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應該認真學學，將來很有用的.”
周至說著扭頭對江舒意道：“不過從明天開始我估計也逃不掉了，舒意對不起啊，本來還說來蜀都好好玩玩的.”
“有我們在呀！”
徐慧挽上了江舒意的胳膊：“舒意還可以住我那兒去！”
“你可別把舒意給我教壞了.”
周至不經意間就脫口而出。
說完周至就知道壞了，就徐慧的性格會放過拿這話開玩笑？卻不料徐慧這一刻竟然江舒意上身了，難得紅了臉，低頭啐了一口：“說話沒點正經.”
這反應不是一般的奇怪，不過周至也不敢糾纏，趕緊換了話題：“蜀都好玩的地方其實還挺多的，我有樣東西要託張鐵柺修復，聽他說人已經找到了，那人是搞蜀繡的，什麼時候一起去看看吧.”
“切！淨喜歡一些老年人的玩意兒.”
徐慧不屑一顧：“我們玩我們的，就不謝謝你的建議了，你自己把你自己那什麼馬給弄好吧！”
幾人鬧了好一陣才起身買單，周至招了兩輛計程車，張蔚然送徐慧，他送江舒意，各自回家。
“慧慧去找過仲剛了.”
兩人上了車好一會兒，江舒意突然伸手抓住周至的胳膊，周至感覺到她有些微微的顫抖。
聯想到今天徐慧的奇怪反應，周至恍然大悟：“他們……”“慧慧好傻.”
江舒意眼睛裡聚集起淚水：“也好勇敢.”
“她呀……”周至嘆了口氣：“他們成不了的，這讓仲剛怎麼辦？”
“他們已經說好了，結束了.”
江舒意的手從周至的胳膊上滑下來，和周至的手扣在了一起：“周至，我怕……”“不用怕，我們和他們不一樣.”
周至說道：“那這段時間你好好陪陪慧慧，能為仲剛這樣付出，她可能也不是表面上這麼雲淡風輕.”
“嗯.”
江舒意將頭靠在了周至的肩膀上：“不過慧慧很堅強的，她說……就算和仲剛不能在一起，她也會是仲剛記憶裡，最珍愛的那個人.”
“她倒是想得開……”周至靠到了車後背上：“不過這兩個人的事兒，真是冷暖自己知，外人插不上嘴的……”接下來幾天裡，周至和江舒意就連見面的機會都不再有，周至就連走出機房的機會都很少。
主要是上一世管理專案研發的經驗，讓李紅江覺得這娃真是個人才。
根據iso標準，資訊工程專案的開發是有一套制度流程的，每一個專案階段，都會又一大堆的制度、文件、備份等等各種資料，流程，審批等工作流分支。
這套制度對於現在的機房來說，未免有點過於的先進和繁瑣，於是周至又在原來的基礎上做了一些改進，將工作細化到日，每天早上建議李紅江開個早會，隨時把控進度，分化任務。
剩下的進度跟隨，需求解釋，文件整理，沒有人願意接手這一攤子，周至只好自己來負責完成。
這可不是小活，在後世一個專案的資料說明，甚至比專案本身的程式碼還長得多。
比如立項階段要有專案需求書，需求任務細化書……開發階段要有技術設計方案，原始碼版本迭代備份，修改說明，開發日誌……測試階段要有功能測試報告，整合測試報告，系統測試報告……投產階段要有變更實施方案，驗證方案，回退方案……繁瑣的確是繁瑣，但是這些繁瑣，恰恰保證了工程的精準，安全，易管理，易把控，易交接，可追溯。
指望一群眼高於頂的天才們在開發程式碼之餘弄這些，會被別人認為這是在小瞧他們，或者給他們添麻煩，然而麥明川和李紅江卻看上了這套方法論的價值，在周至累死累活之餘，還要他抽時間把這套流程制度給寫下來給他們參考。
麥明川還將之當做了文科生的特殊能力，因為麥明川和辜老聊起周至這事兒的時候，辜老只是笑了笑，說周至是能夠從《資治通鑑長編》中理出來自己小說裡邊上千個人物的相互關係的的人。
這些關係代表著他們之間的親疏遠近，有了這些，作品才會接近當時的真實。
現在看來，他只是將自己資料整理的能力發揮到了理科上頭，用來管理大工程而已。
這其實是後來一門重要的學科，叫做資訊系統專案管理。
從這一門裡學出來，並且透過考試拿到執照的人，叫做資訊系統專案管理師。
而在早期沒有這個職位的時候，幹這個事兒的人一般都還有另一個身份——專案總工。
所以現在的麥明川和李紅江，就好像夾川的華玉良書記，身邊突然來了一個文秘專業碩士研究畢業生一樣，給他帶來了新鮮的管理理念，管理制度，一下子拔高了管理水平，讓管理者的工作變得有序而高效，相比以前，輕鬆了不是一點半點。
甚至連蜀大的常務副校長都給驚動了，特意跑來機房觀摩了一天，還開了個座談會討論“機房新制度”。
至於周至這些天裡每天只睡五個小時，還分作兩段兒，中午一小時晚上四小時的事兒，沒人關心。
激情燃燒的歲月裡，誰還不是呢？！一週之後，部裡打來電話，要麥明川，李紅江帶著華夏大字型檔當前成果以及相關負責人，進京接受諮詢。
接到通知的時候，周至還在和江舒意煲電話粥，正商量著週末去哪兒玩一玩，之後又歇菜了。
抵達首都的時候是週五晚上，部委的相關負責人也沒打算休息，當晚就開了個“答辯會”。
這個會是周至自己給它的命名，其實部裡很客氣的，起碼大投影上打出的是“內部研討會”的字樣。
與會者好些年紀並不大，三四十的是主力，而且這些人對於周至這樣的年輕人也沒有什麼訝異驚歎。
這幫子很多都有留學背景，畢竟前些年在國內也不可能學得出資訊科技的大拿來，而這個行業裡邊天賦異稟的少年人，那實在是太多太多太多了……但是蜀大提出的這個“華夏大字型檔”的概念，徹底顛覆了部委裡邊原有的思路，拋開國際標準化組織，去投靠一個由資訊產業產商們摶的一個“聯盟”，搞一個自己的標準，怎麼都有些不符合當前的常規做法。
而且關於unicode這個尚未成熟起來的編碼標準，目前尚有很多疑義。
周至提出要成為統一碼聯盟會員，要搞標準搞協議，然後將華夏大字型檔加入進去，怎麼聽著都有些“喧賓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