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步驟是見證隨禮,賓客們不是說在場就是見證,還得留下點東西證明,當然隨禮只需要送一家就行,男方女方都可以。
丁馗在這個環節肯定是高興不起來,百分之九十的隨禮都交到內侍總管的手上,由他親自接收的沒有幾個。
沒辦法,誰叫人家都是衝著國王的面子來的,丁馗娶龍燕的時候就沒出現幾個公爵。
第五個步驟是宮廷舞會,定親的喜事當然要分享,單身的年輕人能趁這個機會尋覓到合適的物件自然就皆大歡喜。
為大家跳第一支舞的毫無疑問是今天的主角,長公主和丁馗,兩人終於有近距離溝通的機會了。
“殿下,身體好點了嗎?”
丁馗的臉上擠出微笑來。
“有勞駙馬費心了,本宮的身體一向很好.”
少典鸞的笑容有點不那麼自然。
“華暖,華暖,當初我怎麼就沒想到少典鸞呢?”
說話的時候丁馗手上稍一用力,把長公主抱得更緊一些。
“駙馬在說什麼呢?本宮沒聽懂.”
少典鸞的眼神有些慌亂。
“沒聽懂?那你肯定不承認跟我見過面吧,還從來沒到過護國候府.”
丁馗譏笑道。
“本宮當然見過駙馬.”
少典鸞忽然露出調皮的微笑。
“嘿嘿,終於認了.”
“四年前本宮看過駙馬跟孔仁的比賽,你是用‘月殤’才擊敗孔世兄的.”
少典鸞收起笑容變得冷傲起來,“你的手鬆一點,別忘記這裡是王宮.”
“你,你,好好好,您認不認識一家姓華的商人,他家專做海外的買賣.”
丁馗按下怒氣,換了一種方法旁敲側擊。
“方才有留意到你說華暖,此人本宮倒是聽說過,他的父母就是經營海外買賣的,前陣子欠下鉅額債務還是本宮幫忙還清的.”
這下從少典鸞的臉上看不出異色。
好哇,你這是打死不承認,在使出“平魔斬”時就應該猜出你是長公主,馬車上你說的那些話才讓我驚醒過來,若非如此怎會有少典家的主宰騎士尾隨保護?既然你愛演,我就陪你演下去。
丁馗手上鬆了勁,說:“呵呵,那個華暖在上次受我連累被毒氣所傷,後來居然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公主是否知道他的下落.”
“是這樣啊,那種小人物本宮不太關心,你怎麼會將一男子認作是本宮呢?”
少典鸞的語氣大為不滿。
“是在下孟浪,那華暖比您高出不少,這麼明顯的區別在下居然忽視了.”
“什麼?那,那,哼,駙馬是嫌本宮矮嗎?”
少典鸞鼻子都要氣歪了。
“當然不是,我說的是您和華暖的對比,他一男子比您高很正常,我,恩,在下怎會嫌棄您的身材?”
丁馗把話說得冠冕堂皇。
“你,好,”少典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瞥了一眼旁邊的龍燕,“你的小妾也沒長多高嘛.”
她很在意身高這個話題。
“燕兒的地位不如您高.”
丁馗故意扯東扯西的。
“駙馬年紀輕輕就有美妾相伴,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好色之徒呢.”
長公主也是個不肯吃虧的主。
“呵呵,不明事理的人我不在乎,只要您清楚事情真相就行。
那華暖答應做我的奴僕,不見了他我甚是掛念啊.”
丁馗的承受能力遠超少典鸞的想象,想拿話揶揄他基本辦不到,反過來他要刺激一下少典鸞則輕而易舉。
“本宮從來沒聽說華家子有給人家當奴僕的打算,駙馬可別拿謊言欺騙本宮.”
少典鸞露出鄙夷的神色。
“那是您不知道,華暖拜見我之後,完全折服於我的聰明才智,恨不能立馬為奴為婢就怕我不收留他.”
丁馗完全不擔心要跟華暖當場對質,怎麼誇大怎麼來。
“沒想到駙馬是個逞口舌之利的人,我看華暖應該折服於你的厚臉皮。
哼!”
此時正好一曲奏完,少典鸞從丁馗的摟抱中掙扎出來,氣鼓鼓地轉身離開。
丁馗感受到幾雙不善的目光盯著自己,趕緊裝成無辜的樣子,垂頭喪氣地返回到座位上。
龍燕有留意到兩人在跳舞的時候竊竊私語,等丁馗回來正想問一下,不過一名宮女過來把她叫走。
在舞會進行的時候,駙馬的小妾需要給公主敬茶,這個環節並不公開進行,畢竟那是駙馬爺後院的私事,龍燕巴巴地趕來都城就是為敬那一杯茶。
舞會過後緊接著就是午宴,由於賓客眾多宴會的場地設在後花園,龍燕敬完茶回來就跟在丁馗後頭轉移去後花園。
“長公主跟你說了什麼?”
丁馗沒等龍燕開口就先問道。
“她很有禮貌也很謙虛,居然說我比她漂亮.”
龍燕原本擔心長公主會刁難自己,現在放下心來。
“你們都很漂亮,沒有什麼標準能區分誰更漂亮一點.”
丁馗趕緊把自己挖出來的坑填上,免得龍燕忽然問他誰比誰漂亮。
“哪裡啊,她的面板白嫩的像奶脂,我都忍不住想摸一下。
對了,”龍燕忽然醒悟過來,“剛才跳舞的時候你倆說了什麼?貌似很熟悉的樣子.”
“恩,事關長公主的名聲,事情又沒有確認,而我也不想騙你,因此我不能告訴你具體說了什麼,只能說對你而言是無關緊要的事.”
丁馗沒有編造謊言騙龍燕,但也不能明說懷疑長公主就是華暖。
“那麼複雜啊,好吧,你可以不說但一定不能騙我.”
龍燕能接受丁馗的這番說辭。
“沒騙你,遲早她要進我家門,以後你問她就知道了,我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撒謊,當然別的事也沒必要撒謊.”
丁馗對待龍燕的態度算不錯的,極少有貴族對自己的小妾這麼和顏悅色。
有國王在的午宴,吃飯也可以展開政治角力,定親典禮上除去約定俗成的事情不能講,沒有規定哪些事情不能談論,就看你有沒有辦法將國王帶進你的議題。
興國公範昱搶得話題主動權,“政務院最新提出來的兩項新政,據說都是新駙馬首創的,老臣認為新駙馬最能解答朝中大臣的質疑,不如我們趁這個機會聽聽新駙馬怎麼說.”
忠政公子斯當然不會缺席這樣的場合,他聽得出範昱的話是衝自己來的,“呵呵,範老有些心急了,今日是新駙馬大喜的日子,豈能為些政事煩心?再說對新政有疑問的大臣今天沒有來全,總不能讓新駙馬今天回答一部分,明天又要回答一部分吧。
政務院會考慮安排新駙馬答疑的事情,不過一定不會是今天.”
少典丹知道最近政務院內部有分歧。
財政部提出的新政遭到諸多反對的聲音,這些聲音來自其他幾個部,幸好其他幾個部也有同意的聲音,所以新政能夠提交到朝會討論。
經過多次朝會上的討論新政還未最終落實,為此最焦急的人非財政部長范陽莫屬,範昱是在為范陽出頭。
“孤亦覺得新政的事最好不要在今日拿出來說,不過興國公的提議值得政務院借鑑.”
少典丹的表態不偏不倚。
他不支援興國公的提議,但認可興國公的想法;給政務院的首席留了面子,同時也對子斯提出要求。
“其實元老院也討論過多次新政,我們得出的結果是利大於弊.”
楊肇的話比較簡短,但明確了元老院的態度,抓住恰當的時間發揮元老院的影響力。
少典彰給手下的統帥逐個打眼色,暗示他們不要加入到這個話題的討論。
統帥府的五大統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分默契地閉緊嘴巴。
“呵呵,楊老當然支援範老嘛,可新政是政務院的事情,一旦出了問題最終還是由政務院來解決.”
子斯不甘示弱,獨自迎戰兩大長老,別看政務院不太和諧,他相信長老院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
“如果沒有人嫉賢妒能,微臣相信自己的兒子定能為國出謀獻策,為大王排憂解難.”
丁起終於沒忍住加入到針對子斯的行列中。
“今日的重心是護國侯與大王結為親家,丁家再次成為王室的外戚,新駙馬於公於私都應該避談國事,否則會有人誤會新駙馬恃寵生驕啊.”
子斯在少典國政壇屹立四十餘年,先後侍奉過兩代君王,無論誰都別想輕易在他面前討得便宜。
少典丹瞧出苗頭不對,怕說下去會演變成相互攻訐的大戰,趕緊出面說道:“國政之事今天就不談啦,好不容易宮中出了喜事,你們也應讓孤休息一下開心開心。
來來來,孤敬諸公一杯.”
國王親自敬酒,眾人連忙端著酒杯站起來,先祝賀國王幾句再一飲而盡。
丁馗剛乾完杯中酒,酒杯還沒放下,只見少典丹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隨孤一起敬敬賓客們.”
少典丹一邊說一邊把丁馗拽向鄰桌。
岳父帶女婿敬酒那是常有的事,表示岳父十分中意這個女婿,要向來賓炫耀一下。
丁馗只能當一隻扯線木偶,任由少典丹擺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