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

志得意滿的宇韌在點將臺宣佈出征。

相比較他那醜陋的兒子,宇韌的眼睛沒那麼凸,眼袋略小,下巴略長,可身高依然是宇家的硬傷,作為家族中的高個,他也只有一米六五。

這次攻打珠山城,神風城組建了五萬人的軍隊,兩日前在兩城的交界處集結到位,就等著正式宣戰的時間開入珠山城境內。

宇韌親自擔任大軍的統帥,這是宇家征服附屬貴族的第一戰,宇家好幾代人為此付出了心血,神風城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五萬人的大軍沒有分成前中後三軍,而是抱成一團直接壓向珠山城,所有輜重隨軍而行,大軍的行軍速度十分緩慢。

神風城在珠山城的西面,雙方人員來往比較緊密,熟悉兩地環境的人比比皆是,宇韌率軍直線向珠山城推進,根本沒有隱瞞的意思,當然想瞞也瞞不住。

珠山城的斥侯遍地都是,神風城大軍的情況很快就有人回報柏岑。

“看來宇韌反覆推演過,將我們可能做出的反應都考慮在內,用最穩妥的方式行軍,要逼我們跟他硬碰,連小便宜都不讓我賺啊.”

柏岑仍隱身在城主府,一有空就找丁馗推演這場攻防戰。

“如果不出兵騷擾,他有足夠的時間到城外紮營,我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嗎?”

丁馗難得有機會積累實戰經驗,他放棄修煉的時間,緊跟柏岑關注戰局。

“來人,傳令柏芸,率一半騎兵靠近敵軍,看看他們的兵力構成,順便掩護特派分隊潛入神風城境內.”

柏岑下令。

“不是要讓騎兵突入神風城境內嗎?”

丁馗不解。

“我們有什麼兵力,對方也能猜得到,第一天他們來了近五萬人,肯定還留著人馬對付我們的騎兵呢.”

柏岑微微一笑。

珠山城除了珠山,剩餘的地勢都比較平坦,就是靠近神風城邊界有些許丘陵,神風城大軍出發沒多久就跨過了那片丘陵地帶。

五萬人擠在一塊行軍,一頭一尾相距也有近十公里,宇韌的帥旗在隊伍中部,方便他及時給部隊下達命令。

“報,城主大人,東南方發現大量騎兵,他們正在驅趕我方斥侯.”

一名探馬從隊伍前方趕來。

“呵呵,現在珠山城真是那小姑娘在做主嗎?用騎兵衝擊我行軍隊伍,有便宜就賺,沒便宜就跑,這指揮中規中矩.”

宇韌咧嘴一笑,嘴角快到耳朵了。

那日陪宇明到珠山城下最後通牒的成先生,此刻正在宇韌身側,他說:“宇伯爵,不如就誘他們的騎兵到軍陣中,一舉消滅他們的機動力量.”

“嗯,不,那樣我們的精銳會有損傷,還是穩一點好.”

宇韌猶豫了一下,還是搖搖頭,“傳令騎兵師團集結,逼退敵軍;斥侯轉移到其它方向,放出二十里.”

宇韌的中軍頓時軍號長響,令旗狂搖,在行軍隊伍兩側遊弋的騎兵紛紛揚鞭策馬,高速向隊伍東南方奔去。

北方帝國少有不會騎馬的人,明知道珠山城會有大量的騎兵,神風城也拼湊起一萬人的騎兵部隊。

兩城的騎兵慢慢靠近,在相距十里左右時,人馬明顯少些的珠山城部隊停止前進,緩緩朝神風城大軍的側後方繞去。

可神風城的騎兵拉開陣型,呈半包圍狀壓向對方。

神風城的騎兵只要纏住對方就行了,他們的大部隊就在身後,隨時能增援上來,將失去速度的對手殲滅。

藏在騎兵隊伍中的柏芸見無機可乘,只得下令快速脫離戰場。

“我是要珠山城屈服,讓柏家聽命於我,大量殺傷他們對我沒有好處,拖垮他們就行.”

得知敵軍退去,宇韌給成先生解釋。

“宇伯爵思慮周全,將來必成殿下的強力臂助.”

成先生賠笑道。

除了這股被逼退的騎兵部隊,再也沒有其他部隊騷擾,宇韌率軍安全抵達珠山城郊,在距離西門約十里處紮營。

“一萬左右的騎兵?那是他們護糧道的部隊.”

柏岑斷言,“騎兵消耗太大,數量再多一些的話,他們就需要派更多的人保護糧道,宇韌這是要長期作戰啊.”

“那就要想辦法讓他們主動進攻,逼他們攻城.”

丁馗捏著下巴說。

“從出發到紮營,宇韌表現得非常穩健,逼他攻城不容易啊.”

柏岑是第一次跟如此熟悉的對手交戰,短時間內找不到對手的破綻。

“給他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個值得他冒險的機會.”

丁馗的實戰經驗不多,在他腦海裡的戰例有不少,而且不是在這個空間發生的。

“機會?”

柏岑的眼光閃動,“你的意思是?”

“詐降獻城,在沒有你,沒有柏芸在的情況下,個人實力一般的守城將領主動投誠,絕對實力佔上風的宇韌會否一搏?”

丁馗想到的並不新奇,詐降的戰例各國基本都有,可在貴族戰當中鮮有人用。

“老城主新喪,新城主領兵在外,有人願意自動獻城,高階戰力、精銳和兵力都佔優的情況下,無論真降還是假降,是我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柏岑馬上推演了一遍,以宇韌掌握的軍情,他有十成的把握攻下珠山城。

詐降基本是實力遠遜於對手時才會發生,只有拼命搏殺掉敵人主帥才可能成功,本身風險很高。

“這也是借鑑了柏城主的第二個因素,就是主動一些,給敵人創造機會,有野心的人不會錯過有七成把握以上的機會.”

丁馗其實心裡也推演過很多遍。

在丁馗的推演裡面,變數最大的是敵軍陣中同樣隱藏了高手,最終硬碰硬的時候佔不了優勢,一不小心就會城破身亡。

可宇韌穩健的作風打消了丁馗的顧慮,手上握有王牌的人往往會露出許多破綻,不會如此小心謹慎。

“來,來,來,今晚我們詳細推演一下如何詐降.”

柏岑已經想好幾套戰術,他也是個穩健的人,力求儘可能詳細的計劃。

夜幕降臨,神風城軍隊大營燈火通明,營寨四周佈滿崗哨,不時有巡邏計程車兵在營中走動。

“宇伯爵,今晚不是想讓敵軍來偷營嗎?如此嚴密的防衛,敵軍怎敢前來.”

成先生正陪宇韌在中軍大帳下棋,那名叫臧統領的壯漢在觀看。

“柏岑若在,我還不敢說,城中要是柏芸主持大局,以這幾年我們對她的調查,必會前來試試.”

宇韌隨意在棋盤上扔下一子。

臧統領興奮地指著棋盤說:“嘿嘿,宇伯爵,您這子下錯了,就廉這樣的粗人都看出來了.”

“臧廉,不懂別亂說,宇伯爵這是根基已穩,緩一手讓我先攻,錯有錯著啊.”

成先生捻著鬍鬚說。

珠山距離北門數百米遠,山頂能觀察方圓十多里的情況。

這裡駐紮了五百名珠山城計程車兵,看守這個天然的瞭望臺,一旦遭到敵軍攻打,城中守軍可以隨時支援。

一名斥侯拿著單筒望遠鏡仔細觀察神風城的大營,隨後他在一張白紙上畫出草圖,捲起來塞進一截小竹管,再使勁吹響了鷹哨。

片刻後,一隻黑色的鷂鷹無聲無息地落到他手臂上,他把小竹管綁在鷹腿上,又急促地吹了幾下鷹哨。

鷂鷹雙翅一拍,快速沒入漆黑的夜空中。

大半夜過去了,巡邏計程車兵已換了第三撥,神風城大營依然風平浪靜。

中軍大帳前的親衛張大嘴巴在打哈欠,他們的主帥仍在帳內沒有休息。

“難道是我算錯了?亦或城中不是柏芸在主持大局?”

宇韌皺起了雙眉。

就在這時,後營外忽然鼓號齊鳴,營寨外的火盆接連被弓箭手射滅,有大量黑影在匍匐前進。

朗巴克這個部落中的小勇士只有十三歲,他謊報年齡加入了柏芸的騎兵部隊。

如今他坐在馬背上吹號,距離神風城軍營不到五百米;他的哥哥朗努奴則不斷地射出箭支,目標是軍營外的火盆、火把。

後營外,神風城的崗哨被朗巴克兄弟的同伴襲殺了,可這兩百人的騎兵分隊沒有硬衝軍營。

一位軍官模樣的從軍帳內衝出,側耳傾聽了一下,“哼,雕蟲小技。

弓箭手聽命,上火箭,目標後營外,滿弦拋射.”

後營的軍帳內鑽出大量弓箭兵,他們不顧排好陣型,按照軍官的指揮朝營外拋射出火箭。

上千支火箭陸續射向空中,飛出兩百多米才落地,雖然沒有排好隊整齊發射,但數輪火箭過後,後營外兩百多米的範圍全部照亮。

“果然,只有小貓幾隻。

步兵第五大佇列衝鋒隊,給我出營抓人.”

那軍官看來是師團長級別的,能指揮不同兵種的兩個大隊。

“來了!”

中軍帳的宇韌雙眉一挑,走出大帳。

還沒等他弄清楚後營的情況,右營的崗哨高喊:“敵襲!”

只見數百團火光從遠處高速靠近。

“這麼點人也敢衝營?”

臧廉也來帳外,只留成先生一人在中軍帳內。

宇韌踏了幾腳地面,說:“不對,震動是從左營方向傳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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