葷豆花是湯菜,再配啤酒就太水了,因此馮雪珊拿出來的是老窖特曲。

給大家將酒滿上,馮雪珊拿出女主人的架勢:“這頓飯從去年拖到現在,可算把你們盼來了,最高興的是聽肘子說大家一個不拉全考上了,還都考得很好。

真是可喜可賀,來,這第一杯我們大家都幹了啊.”

大家都開心地喝過一杯,然後開始吃菜,之後周至又端起杯子:“我們這次來是給雪珊賀新房子的,結果這房子還變大了,雪珊也換了新崗位,這才真是可喜可賀,我們大家敬她一杯吧.”

“對,剛工作就有自己的房子,真是太讓人羨慕了.”

衛非說道:“這杯得敬,雪珊你也太能幹了!”

“哪裡是什麼能幹呀,純粹就是跟著肘子瞎鬧。

你們不知道,領導把我叫去表揚那天,我腦子整個都是懵的.”

馮雪珊說起這個自己都有些好笑:“幸好他們也不懂,給我幾句先糊弄過去,然後趕緊給肘子打電話,叫他給我補課.”

“來吧,我們大家再喝一個!”

馮雪珊也把杯子舉起來:“要我說,認識你們這些朋友,真是我的運氣!”

於是大家有同飲了一杯。

接著大家進入了邊吃邊聊天模式,主要話題就圍繞在了馮雪珊從學生身份變幻成社會人士後的生活改變上。

對於小夥伴們來說,人生的重心從學習和聽從家長安排,變成了工作和自主的生活,這樣的轉變無疑是很新奇的。

馮雪珊非常善解人意,知道大家在擔心什麼,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啦,我們單位是有食堂的,就算週末也一樣開,我們單位好多人都吃食堂,甚至晚飯都在那裡打飯菜回家給全家吃.”

“我主要是週末不想跑單位,不然的話也很方便的.”

“主要是雪珊手藝好,自己做得比食堂好吃,就沒必要去了.”

楊和說道。

“對了,除了和尚和舒意,你們都還沒有住過校吧?”

馮雪珊問道。

“是,不過肘子沒住過校也和住校差不多,和我們一起上晚自習不說,週末也經常在學校裡幫老師幹活.”

楊和說道:“我們經常就在學校吃飯了.”

“夾中的伙食其實還不錯.”

周至笑道:“回鍋肉挺大片的.”

於是話題又轉到了大家即將開始的住校生活,大學宿舍生活應該和水電校差不多,大家便要馮雪珊傳授經驗。

“別的都沒啥.”

馮雪珊想了下,露出一臉調皮之色:“就是你們幾個女生,到時候追的人肯定很多.”

這下幾個女生只當馮雪珊在取笑,頓時不依了,嘰嘰喳喳鬧作了一團。

然而江舒意卻沒有參與,甚至臉色還有些發白。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江舒意的住校經歷其實非常糟糕,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因為喜歡她的男生多,惹來了同寢室的女生的妒忌。

事情還一度發展到有些嚴重,最後是周至在全縣中學裡邊做了個調查,給乾孃打了個關於學校欺凌和準流氓團體勒索學生的報告,引起了文教局的重視,下大力氣打擊,狠抓了學生校園生活環境。

當時夾中還鼓勵舉報類似事件,嚇得幾個曾經欺負江舒意的女生反過來求她“高抬貴手”。

之後周至就算是進入了江舒意的生活,再也沒人敢對江舒意怎樣了。

楊和,穆如雲等幾個和周至關係好的住校男生,都瞭解是怎麼回事兒,但是這是江舒意的個人隱私,女生裡邊,只有住校的葉欣知道,沒有住校的張辛夷,梁紅,何詩情,和住校女生基本都沒有什麼交集,對這事兒並不知情。

見江舒意開始沉默,周至悄悄伸出左手牽住她的手,右手舉起杯子:“追就追唄,大家不要被花言巧語騙了就行,多等等多看看,總是不錯的.”

“反正大學老師也不會管這事兒,輿論風向就和中學裡邊不一樣。

有人追啊,那是魅力的證明!大家除了羨慕,也不會被指指點點了.”

“有些人現在說得嘴硬,就怕到時候真給人追跑了,他哭都哭不過來!”

馮雪珊就對著周至翻白眼。

梁紅最直接:“肘子你是不是也太囂張了點?是假裝大度還是絕對自信啊?我要是舒意,嗯,那就……”

說完模仿起周至:“……不要被花言巧語騙了就行,多等等多看看,總是不錯的.”

大家頓時樂得不行,都開始起鬨。

“哎呀你們說他就說他,扯我幹嘛?”

江舒意怎麼受得了這個,趕緊先甩開周至桌子下不老實的手,然後才敢開始反駁。

可是加上已經羞紅的臉蛋,怎麼看都透著心虛。

兩人雖然從來沒有在小夥伴跟前明確過關係,但是自高一開始,就好像現在這樣,周至身邊永遠是江舒意,江舒意身邊永遠是周至,從來都沒有變過。

但是兩人好像有真做到了“發乎情,止乎禮”,就連曾經擔心過兩人早戀影響學習的老徐,在觀察一陣子都放心了。

同樣放心的,甚至都包括了雙方的家長。

兩個人似乎已經相處成了一種習慣,要不是馮雪珊今天點破,小夥伴們也神奇地忽略了兩人間其實還能發展出這層關係。

周至知道江舒意害羞得很,趕緊說道:“今天這麼高興,我就來打個樁吧,順時針,就從舒意這兒開始,來舒意,我們一起喝一個,感謝你這兩年多來對我的幫助.”

“不算不算!”

梁紅趕緊擺手:“這話不夠親熱,舒意不能喝,大家說是不是呀?!”

“對——”所有人都起鬨不嫌事兒大。

“紅姐我發現你很有做鹽老鼠的潛力.”

輪到周至翻白眼了:“閆霄不在,就你最能鬧騰.”

“這是大夥兒的意見,又不是我一個人的!”

梁紅都興奮壞了,周至沒有直接拒絕,江舒意扭扭妮妮地不說話,這就是有戲。

周至只好重新看向江舒意:“舒意,還記得我到班上見到你的時候,你問我的第一句話嗎?”

江舒意抬起頭,看向周至的眼裡閃爍著甜蜜,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想跟你說的是,當時我說謊了.”

“啊?”

這話不是出自江舒意之口,卻是江舒意身邊的張辛夷,憤怒地道:“周至你什麼意思?!”

江舒意的眼神裡邊也充滿了惶恐,甚至有了些淚光。

“你問我還記得你嗎,我當時說還記得,其實是說謊了.”

周至趕緊說道:“因為在我心裡,感覺更像是一場註定的重逢,不過上次相逢不是小學四年級的那兩週,而是……輪迴過的上一輩子.”

“舒意我敬你,為我們在今生,又再度找到了彼此.”

“我——去!”

在梁紅的驚呼聲中,江舒意眼中淚花未退,卻已經變得笑靨盈盈,端起杯子和周至的杯子輕輕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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