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咋地,你們樓上樓下,我老丈人傢什麼樣肘子你應該清楚,他不鬆口,小鹿就……唉!”

“這個沒道理.”

周至說道:“婚姻法裡有規定,男女青年自願結合,家裡的意見那就只是意見,不存在法律效力.”

“你特麼說得輕巧!”

“不是這樣嗎?”

“說是這樣說,可是……餘老爺子不同意,這戶口本就得不到,這婚就沒法登記,接不成啊……”“戶口本,不是身份證就可以了嗎啊?”

“哪兒?要是這樣那我們下午就去.”

“呃……算了應該是記錯了。

可這就難住你們了?不就一個本本嗎?偷出來不就完了?”

“偷?”

朱大璋上下打量周至:“小鹿說你雖然鬼精鬼靈,但都知道用在正途上,還老以此敲打我來著……”“小六姐的婚姻大事,以及將來的幸福,在我心裡,就是正途.”

周至認真地說道。

“靠肘子你真會整詞兒!”

朱大璋一把攬過周至,倆人來了個頭碰頭,低聲道:“老爺子現在防我們跟防賊一樣。

兄弟,你跟哥哥交個底,有幾分把握?”

“七八分吧,小鹿姐家我打小就熟悉。

知道戶口本放哪兒.”

“可是老爺子已經轉移陣地了,上次小鹿回去找過,沒找到!”

“有件事情,小六姐都可能不知道,餘老爺子怕是也記不清楚了.”

“什麼事兒?”

“我記得有一年,糖酒公司宿舍進了賊,隔壁稅務局那邊翻牆過來的,偷了一溜.”

“餘大爺家在底樓,是重災區,當時家中存錢,包括存摺戶口本這些,都給順便捲走了,後來補辦,還是找我爸開的證明.”

“補辦下來之後,過了好一陣子吧,餘大媽又在床頭櫃的夾縫裡,發現了之前遺失的戶口本,然後收起來了.”

朱大璋心頭砰砰亂跳,感覺有些口乾舌燥:“所以說……”“聽說餘大媽過世,餘大爺把她的遺物都收到了一個箱子裡.”

周至說道:“所以說,老餘家其實有兩本戶口本,這事兒可能就連餘大爺都忘了,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而這第二本,很有可能就在餘大媽的遺物箱子裡!”

“這……這這……”朱大璋就如同絕望中的沙漠旅人突然見到前方出現了一片綠洲:“兄弟,哥哥這輩子,可就交你手上了!”

“也不一定就能找到.”

周至也不敢完全保證:“不過咱們先試試,先易後難嘛.”

“對對……”朱大璋已經開始踅摸車鑰匙了:“咱這就回夾川!”

“也不急著這一天兩天.”

周至說道:“餘大爺肯定知道我來蠻州給小六姐送賬本的事情,回去後就去他那裡翻箱倒櫃,那還能不警惕?得另找辦法.”

“也是哈……”朱大璋的目光開始變得有些呆滯。

誰特麼說只有女人才會在愛情裡邊變傻的?!“所以這事兒不著急,我會找機會找藉口去翻翻,有,那就是餘大媽的遺願,沒有,那我們再另想辦法,讓我爸媽去做工作.”

“那能不能……”大老爺們臉上竟然有了些忸怩之色:“一邊找戶口本,一邊讓你爸媽去做工作?咱們兩邊來?”

“哈哈哈……”周至被逗樂了:“朱哥想得還真周全,對,兩邊使勁!”

笑完之後說道:“不過朱哥,這個婚結不結得好,根子,到底卻還在你這裡.”

“我?我沒問題啊,今天拿到本兒,明天就扯證!”

“我說的不是這個。

我是說,要改變餘老爺子的印象,讓他知道,朱哥你是值得小六姐託付之人,這個,才是根本.”

“呃這個……”“老人家觀念傳統,所謂修身齊家,男人嘛,要是沒有立身之道,哪個老丈人都不放心女兒跟他,是不是這個理兒?”

“……”“或者我換一個說法,你!現在就是餘老爺子!有一個小六姐那樣的女兒”“現在來了一個你這樣的,想要把你女兒泡走,朱哥你會怎麼做?!”

“老子揍得他爹媽都認不得!”

周至看著朱大璋,認真地說道:“我覺得可以試試.”

“嗨!懂了!”

朱大璋這下明白了過來:“也怪不得老爺子,換老子也不幹啊!”

周至笑了:“所以朱哥你的自我認知還是可以的,因此就要做出改變嘛!”

朱大璋想了一陣:“那我……還是……回菸草公司坐辦公室去?”

這是已經不把周至當高中生,正經地商量了。

周至看著這裝修超前的住宅:“朱大哥這房子不錯,好多東西蠻州都少見,夾川更是沒有,誰幫你弄的?”

“就自己瞎糊弄,你姐說主意,然後我找幾個朋友,自己就搞了.”

周至又指了指客廳裡的玻璃吊燈:“那個呢?”

“那是我託廣州的戰友運過來的,我跟你講廢老鼻子勁了.”

周至又指了指客廳背景牆上小六姐的大照片:“那張照片背景虛化了的,但是背影的光點有邊角,用的長焦鏡頭,不是定焦鏡頭。

朱哥你的手藝吧?就你這份護食的勁兒,別人拍的你也不讓掛!”

“肘子你還懂這個?”

朱大璋又驚又喜:“你等等啊……”跑回臥室不一會兒帶著一個相機包和幾本相簿出來:“來來來,來看看,我那幫哥們面前都顯擺不著,他麼全是求經不懂的哈兒!”

周至將相簿開啟,裡邊全是小六姐的照片,而且每一張都照得很好,不是常見的那種相館和旅遊格式,而是利用光影和構圖,將小六姐的靈氣都生動地拍攝了出來,已經能夠算是摸到藝術的門檻了。

到這兒周至才回想起來,後世這菸草大亨最得意的頭銜不是什麼企業家慈善家,而是攝影師。

還自費在首都舉辦過攝影展,集團大樓總裁室的過道牆上,都是這貨跑世界各國拍攝的作品。

“怎麼樣?”

朱大璋取出器材來保養,一邊得意洋洋地說道:“拍得可以吧?”

“真好,人美,攝影技術也好.”

周至瞥向朱大璋手裡的器材:“傢伙事兒更好.”

朱大璋舉著手裡的長焦鏡頭揚了揚:“蔡司的。

你姐送我的禮物,沒白瞎吧?”

這年月個人家庭擁有這樣的裝備,那絕對是下大血本了。

小六姐這也是喜歡這傢伙,喜歡到了骨子裡頭。

想想也是,用後世的一個貶義詞來說,就是小六姐這人,其實挺小資的。

朱大璋能夠玩攝影,懂音樂,倆人也算是臭味相投。

周至剛剛進門還看見了沙發邊的吉他,這要是沒有倆手這些花活,就算是曾經橫身救美,小六姐也不見得會以身相許。

周至翻看著相簿:“我來蠻州其實也有點事情,本來還想麻煩舅媽的,現在朱哥又有車,又有這手藝,那就乾脆麻煩朱哥好了.”

朱大璋江湖習氣又冒出來了:“只要不出蠻州,啥事兒我都給你擺平.”

周至笑道:“還是先說你的事兒吧,看得出來,朱大哥其實是個有情趣的人.”

“剛剛說了,男人要有事業,坐辦公室不符合朱大哥的氣質,就算幹好了,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業.”

“朱大哥,想沒想過成立一家公司?比如給蠻州有需要的人,整出你家這樣的房子?”

“公司?”

“嗯,裝修公司。

這事兒對你來說,不算什麼難事兒吧?”

“難倒是不太難,就是麻煩,也不好玩兒……”“我只是建議啊,要不幹貿易?就賣玻璃吊燈。

你在你戰友那邊有渠道,是不是可以進點貨,開個燈具門市?”

“這玩意兒來錢嗎?”

把嗎字給我去掉!要不是看在小六姐的面子上,這好事兒我會推薦給你?!後世這段時期,內地家庭燈具市場存在巨大空缺,廣州那邊的燈具,進到內地來,那是五六倍的利潤!一盞十幾塊本錢的客廳用玻璃吊燈,蠻州夾川能夠賣到七八十元!“我只是建議啊,朱哥你可以先找你戰友打聽一下進貨渠道,列車運輸這方面的章程,還有去蜀都、渝州看看,考察一下市場價格,再決定這事兒能不能做.”

“實在不行還可以發揮自己的專場,開個婚紗影樓.”

“啥是婚紗影樓?”

“就是給人拍攝婚紗照片的地方,提供中西各種款式的婚紗,負責找拍攝場地,用藝術專業的化妝手法,拍攝手法,給新人們留下一生中最寶貴的回憶.”

“然後將照片進行修飾,裝訂成精美的畫冊,甚至還可以承攬婚禮佈置,流程,攝影等……至於收費嘛,沒有競爭對手之前,比照燈具,別開得太狠了就行。

畢竟藝術無價嘛……”現在的攝影靠的前期技術,還沒有電腦後期那些花活,對技巧要求很高,但是如果真搞好了,那種藝術氣韻,卻也不是後世爛大街的“糖水片”能夠比擬的。

“等到朱哥有了足以安身立命的事業,想必任何父親,都是不會阻撓自己女兒,擁抱幸福的.”

朱大璋眼中竟然有了一點淚花,連忙揮了下手,看向遠處的江景:“龜兒真會整詞兒,尤其最後這句.”

“那朱大哥,你覺得自己,有能力讓我小六姐幸福嗎?”

朱大璋的表情變得鄭重而堅定,深吸了一口氣:“對這條江發願,老子朱大璋,一定可以!”

“好,要的就是朱大哥這句話!”

周至的豪氣也起來了:“等明天辦完事兒,我回夾川,就給你們偷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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