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人馬迎頭截住了迎賓使團,據說是元老院派來的特使。

“封大人,千萬不要難為我們,把歐陽姮和歐陽渤交給我們吧,我們一定把他們安全地送回元老院,絕不會出任何岔子.”

一個胖胖的官員將封潤拉到一邊。

“吳大人,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歐陽姮和歐陽渤真不在我的隊伍裡,幾天前他們就離開了.”

封潤攤開雙手,一臉無奈。

吳大人臉色微變,剛才以為封潤在丁馗面前做戲演雙簧,故意拿藉口來搪塞他。

“那,他們去什麼地方?怎麼聯絡護送他們的人?”

他追問封潤。

“我不清楚,我的手下沒有跟著。

老實跟你說,歐陽姮好像要去投奔一個親戚,歐陽家的人自然跟她走,少典國貴賓擔心他們的安全,特意派了一位魔法師護送。

至於如何聯絡那位魔法師?你覺得人家會告訴我嗎?”

封潤故意背對著丁馗的方向說。

這樣顯得他和吳大人是一夥的。

“哎呀!你怎麼能讓少典國的客人離開使團呢?”

吳大人不是很信,不過也看得出隊伍裡真沒有歐陽姮和歐陽渤,人家早有準備。

封潤不慌不忙地回答:“若是一般人我定要看緊了,可是,那是魔法師啊,離開時我要派人護送,乾佑閣下硬是不肯,反而說我的人是累贅,你說我有什麼辦法?”

“……”兩人在路邊嘀咕了一會,吳大人才帶著自己的人馬離開。

封潤返回隊伍當中,對丁馗苦笑道:“你猜得沒錯,元老院果然來找我們要人.”

“今天才來,看他們風塵僕僕的樣子,應該是連夜趕來的,也就是說調查案件的專員最早昨天到嘉河郡城,只比我們的隊伍快三天,就是走個程式罷了.”

丁馗叼著一根野草,用嘲笑的眼神看著遠去的人馬。

“歐陽家的人到了沒有?”

丁馗轉頭看看封潤,笑道:“太高估我了吧,他們走了好幾天,這裡又不是我的地盤,我真算不出來.”

他帶走歐陽姮和歐陽渤,肯定有人猜得出他的意圖,壽陽城方面多半會想辦法阻止他。

只要從官面上要走那兩個重要證人,他沒有理由拒絕,因此歐陽姮和歐陽渤跟著大部隊走不安全。

他們離開嘉河郡後,丁馗便讓乾佑護著歐陽家的人離開隊伍,抄小道趕往壽陽城。

歐陽家畢竟是傳承千年的世家,在都城裡還是有親朋好友的,歐陽姮到達之後有人接應,安全性和隱蔽性都有保障。

“斥候還需要放出去嗎?”

這一路封潤都按戰時行軍的標準放出斥候。

“放!安全一點嘛,有大瀑布的前車之鑑,不要嫌麻煩.”

丁馗是怕了別人使陰招。

他們選擇休息的地方也很講究,專挑遠離人群的單門獨院,護衛守在外圍,所有人要經通傳才能進入內圈。

地方官員設宴一律不去,駙馬丁馗可以親切接見,跟你聊聊天,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又度過安全的一天,封潤找丁馗商量:“明天用最快的速度趕路,可以在天黑前到達壽陽城.”

丁馗摸著下巴說:“早一天到和晚一點到沒多大區別,可是別人肯定以為我們想快一點,那我就偏偏慢一點.”

“離都城越近附近的眼線越多,慢一點還是躲不開人家的監視.”

封潤想盡快放下迎客使的擔子。

丁馗忽然問:“你不是說我的朋友和敵人都集中到壽陽城了嗎?”

“呃,好像說過.”

“嗯.”

丁馗拔下一根鬍子,手指用力,捏成粉末,“我們到了,己漫要出城迎接吧?”

“他的事由宗室府管,我可不知道.”

封潤最不願意目睹丁馗和己漫見面,寧願他們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打生打死。

“那就這樣吧……”“他們在幹嘛?”

少典鸞無意中看到丁馗和封潤鬼鬼祟祟的。

丁芬回答:“安排明天的行程吧.”

“行程他也要想?”

少典鸞留意到丁馗的動作,“又在打壞主意.”

丁馗笑嘻嘻地走過來,道:“娘子,明天玩個遊戲好嗎?”

“什麼遊戲?”

“捉迷藏.”

“……”第二天,迎賓使團接近中午才啟程。

他們剛進入壽陽城關卡,隊伍一分為二,變成兩支隊伍,一支朝東走,一支朝西走。

走著走著,那兩支隊伍又一分為二,變成四支隊伍朝壽陽城前進。

“什麼?他們分成四隊?丁馗和少典鸞在哪一隊?不知道你還不快去查!”

恆柱收到手下的訊息。

他的人一直在跟蹤迎賓使團,丁馗的一舉一動都有人跟他彙報。

“哼!這小滑頭,一定是趙剛驚動他了。

不行,我得跟那幾位商量一下,原來的計劃要改改.”

恆柱馬上出門。

四支迎賓隊伍各有兩百多人,分別在距離壽陽城半日的地方停下,並在野外搭建宿營地。

某個宿營地,丁馗將一盤烤好的肉串端到少典鸞面前,“嚐嚐,好久沒下廚了.”

他拿起一根作狀往自己嘴巴送。

少典鸞眼明手快,一把搶過肉串,“不是給我吃的嗎?好意思自己先吃!”

她先咬一小口,感覺味道不錯,再大口大口擼串。

“小心燙!唉,忘了,你根本不怕燙.”

丁馗笑滋滋地看著老婆吃肉,“不愧是我國頭號美女,擼串也吃得那麼優雅,吃得多還不長胖.”

“這小嘴,抹了蜜呀!有什麼陰謀?”

少典鸞很受用。

“哪來的陰謀啊!看你堂堂一位貴賓,如今要蹲在野外擼串,我看著心疼.”

“還不是你折騰的.”

“嘿嘿,明天可能會有一位姑娘來接我們.”

丁馗用手帕擦掉妻子嘴角的油漬。

“唔,嗯?”

少典鸞用鐵籤刺刺丁馗胸口,“這壽陽城裡還有你認識的姑娘?”

“這個,應該叫做不打不相識吧.”

“誰?”

“呵呵,明天她如果來,你就知道了.”

“這肉怎麼這麼難吃!”

“別這樣,給我點面子.”

“我才是主賓,要接得先接我!”

少典鸞又拿起一根串。

“……”沒有人到四個宿營地搗亂,不過監視的人竟大搖大擺地在附近晃悠,分明是要告訴丁馗“我在盯著你”。

夜深時,宿營地的火光忽然滅了,跟周圍的漆黑融成一片。

有幾個膽大的監視者打著火把靠近,想看看究竟,但火光一進營地就熄滅,也沒有人退回來,其他人慌了,立刻遠離宿營地。

直到天矇矇亮時,又有人偷偷靠近宿營地,突然,十幾名騎士衝出宿營地,飛速奔向壽陽城。

“快追!”

“你們留下,營地裡還有人.”

“我看著,你們追!”

……監視者一陣兵荒馬亂,最後有一批人追了出去,有一批人留下。

當日上三竿時,宿營地裡才有人拆除帳篷收拾行李,順便丟出幾個五花大綁的人。

“不好,這裡不到五十人,還是被正主跑了!”

“……”今天是個大晴天,藍藍的天空沒有一朵雲,太陽露臉後就盡情地散發光芒,不一會便將大地曬得像熱鍋。

從遠處看雄偉的壽陽城,上空一片模糊,城市升騰的熱量似乎烤糊了上面的空間。

東門外搭了許多涼棚,大部分是做買賣的,有一小部分似乎在等什麼人。

恆柱就在其中一個涼棚下,身邊的侍從均汗流浹背,卻仍不停地給他扇風。

“老爺,那廝不會沒走這裡吧?”

有一個侍從忍不住開口問,“您天沒亮就在這,已經等到下午了.”

“你累了就滾回去!壽陽城六個門都有人在等丁馗,他們還沒有傳訊息來,那麼可能性最大的是這裡,我有預感,一定會再見到那廝!”

恆柱心中有股難以名狀的感覺。

“來了!”

他突然蹦起來。

上百名騎士簇擁著一輛華麗的馬車在大道上駛來,最前方的兩排騎士高舉迎賓旗幟。

“哼,一分為八的隊伍,果然都是虛的,總算讓我逮著你了.”

恆柱確信少典鸞在那輛馬車裡,而丁馗必然隱身在騎士中。

他大步走向道路中間,侍從趕緊打起遮陽簾追過來。

“你們退下!”

恆柱喝退侍從。

“哈哈哈!”

一名騎士大笑著衝出隊伍,“恆柱!附近沒有埋伏幫手吧!”

“丁馗!聽說你學會鬥氣技,某特來領教.”

恆柱雙手叉腰,橫在路中間。

“膽子挺大!敢打我姑母大人的臉.”

丁馗跑到恆柱前方几十米才放慢馬速。

“別找藉口避戰!害怕便認慫,要不然我把你那些醜事給抖出來!”

恆柱飛快地拍出一掌,擊散撲面而來的灰塵。

“嘖嘖嘖,看來你有份參與.”

丁馗控制坐騎一步步走向恆柱。

“我不幹那些無聊的事,等你送上門來給我揍不是更爽嗎?”

恆柱說完,面前出現一隻食人蜂的虛影。

“哦!”

丁馗故意拖長尾音,“你嫌他們無聊!”

“哼!多說無益,準備接招吧!”

恆柱雙手虛抱於胸前。

“慢!”

一隊人馬跑出城門洞。

丁馗和恆柱一起扭頭看去,同時念道:“是她!?”

不過語氣卻不一樣,丁馗用的肯定語氣,恆柱用的疑問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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