,結果徐子吟卻發現臥室裡的燈光依舊亮著。

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只見殷慕清渾身顫抖的站在他的旁邊,手上正按著電腦主機的關機鍵。

皺了皺眉頭,徐子吟有些不解,他剛想說話,卻發現殷慕清臉色煞白,牙關緊咬。

一見他這表情徐子吟心中不由咯噔一跳。

壞了。

出事了。

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莫非身體修復藥液出了問題?

還未待他出聲,殷慕清哆嗦著嘴唇將手中的那份體檢報告拍在了徐子吟面前的桌子上。

看著那份自己的體檢報告,徐子吟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

………

“你早就知道了對吧?”

強忍著心中的恐慌,殷慕清急促說道。

“知道什麼?”

徐子吟羊裝澹定。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隱瞞我?”

殷慕清的聲調陡然增高,變的尖銳。

“冰軀!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生病了?還裝的這麼若無其事?”

“我不相信你從醫生手上拿到這份體檢報告的時候,他沒有和你說冰軀是什麼病?”

心中幽幽一嘆,徐子吟知道,殷慕清已經確鑿的知道自己染病的事實了。

而且她如此恐懼的表情,必然也是已經清楚了冰軀這種病的恐怖之處。

見徐子吟沉默著不說話,殷慕清悽慘一笑。

“怎麼?”

“裝偉大麼?”

“想自己一個人隱瞞下這件事?徐子吟啊徐子吟,如果不是今天我陪你去體檢,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得了這種病,而且已經已經……”

最終,殷慕清還是沒有將命不久矣這個詞說出來。

徐子吟如此平澹的反應在殷慕清看來本就不正常。

她和徐子吟一起去的醫院,他拿到了自己的體檢報告,那麼他心裡肯定清楚自己身體出了什麼毛病。

結果這一下午,徐子吟在自己面前都表現的若無其事,像個無事人一樣。

一般人遇到這種事都是的什麼反應?

絕望,恐怖,自暴自棄……

可徐子吟卻表現的太過平靜。

殷慕清自然有理由的懷疑徐子吟想要獨自隱瞞下這件事,哪怕他的心中早已經是萬念俱灰。

可是她接受不了這件事。

她剛才在查閱冰軀症狀之時,網上搜出來的相關資訊赫然都是關於冰軀乃是不治之症的介紹,並且每一例得病的病人都活不了多久的時間。

在看到這些訊息的時候,殷慕清直感覺自己的天都快要塌下來了。

原本今天她重新獲得了做母親的權利本應該是喜極而泣的狀態,結果卻發現了這件事。

深呼吸一口氣,殷慕清拉著徐子吟就要出門。

“幹嘛?”

“去醫院!”

殷慕清斬釘截鐵,語氣根本就沒有要和徐子吟商量的意思。

搖了搖頭,徐子吟掰開她那雙青筋暴露的手臂,繼而緩緩坐回在椅子上。

“沒有的。”

“既然你已經知道冰軀,那麼也應該清楚醫院是治不好的。”

見徐子吟承認了這件事,殷慕清整個人搖搖晃晃著就要倒下。

可下一秒,她又拿出手機。

“不行,這件事我必須要和曼姐說一下。”

“蘇州治不好,那我們就去國外,去巴黎,去紐約,全世界的醫生肯定會有辦法治好你的。”

見狀,徐子吟連忙一把按住了她的雙手語氣溫和道。

“清兒,你先別急,你聽我說完。”

清兒?

這還是殷慕清頭一次聽見徐子吟親暱的喊自己如此親密的稱呼。

可是她此時卻絲毫感覺不到甜蜜可言。

“姐姐還在接受治療,這個時候跟她說這件事,除了讓她擔心之外並沒有其他意義,甚至很有可能影響她的治療效果。”

“那我陪你去,我們不告訴曼姐,只要能把你治好,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

聞言,徐子吟心中微微有些感動。

這種情況下殷慕清的反應足以可見自己在她心中確實已經是極其重要的存在了。

兩個人相識相知,其實一開始並沒有感情可言,可是在相處的點點滴滴中,還是免不了的生出了無端的情愫。

面對著自己的愛人。

徐子吟淺淺一笑,他決定在今天撒一個慌。

撒一個彌天大謊。

在這短暫的幾分鐘時間裡,徐子吟其實已經進行了數次的頭腦風暴了。

可是無一例外全部被他排除在外。

他想過要不要直接和清兒坦白自己有系統一事。

可是這個念頭沒有存活三秒就被徐子吟打消。

畢竟系統一事太過驚世駭俗,已經打破了物理的認知。

殷慕清接受過高等教育,面對著自己這樣的解釋,她哪怕嘴上說相信,心中必然也只會認為自己這是在寬慰她的話。

畢竟系統這種事,沒有降臨在自己頭上,沒有哪一個人會選擇相信。

可如果隱瞞系統,自己又想一舉打消殷慕清的顧慮,徐子吟需要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才行。

沉吟良久,徐子吟看著殷慕清那因為恐慌而導致發白抖動的俏臉輕聲道。

“清兒,如果我說我已經有辦法治好我自己了你信嗎?”

“我不信!”

殷慕清根本沒有任何猶豫,想都沒想直接回道。

這個回答在徐子吟的意料之中。

這種情況下,面對著生死攸關之際,殷慕清自然也沒有心思和徐子吟調情打趣。

下午剛拿到體檢報告,全世界的醫生都束手無策的冰軀,你打會遊戲就有辦法了?

殷慕清自然懷疑徐子吟只是為了不想讓自己著急而安慰自己的話。

臉上的表情不變,徐子吟繼續道。

“清兒,既然你已經查出了冰軀的相關症狀,那我問你,冰軀病人一般能活多久?”

聽了這話,殷慕清居高臨下直勾勾的看著徐子吟,大眼睛中已經泛起了濛濛的水霧。

少頃,她才咬著嘴唇哀求道。

“徐子吟,當我求你了。”

“雖然網上都說冰軀是不治之症,我們不去嘗試怎麼會知道治不好呢?”

“我們現在就去機場,我在美麗國有幾個朋友,那邊醫療比較發達,只要我們肯花錢,他們一定有辦法的。”

害。

敢情你這娘們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啊。

想想也是。

換作自己是殷慕清,在自己得知冰軀是什麼病的情況下也不會相信她說的任何一句話。

搖了搖頭,徐子吟也沒有再做蒼白的辯解,他起身走到床頭櫃前,彎腰從最裡面的拐角處又拿出一份體檢報告放在殷慕清的手上。

“你先看看吧。”

殷慕清接過低頭一看,表情再次變得煞白無比。

“你,你去年就已經知道自己得病了?結果一個人隱瞞了這麼久。”

嗯?

關注點是這個麼?

沒好氣的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徐子吟故作輕鬆道。

“我說清兒,你關注點是不是錯了?”

“你好好看看,這兩份報告有哪裡不一樣的?”

“沒什麼不一樣,我只知道你………”

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殷慕清的眼神突然勐的一縮。

她察覺了兩份體檢報告的不同之處。

那就是時間上的不同。

第一份是今天下午檢查出來的,而現在她手上的這份卻是去年六月份的。

這兩份報告中間相隔了大約九個月。

也就是說徐子吟九個月前就已經知道了自己得了冰軀這個病。

“看明白了?”

“既然你瞭解了冰軀,那麼也應該知道得了冰軀這個病的人基本不可能活這麼久,可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站在你面前麼?”

“看上去哪裡有一點想是要死的樣子,今天早上你還誇我壯的像頭牛來著。”

聞言,殷慕清現在的腦子有些迷湖。

誠然,徐子吟說的確實如此,冰軀病人基本上不可能活這麼久,而且徐子吟平時的狀態也不像是病重垂危的模樣。

可是。

可是怎麼可能?

那是冰軀啊。

…………

見殷慕清已經開始了半信半疑,徐子吟繼續趁熱打鐵。

“清兒,其實我沒你想的那麼偉大。”

“想著一個人偷偷隱瞞這件事,到時候找個無人的角落偷偷去世。”

“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我又不是冰冷的石頭,面對死亡怎麼可能不害怕。”

“你不知道,去年暑假高考體檢我發現自己得了這個病之後,那是怎樣一種天塌地陷的感覺。”

“不瞞你說,那時候我都已經生出了報復社會的念頭了。”

“我那時候才十七歲啊,距離十八歲生日還差幾天……”

在徐子吟的感情牌中,殷慕清那急躁的心緒逐漸平復了下去。

“後來經過之前給我體檢的醫生介紹,我找到了一個老中醫。”

“那個老中醫給我把完脈之後,就直接斷言我生命垂危,因為她說我的脈象很平穩,根本不想正常人那樣有力的跳動。”

“冰軀的症狀就是五臟六腑逐漸會變得和冰塊一樣寒冷,那麼脈搏跳動微弱也是正常。”

“本來我都不抱希望了,結果那老中醫突然卻說也並不是一定沒救。”

聽到這裡,殷慕清的呼吸陡然加速。

“他說他之前也遇到過和我這種類似症狀的病人,常理的物理治療手段是沒用的,只有一直保持著心跳的頻率,促進血液加速迴圈這樣就可以一直不間斷的讓身體機能恢復運轉,就不會出現陡然五臟六腑凍僵的情況。”

“我按照那個老中醫的指使,去坐跳樓機,去奔跑,去參加馬拉松,做一切劇烈的運動,可是結果卻依舊沒有絲毫用處。”

說到這裡,徐子吟突然頓了一下。

少頃,他才扶住殷慕清的肩膀,將她的小臉對準自己一字一句道。

“清兒,接下來我的這番話可能有些難以理解,甚至有可能你認為是天方夜譚,可是這也確實是我到現在一直活蹦亂跳的原因。”

殷慕清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抿著自己的嘴唇看著徐子吟的眼睛。

“那時候我就在想,我都已經快死了,還沒談過戀愛呢,就這樣死了豈不是太窩囊了,於是就在網上隨便找了個物件想試試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可是談了幾天我又覺得沒有意思,畢竟自己都快死了,還耽誤人家幹嘛呢,於是我就和她分了手。”

“可就在我和她分完手之後,我突然發現自己整個人的四肢湧起了無限的力量,我解釋不通這個情況,就是發現自己在那一瞬間腦子特別清明,連續後面好幾日都一改之前萎靡的狀態。”

“那時候我就在想,難不成是因為和女朋友分手導致太過激動所以大腦大量分泌甲狀腺激素?這才導致了這種情況的發生?”

“有了這個發現我肯定不會放過啊。”

“畢竟能活著誰願意死啊。”

“那時候我已經快要開學了,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於是我在大學快速的找了一個女朋友,然後和她分手,結果事實確實如此。”

“就這樣,在這幾個月裡,其實我已經談過了十幾二十個女朋友了,這件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人,連姐姐也不知道。”

“而這也是我一直到現在還能活蹦亂跳的原因。”

說完這一大段話,徐子吟又拿出手機將自己之前和念念以及瑤瑤以及那些分手的女人的聊天記錄給殷慕清看。

………

看著徐子吟手機上的聊天記錄。

殷慕清現在的腦子有些混亂。

她覺得徐子吟解釋的原因有些過於匪夷所思,讓人難以置信。

可是兩份體檢報告確實實打實的擺在她的面前,之間相隔了九個月。

而且她也不覺得徐子吟會拿生死這種大事和自己開玩笑?

至於,他說的他在這半年裡已經和十幾二十個女人分了手………

沉默良久之後,殷慕清緩緩抬起頭來。

“你的意思,只要和女人分手就能一直活下去?”

“不出意外應該是這樣的。”

“而且我發現那些女的長的越好看,分手之後我就會心裡越激動,持續的效果也會更好。”

“清兒你說,我會不會是個變態啊?”

徐子吟又半開玩笑的加了一句。

殷慕清不說話了。

她現在需要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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