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隊,風隊長傳回來的訊息.”

白茜交給丁馗一個小竹筒,顯然還沒拆出來看過。

丁馗從竹筒裡抽出紙條,看完之後默不作聲。

“沒抓到嗎?”

白茜好奇地問。

“抓是抓到了,不過不知道抓住的是水匪還是麻煩.”

丁馗將紙條拽在手心,“接應的船隻減少一半,讓他們直接前往巨羊城碼頭.”

“哦,是!”

白茜聽了更加糊塗。

紙條上寫的是——水匪已擒,中有自稱己北關亭候弟者,往赴屈壽宴,反誣我等劫匪,其魔法師逃脫。

“傳訊巨羊城,截住張捷大人,我馬上過去向他彙報情況.”

丁馗略一思忖覺得此事不能隱瞞,要馬上跟張捷商量。

俘虜裡有己國北關亭候的弟弟,這事弄不好會成為少典國和己國之間的外交事件,要是真的此人既殺不得又不能隨便放了,丁馗有點後悔沒有親自帶敖羽出手,否則不可能讓魔法師逃走,一定會毀屍滅跡。

恰好張捷和柳豫、費則是舊識,經過巨羊城時張捷特意前往華夏車馬行看望老朋友,基地信鷹飛到巨羊城時他還未離開。

丁馗飛馬趕回巨羊城,將張捷請到軍營彙報情況。

“你覺得這件事有幾成是真的?”

張捷內心不希望真的抓回一個己國貴族。

“屬下認為不假,屈城主的壽宴有幾個己國人知道?普通人無法請動魔法師,加上其他方面的情報綜合,己國北關亭侯樂家極有可能涉嫌其中.”

丁馗查過屈臣的生日。

“既然柳豫和費則在本城,那就請他們過來一同商議吧.”

張捷亦覺得問題十分棘手,他還未遇到過同類情況。

“此乃機密軍情.”

丁馗面露猶豫。

“我讓你去就去,他們曾是參謀部的書記官,最擅長處理這類麻煩事,手下有人你要懂得用!”

張捷才沒那麼多顧忌。

丁馗奉了軍令就不在乎一些禁令,親自將柳豫和費則接近軍營。

“北關亭侯的弟弟,嚴格來說不算是貴族吧.”

柳豫回頭看看費則。

費則點點頭,說:“己國元老院的名譜裡不會有他樂惲的名字,只有北關亭侯樂丕.”

“等等吧,先不要急於處理俘虜,對方肯定會派人過來談判的,聽聽對方的條件再說。

這件事情可以牽扯得很廣,能夠私底下解決就儘量私底下解決,多人插手變數就多,需小心處理.”

柳豫一下子也說不出解決的辦法。

“我現在出發去接風良,先把人藏起來,嚴密控制住訊息,不能擴散出去.”

丁馗越來越頭痛,似乎是自己捅了個簍子。

兩艘商船並行在通元江上,甲板上都十分凌亂,一看就知道發生過激烈的打鬥。

較華麗的一艘船損毀情況更嚴重些,表面上看是被攻擊的一方。

風良和第一大隊的精兵在較華麗的一艘船上,他們把昌善也帶了過來。

“你總是下去看他,又不跟他說話,這樣有什麼用?”

風良對剛鑽出船艙的昌善說。

“哎,二號大人教訓的是,可小人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

昌善唉聲嘆氣。

“要是讓他得手,一定不會跟你說什麼,保證給你一劍讓你永遠說不出話來.”

風良的話像是提醒也是警告。

“小人回去該怎麼辦啊?北關亭侯找上門來昌家如何受得了,完了,完了,昌家要敗在小人的手上了.”

昌善愁眉苦臉的,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捲入與北關亭侯作對的漩渦中。

“所以我跟你說,回去求求我家大人,讓他幫你出點主意,搞不好能保住你們昌家.”

風良是貴族子弟,多少從這件事中嗅到不一般的味道,而眼前這個人十分關鍵,他是己國人,有他出面證明被擒的樂惲是水匪可信度是最高的。

“哎,也只能如此了,希望您的大人對付得了北關亭侯.”

昌善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誒,劉銀,陶大哥呢?”

風良四下看了看,沒找著陶沐。

“哦,他和朱閣量下去問口供了.”

劉銀也是剛從船艙出來,碰到過陶沐。

陶沐正和朱閣量在一個陰暗的小房間裡拷打犯人,而這個犯人就是高個弓箭手。

高個弓箭手右邊肩膀包紮起來了,不過鼻青臉腫的,身上多處有淤血,可見被俘虜後沒少捱打。

“商燁,爺已經知道你的來歷,再嘴硬下去也沒用,信不信把爺的脾氣激起來現在就丟你下江餵魚?”

陶沐惡狠狠地說。

商燁愣了愣,不過馬上又恢復冷靜,不屑地說:“哼,你敢殺我嗎?我們有人逃出去了,你們想殺人滅口也沒機會.”

“呵呵,‘燈影匿蹤’的名頭不小啊,想不到竟成階下囚,嘖嘖嘖,現在隨便找個船工來尿你一臉,你也沒轍吧.”

朱閣量陰惻惻地在一旁說道。

“你!”

商燁的臉立刻漲紅,有道是士可殺不可辱,他一位成名的高手要被人這麼侮辱,傳出去可沒臉活下去,“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陶沐用鼓勵的眼神看著朱閣量,朱閣量陰陰一笑,說:“樂惲被擒,就算他能活著回去,總要給我們一個交待吧,你告訴我,誰會是替死鬼的最佳人選?”

商燁喘著粗氣說:“交待?樂家需要給你們交待嗎?”

“樂家在少典國根本不算什麼,我家老爺一個親兵就能對付,你最好認清楚局勢.”

陶沐又板起臉來,裝狠唬人是他的拿手好戲。

“切,吹牛也不怕閃了舌頭.”

商燁慢慢恢復平靜。

“哈哈哈,不怕老實跟你說,我是我家老爺最弱的一個侍衛,頂頭上還有一位大武師和大箭師,北關亭侯樂家有六級戰力者嗎?”

陶沐用挑釁的語氣說道。

“你們果然是丁馗的人,少典國的新駙馬想挑起兩國的戰爭嗎?最好馬上把我和樂大人放了,要不然你們承受不起那後果.”

商燁反被激起血性。

啪,一巴掌。

朱閣量撫摸著剛剛打人的手說:“毆打大人物的感覺真好,不知道我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哎呀,小人物沒啥本事,一肚子壞水有不少,你要不要試試?”

“呸,”商燁吐出一口牙血,“你,我記住你了,殺了我吧!”

“嘿嘿嘿,沒那麼容易,你是水匪的頭領,至少也是個幫兇,少典國的法律會制裁你。

瞧你那細皮嫩肉的,啊哈,天天關在船底的船工可能有特殊的愛好.”

說著,“刺啦”一聲,朱閣量扯掉商燁半邊褲子。

商燁的半條大腿一陣發涼,而他的心裡更是拔涼拔涼的,“我是絕不會供認樂大人指示我搶劫商船的,無論你們用什麼方法逼我.”

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嘴巴上就是不松一絲。

如果他今天受了朱閣量的脅迫,配合少典國來指認樂家,那麼他和他的家人一定活不下去,這一點他心裡非常清楚。

“倒不一定讓你指證樂家,之前你搶過好幾艘船,殺過那麼多商人,這個罪名讓你背不冤吧。

一人做事一人當,只要你是個男的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我們可以不羞辱你。

不用現在答覆我們,還有時間給你好好想想.”

陶沐衝朱閣量揮揮手,兩人離開這個陰暗的小房間。

出來之後陶沐拍拍朱閣量的肩膀,說:“嘿嘿,想不到你還有這麼一手,那商燁心裡估計被你嚇慘了.”

“小人最看不慣這些跟貴族們做事的傢伙,也不想想他們也是平民出身,殺起平民來一樣這麼心狠手辣,可憐了那幾船人.”

朱閣量十分痛恨商燁搶劫殺人,所以剛才下手毫不留情。

“恩,是條漢子,反正己國你回去也很危險,不如跟我們幹吧,我家老爺就從來不欺壓平民,絕不會讓我們幹商燁做出的那些事.”

陶沐以前就愛收小弟,丁財等就是例子,現在變成幫丁馗收手下了。

“剛才聽商燁說,你們家大人是丁馗?飛將軍丁馗?”

看來飛將軍的名號不止在南沼州,連國外也有人聽說過。

陶沐左右看看,婭低聲音說:“沒錯,我是他的一名親兵,在親兵裡面實力頂多算是中游.”

朱閣量瞪大眼睛說:“中游?您是無畏騎士大人啊,比那商燁還厲害得多,要知道商燁可是樂家數一數二的侍衛了.”

“嘿嘿,樂家哪能跟咱家比,飛將軍身邊的大武師知道吧?”

朱閣量點點頭。

“老爺身邊比他更厲害的可不止一個.”

陶沐神神秘秘地說。

陶沐沒有說準確的數量,沒有說姓名和職業,算不上洩露丁家的秘密,傳出去也不會有人當情報來收集。

“可是像小人實力這麼低微的,飛將軍能看得上嗎?”

朱閣量且當信了陶沐,因為陶沐沒有理由誘騙他這麼一個人物。

“難說,老爺常常跟我們說,一個人的實力重要但是頭腦同樣重要,我看你是個善於動腦子的人,一定會對老爺的胃口.”

陶沐對丁馗的話倒是記得很清楚,這個讓他終生難忘的暗殺目標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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