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現在有點驕傲,不夠謙虛.”

姨伯又上了一條:“他師父還在邊上沒說話呢,他帶著一幫徒孫倒開始指手畫腳了.”

“這些姨伯都知道?說明平時姨伯還是很關心表哥的嘛.”

“我說你小子是來聊天的還是來釣魚的?該換餌了.”

“哦.”

周至收回魚線,換了餌又丟擲去:“但是安然表哥的路,安心表姐卻走不了.”

“走不了能怪誰?”

姨伯說道:“她要是能考大專,上大學,自然是天高海闊。

自己把路走成千軍萬馬擠獨木橋,我總不能眾目睽睽,把她拎過河吧?”

“姨伯,我覺得你有點偏心啊.”

“偏心?我偏心誰?你安然表哥?”

“不,你偏心表姐。

你對錶哥和表姐的態度不一樣.”

“表哥那裡你一點不擔心,說到表姐,你情緒就上來了.”

“還不是給你鬧的!小小年紀學什麼大人說話?!專心釣魚!”

“姨伯你煩那是因為心裡沒底,姨伯剛剛說表哥沒法坐辦公室,坐上去被擼下來不好看。

那麼表姐就適合進車間嗎?進去後被攆出來,那不是比從辦公室裡被攆出來更不好看?”

“那她還能做什麼?回家給我們做飯?”

“哎喲姨伯你可太小看錶姐了,表姐能耐大了!”

周至將那天在孔廟裡的事兒跟姨伯說了,然後說道:“表姐在這方面的反應速度,那叫天賦異稟,異於常人.”

“如果說表哥的性格特別適合和機械打交道的話,那表姐的性格,就特別適合和人打交道!”

“所以我覺得姨伯你根本就不用擔心,只要他們各自有各自的優勢,那就不用怕他們會找不到自己的事業.”

“只要他們願意朝自身優勢方向發展,那就隨他們自己去發展,不用強行規定他們必須走的道路.”

“只要他們選擇的那條路,適合他們發揮自身的優勢,那就支援,就好像我爸媽現在支援我選擇文科一樣.”

“最起碼,先可以給個觀察期,先看看他們憑藉自身到底發展得如何,實在不行,再做調整也可以嘛.”

“之前表姐天天睡懶覺,那就是她對自己的發展方向感到迷茫,你看現在,起得比我們還早!”

“肘子,你知道你姐幹嘛去了?”

“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是拉著燦燦姐,調研旌城各個醫院需要改造的輪椅數量去了.”

姨伯對自己女兒感覺重新認識了一樣:“她對這方面感興趣?”

“要是沒興趣,不可能比我們起得還要早.”

周至一抖竿子,他也又中魚了:“不光是有興趣,而且還已經有了成果.”

“至少昨天和燦燦姐一頓烤肉,市醫院二十臺輪椅改造的小專案已經拿下,下週就能履行合同,淨賺不會少於五百.”

“……?”

“而且表姐已經發現那東西不光能用於輪椅上,還能用於拖車上樓,準備取名叫爬樓機。

現在電梯大樓還少,庫房就都只能設在底層,底層那可是金貴地方,有了這個小小的支架,寶貴的底層就可以空出來,所以這會是多大的市場?”

“……!”

“這就是表姐的獨特優勢,她有天賦的聯想能力,能夠找到小市場通往大市場的那條路,而且,她敏銳反應速度,也不是一般人能夠趕得上的.”

“所以適合表姐的位置,不在車間,更不在辦公室,而是在波瀾壯闊的商業海洋.”

“姨伯,請你給他們一個觀察期,他們一定會讓你刮目相看的,甚至是讓你驚訝感覺突然不認識他們那種.”

“就好像姨伯現在感覺突然不認識你一樣?”

姨伯冷不丁地來了這麼一句。

“呃這……”周至給打了個措手不及:“如果我這也算是給了姨伯一個驚喜的話……那就……算吧。

不過安然表哥和安心表姐能給你的驚喜,相信一定比我給姨伯的,還要大得多.”

“要是你哥你姐到時候給我的是驚嚇,那我唯你是問?”

“沒問題,姨伯只需要注意兩個關鍵節點就行了.”

“什麼關鍵節點?”

“我這個假期勤工儉學,還有稿費,也有一千多,我會留下一千塊,等我走後,麻煩姨伯交給表哥,就說是我對他的支援.”

“那怎麼行?!肘子你還是學生,勤工儉學也不容易.”

“姨伯你聽我說完,這是第一個關鍵節點,能夠窺探到表哥的態度.”

“到時候你看錶哥他收不收,如果不收,說明他經過深思熟慮,還是決定繼續當汽修工人;如果收了,就說明他有想法了.”

“然後就是第二個節點,安然表哥那摩托車,姨伯看不慣眼很久了吧?聽說掃帚把子都抽斷了?”

“你知道那車他花了多少錢嗎?一萬三!他兩條腿就那麼金貴?!我四十歲買輛腳踏車都猶豫了一年!簡直混賬!”

“哈哈哈哈……姨伯放心,我估計那臺摩托車也留不了多久了,畢竟創業最需要啟動資金.”

“所以要是那臺摩托車突然不見了,就說明表哥決心已定,賣掉摩托籌集資金,準備放手一搏了.”

“到時候還請姨伯利用自己的資源,悄悄幫他們一把.”

“這兩個節點熬過去,剩下的應該就不用擔心了。

我那一千塊就該改換個說法,叫原始投資.”

姨伯有些緊張:“你這一千塊丟這塘裡,都還能聽個響,我就怕到時候水花都沒有.”

周至笑了:“既然是投資,那當然虧錢賺錢都有可能,所以這一千塊,哪怕是賠了,也不用還,讓表哥別有壓力.”

“不過要是賺了,那這一千塊以後是要佔股,要分紅的。

到時候啊,我就躺在這些股份上,靠表哥表姐賺的錢養我了.”

姨伯哭笑不得:“我看你這屬於天真爛漫的樂觀主義精神!”

周至笑道:“反正二嬢給爸媽下了死命令,這些錢都是我做主,怎麼用他們都不能干涉.”

“三嬢跟姨伯都是公家人,拿的死工資,也給不了表哥什麼經濟上的支援.”

“而我手上現在正好有這麼一點,與其留著亂花到最後莫名其妙一分不剩,那還不如現在就拿出來,支援表哥.”

“萬一表哥成功了呢?!”

“……”這孩子說的句句在理。

高一的娃娃手裡拿著這筆鉅款,也的確讓人不放心。

難得安然安心有這份想法,那就應該支援。

可真要立刻拿出一千塊錢,家裡現在怕是困難。

思忖間姨伯已經想好了主意,這一千塊真要是虧了,那就等周至考上大學的時候,當做賀禮補償給他。

於是點頭說道:“那這事兒就這樣定了,肘子,我代你表哥表姐,謝謝你.”

周至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繞了這麼多彎彎繞,其實一千塊錢只是小事兒,說服姨伯暗中支援表哥表姐,至少放手觀察一段,那才是大事兒。

父母就沒有不指望兒女成才的,這就是周至有信心說服姨伯的前提。

接下來就是專心釣魚了,技術水平發揮出來,周至很快開始趕超姨伯,主要是姨伯釣得小心翼翼,怕損了杆子。

五塊一張釣魚票,周至和姨伯一上午釣了五十多斤,在一眾豆豆漂釣友當中玩臺釣,兩個人殺瘋了。

到中午身後都多了一圈專門看他們釣魚的吃瓜群眾。

將魚按一塊一斤回給公園管理處,一上午爺倆掙了四十多。

姨伯都高興壞了,帶著周至和楊和在公園旁邊的小飯館叫了幾個小炒:“這手藝都能補貼家用了,以後就這樣!每週六出來釣魚,拿錢回去!哼,讓你三嬢捏著鼻子打不出噴嚏,還敢不敢管我釣魚!”

下午回到家裡,表哥、表姐、燦燦姐都來了。

燦燦姐還是第一次登許家的門,以幫助閨蜜給表弟收拾行裝作為藉口。

這家裡收入不多,但是勞動局電機廠派出所發的勞保卻不少,除了三嬢讓帶給外婆一百塊錢,剩下的塞了好幾大包。

嚇得周至連連推脫,實在是帶不了這麼多,蜀都那邊還不知道有些啥呢!最後表哥給周至弄來了一套牛仔服,三嬢給老爸弄了一件毛翻領的警用大衣,姨伯送了周至一個金屬烤漆的保溫杯。

楊和從裡到外換了一身直接穿身上,還得了一雙皮鞋,那是表哥找徒弟用自己的皮鞋換的合適的碼。

可憐楊和他爸基本算是夾川第一個穿皮鞋的人,楊和自己卻到了十六歲才穿上第一雙。

這年頭廠裡連內衣內褲背心襪子秋衣秋褲都發,這個實用,周至倒是收了一大包。

首先就是安然表哥的那把瑞士鋼小獵刀,那是表哥因為機床加工的手藝被廠裡點名加工一個軍用配件,用剩下的邊角料製作的,周至垂涎好久了。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兩樣東西,就是輪椅支架和衛宜小姐姐要的收音機。

現在東電的汽車越來越高檔,盡是電路、控制板,老師傅已經有些耍不轉了。

可對安然表哥這樣的青年一代工人來說,就如同推開了世界的另一扇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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