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碣石調一十三首
眾人都沉浸在悠揚的古琴聲中，並不知道這曲調怎會如此意境深遠，悠揚好聽。
但吳墨知道，劉夜所彈奏的正是傳說孔子所作的《碣石調幽蘭》
有這樣一位懂琴擅琴的人，就連平時冷若冰霜的吳墨，心中也有了一絲想要認識劉夜的心。
隨著劉夜的演奏，吳墨心中的堅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悄悄融化了一絲。
漢朝蔡邕曾在《琴操》中寫道：孔子周遊列國，皆不得重用。
歸途中見蘭花盛開於幽谷，於是感慨地說：蘭花原是香花之冠，如今卻與野草雜處，猶如賢德之人與鄙夫為伍一樣。
於是創作《幽蘭》一曲，來表達自己的無限感慨。
隨著最後一音落下，圍觀的眾人這才如夢初醒，才在劉夜的琴聲中脫離出來。
“啪啪啪”
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圍觀的眾人紛紛為劉夜的琴聲開始鼓掌，而且鼓掌的聲音越來越大，大家都被劉夜的琴技所折服了。
“想不到這位公子哥的琴藝如此高超，那位白衣服小哥怕是要打臉嘍。”人群之中議論紛紛。
並不是誰都認識這位江州孫家大少爺的，而且來參加交流會的也都是權貴，她們背後的實力並不害怕孫家，有些人便開始出言嘲諷。
“看來這古琴，還是給這位公子的好，要真是給了那大少爺，才算埋沒了呢。”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議論紛紛。
這些話語傳到孫耀軒的耳朵裡，簡直比用刀殺了他還難受，他家世顯赫，平時物質方面從不貴乏，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面子。
現在呢，自己的面子被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無名小輩給駁了，而且還非常成功！
就連身邊這些人也開始笑話他的自大與狂妄，這種被人指指點點的樣子，這麼大的委屈，他孫耀軒又什麼時候受過？
孫耀軒聽著這些嘲笑聲，他的頭都要炸掉了。
他的腦袋裡現在全都是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小子琴彈的這麼好？
為什麼自己倒黴還撞到了他擅長的領域？為什麼自己追求吳墨還要被他駁面子丟人？
現在的孫耀軒，只想逃離這個地方，但是他也恨透了這個小子，如果不是他在這裡跟自己爭這把古琴，又怎麼會有這樣的情況？
這種羞辱，他孫耀軒怎麼可能忍氣吞聲，必然要報復回來！
平時霸道慣了的孫耀軒，即使事已至此，依然認為是劉夜的錯。
只見孫耀軒的臉上由紅轉青，拳頭攥得緊緊的，聽著這些話語，一句話也沒說。
他也知道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臨走時還用著怨恨的目光狠狠盯著劉夜，然後一聲不吭的走了。
劉夜倒是清楚，這仇就算結下了，不過自己是適古齋的客人，還有鑑寶指護體，自己並不怕他孫耀軒。
孫耀軒走後，周圍的人群就逐漸散了，大家也都知道，熱鬧看完了，就該散了，再不散會耽誤老闆做生意的。
而在一旁目睹著全過程的吳墨也打算轉身離開了，畢竟她也留在這裡沒什麼意義，她是斷然不可能替孫耀軒再說什麼的。
但是一道溫潤的聲音叫住了她：“吳小姐，你也擅長琴道？”
吳墨一回頭，正是剛剛的主角劉夜，看到那劉夜溫潤如玉的面龐，這也是吳墨第一次與劉夜直接的眼神直視。
吳墨雖然是大家閨秀，接人待物熟練至極，但那些都是社交距離，但畢竟也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女，何況上次還有和劉夜那樣尷尬的經歷......
不僅有些不好意思，趕忙底下頭來，竟難得的沒有了平時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場，怯生生的回應到：“我自幼師從曹慧大師，琴棋書畫皆要學習，琴藝不敢說擅長，只是粗通。”
吳墨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燙，她不禁在心裡暗罵自己沒有出息，上次的事情明明是自己有理，怎麼人站在自己面前，倒是自己不好意思了。
劉夜注意到了吳墨的窘迫害羞，也從心底暗覺這場景尷尬至極，趕緊開口裝傻道：“姑娘不要緊張，我只是看姑娘稍通琴道，我們有機會可以交流一下。”
“我看公子琴技非凡，若是有機會，也未嘗不可。”吳墨也不怯場，隨即回應道，心底卻是暗罵這登徒子得寸進尺。
“好，一言為定，那劉某告辭了”說完劉夜拱了拱手，轉身走回到了這櫃檯前。
“夥計，一會幫我把這琴包起來，送到適古居的謝山掌櫃那裡去，就說我劉夜已經找到了第一件。”劉夜澹澹囑咐道。
面對眾人的圍觀，劉夜毫不怯場，轉身拱了拱手：“蒙得諸位抬愛，我也只是初學琴道，就能得到各位的讚揚，今日我再奏一曲，給諸位助助興！”
“好！小哥再來一首！”人群中有人加油助威。
面對眾人的追捧，劉夜也不怯場，直接盤膝坐下，繼續操琴一曲。
這次還是碣石調，不過這次眾人從這碣石調中讀出了不一樣的情感，是一種興奮，歡欣之感，原本的碣石調是孔子憂抑有感所發，鬱郁不得志的主題。
但是在劉夜的大師級琴技之下，雖然是同一首曲子，但是劉夜能彈出截然不同的感受。
“好啊，這雖然是同一首，我怎麼感覺跟剛才不一樣了啊！”人群之中有人感嘆，一曲完畢，又有人在這鼓掌加油。
“劉公子，再來一曲！再來一曲！”面對眾人的要求，劉夜也不好拒絕，就如此再來了一曲，還是碣石調。
這次的碣石調一改剛剛的歡欣之感，反而在其中凝聚著濃濃的的戰意，讓人聽了熱血沸騰，渾身鬥志滿滿。
“妙啊妙啊！”
“劉先生，再來一曲，再來一曲啊！”
圍觀的眾人都為劉夜的琴技所打動，紛紛要求劉夜再來一曲。
劉夜是在推脫不過，被眾人這樣鼓勵，足足在那裡演奏了十三首不同感受的碣石調，每一首雖然是相同的旋律，卻每一曲都給人的感受不同，讓人流連忘返。
就這樣，演奏了十三首的劉夜，大家才算放過他，但在劉夜走後，眾人依然沉迷在劉夜的琴聲之中，久久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