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樂得差點沒把酒給噴出來，衝魯教授豎起大拇指：“高！這叫找到精準的次級市場，這樣的書賣再貴也不怕客戶買不起！”
“大概多少錢一套啊？”關叔開口問道。
“啊這……”周至突然發現自己格局小了。
這個市場除了學院出身的商人們，還有關叔這種“力求上進，改易氣質”的商人群體！
反倒是關媽真性情，笑道：“你先把電大教材看明白再說吧，或者看帶翻譯的那種也行，那些書，就不是給咱們看的。”
關大斌就有點惱火，我買來是為了看嘛我？
周至問道：“春天花園的房子那邊看好了嗎？”
“那邊有四種戶型，最大的二百二，底樓，還送四十平的花園，我覺得這個最划算；還有一種一百八十平，也送三十平的大陽臺；剩下兩種一種一百三的，還有一種最多，給普通職工的那種，九十的。”
“我覺得中間兩種就合適。”關叔說道：“你阿姨覺得要弄就咬咬牙，弄套最大的。就是這錢……”
“這錢什麼時候交啊？”
“早交早選，現在就可以。”關媽說道：“肘子你知道分期付款嗎？”
“三成首付，剩下的按月還？”
“三成就太好了，”關媽皺眉：“可惜不是，六成！”
“這種住房抵押分期貸款的方式，在內地也是新鮮事物。”魯教授說道：“錦裡集團，建行，還有我們學校的教授們一起商討過，大家認為完全照搬港島那一套風險還是太大，作為試點嘗試，還是保守一點好，才定下首付六成，尾款分期的方案。”
周至就在心底裡暗笑，資本的逐利性很快就會一次次將你們這道門檻越刷越低，遲早會降到三成地步。
“最大的那種房子，多少錢一套啊？”
“那種也看位置，最差的靠公路那邊的十二萬，靠江邊的就要十四萬。”關媽應該已經去現場考察過了：“我覺得十二萬那種都挺好的了，要看十四萬那邊的風景，走路穿過小區就行。”
走路去看和拉開窗簾就看那可是兩回事兒，周至心裡覺得好笑，等到將來配套起來後，江景房的升值空間必將遠超路邊房。
“婷婷你覺得呢？你可要出大頭，到時候房產證上也要寫你的名字。”
關婷婷在和兔丁奮鬥，現在才抬起頭來：“啊？我隨便，不過師父說要我跟她做鄰居。”
“那就十四萬沒跑了。”周至笑著看向關媽：“琪姐肯定會要最好條件的，不用討論了。”
“那就是八萬多塊錢的首付。”剛剛小娟兒姐已經停魯教授介紹明白了，一下就算了出來。
“不止啊，還有各種手續費，電視電話入戶費，水電氣入戶等等，嗯，得九萬多呢。”
“這不也還好……”周至倒是沒給嚇著。
“瞧你說得什麼話！”老爸瞪了周至一眼：“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關叔和阿姨加起來一個月也就三千左右，從夾川出來的人裡邊兒，這已經是羨慕都羨慕不來的收入了，就這樣都還要四五年不吃不喝。婷婷馬上還要上大學……”
說完看向關叔：“老關，要不還是考慮小點兒的？一下拉虧空還負債，有點……”
“老爸你都沒明白。”周至立刻制止：“房子好賴現在都是其次，婷婷能和她師父並排做鄰居，這可是幾十萬都買不來的！”
“就是！”關媽終於下定了決心：“最多找大家再借點！”
“阿姨，大約還差著多少啊？”小娟兒姐問道。
“老關那邊糖酒公司不是分家嗎，他是個破經理，那兒拿了兩三萬。”關媽也沒拿大家當外人，掰著手指算細賬：“我這兩年吃住都沒花錢，除了娘倆開銷，也存了兩萬多，再加上以前的老底糟，那兒有一萬多，還差著……老關你就知道吃，咱家還差著兩萬的數？”
老關正跟老爸碰杯呢，聞言一臉迷湖：“不知道呢，差不多？”
這家庭地位一下就暴露無疑了，小娟兒姐忍住笑：“要不，這兩萬我們來出？肘子，你覺得那事兒讓婷婷來怎麼樣？我覺得她的形象就很好嘛！”
“婷婷？”周至愣了一下：“小娟兒姐你說真的？”
“啥事兒啊？”關婷婷嘴唇邊還粘著炒兔丁的辣椒粒。
“小娟兒姐在籌拍一個廣告，關於盛興隆老字號的，女主角的形象需要溫婉，柔和，傳統，到時候穿著打扮也差不多該是清末民初，盛興隆最興旺發達那段時候的場景，再加上旁白介紹，總之就是抓死‘老字號’這個概念，將歷史悠久，品質神奇八個字傳遞給觀眾。”
“婷婷這氣質，好像太現代了點……”
小娟兒姐撐著下巴端詳著婷婷：“要是設計成十三姨那樣的呢？就是海外留學歸來執掌家業的……不，都不用海外，就港島都行，我們現在的高階產品，不也是主銷粵省和港島嘛？！”
“嫂子，為了照顧婷婷，就不怕把我累死啊？”周至苦笑著搖頭：“你這是要把我們之前商量好的本子完全推了再來啊。”
“你說要請徐青來做女主角那得花多少錢？”小娟兒姐說道：“換成婷婷來，我覺氣質上也不差什麼，還更加年輕漂亮，符合你說的那個啥……故事人設。”
“故事都給推了，還人設個鬼啊……”周至手扶著腦門苦笑。
“你們到底在聊啥啊？”大家都是一臉懵，老爸問道：“拍個廣告而已，怎麼給你說得寫小說一樣？”
“我執筆的廣告，那必須是有品質要求的。”這下輪到周至表達不滿了：“就像給金甌安全門拍的那種，呈現出來的是冰山一角，底下是完整的故事支撐，別拿燕舞那種惡俗的廣告來比。”
“雖然你的那個拿了廣告大獎。”老爸說道：“
但我們看廣告效果的話，產生的效應其實也差不多，你幹嘛不省點心？”
“那種我就不會玩兒了。”周至兩手一攤：“那就乾脆懟倆瓶子在熒幕上，配上字幕和聲音。”
說完夾起聲音振臂高喊：“盛興隆，濃濃濃！盛興隆，濃濃濃！盛興隆，濃濃濃——齊活！”
“肘子你別鬧！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小娟兒都笑得不行了，然後拿出嫂子加甲方的氣勢：“你就按照婷婷的形象給我再想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