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靜!天宇還在不斷動盪,大世規則兇厲如天刀,石碑爆裂所產生的餘波也震撼了幾方天地,這是絕對和安靜沾不上邊的景象,可是,此刻,在洪爐天地內眾多生靈心中,世界便是陷入極靜。

無法形容的震撼席捲所有人內心,很多人甚至是感到驚悚,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金色石碑被打爆了,那能對洪爐天地做出壓制,讓洪爐天宮的真仙都束手無策的玄妙石碑先是裂開了一道巨縫,然後被血色劍光打爆。

根本就沒有抵抗,完全是劍光落下瞬間,石碑爆裂,碎塊四濺。

而這,還不是最讓所有人震驚動容的,真正在他們心中掀起狂濤駭浪以至於眾人全部安靜下來的,是一個字。

滾!那自石碑下衝出,持血色長劍的年輕男子,對著金光大幕中的星王投影說滾!這——很多人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問題。

能對當今東宇宙風頭最盛,幾乎可在星王中稱王的存在說滾,這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做出的事情?這只是一道投影,但,此地發生的一切都能被這投影所知,除了力量不如外,與星王親臨也沒有多大區別,他竟敢對著這投影說滾。

莫說是真仙,就是大部分的星王都不敢做這樣的事情,當今之世,仙尊便是絕巔,星王便是至高的王者,王不可辱,更何況是排名極其靠前的古神星王。

而且,那手持血色長劍的年輕男子在說出滾字時,分明是用著冷漠與厭惡的語氣,而不是憎恨和狂怒,那番姿態,似是完全未將那高高在上的星王放在眼中!星王亦入不得他眼,只是一個汙濁的垃圾而已!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這種姿態不是偽裝出來的,亦不是強行作勢,這就是年輕男子最真實的態度,古神星王,不在他眼中!這已不是驕狂可以形容了,普天之下,有幾人能如此!?金色大幕中,古驚神亦在驚愕,卻不是因年輕男子的姿態。

神光在目中閃爍,他是在思考著什麼,很快,他有了答案。

“此前神碑的動盪,也是因你而生,你是故意被鎮壓在碑下.”

“神碑剋制洪爐天地,而你,則恰好有剋制神碑的方法.”

“罪星之密......”古驚神那雄渾之音多了數分陰沉,那一雙神目死死盯著王軒,看得出來,他很想動手,但,石碑被打爆,他沒有了中介來施展力量,連身影都在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消散,再出手已是不可能的事。

他很強大,但終究不是無所不能,必須依靠特殊手段才能干涉洪爐天地,否則,一切紛爭早已在幾萬年前就結束。

“呵.”

就在身形接近完全消散,金光要徹底退卻時,這位列絕巔的星王卻又笑了起來,笑得如春日暖風般溫和,讓人像是在面對一位和煦可親的長輩。

他沒有再對王軒說話,在消散的最後,他只望了遠處仍在抵抗大世規則的白髮男子和青荷一眼,目中笑意多出分嘲弄,然後消失。

至此,天地間金色光輝徹底消散,真正沒有了再度降臨的可能。

事情並沒有終結,赤輝依舊在噴湧,大世規則如天刀斬落,一場關於生與死的爭奪還在激烈進行之中。

目光遠望,看到那碧衣女子看著自己的一雙眼中流湧的悽楚與哀求之色,王軒緩緩閉眸,面上湧現無力與哀嘆,左手探出,白色神鏈瞬間將女子軀體洞穿。

......當天,洪爐天地之主的道侶,三萬年前為東宇宙無盡女修士敬仰的青荷真仙隕落的訊息傳遍洪爐天地,這浩大的試煉之地,無數生靈求仙的場所為之一暗。

絕大多數人都在驚訝,在嘆息,為當年事情的真相,為赤冶子和青荷這對創下功績的有情人不得善終。

訊息傳到渡城,數不清的居民住戶走上街頭,惋惜哀嘆,祭奠一位正直真仙的隕落。

曾有人看到一個面容並不衰老,卻頂著一頭白髮的男子在渡城接道上走過,他持著一朵青色的荷花,邊走,還在邊向那荷花講述著什麼,像是把荷花當作了人一樣。

悲傷的情緒,籠罩了洪爐天地所在的整個遼闊星域。

......仙器現世之地,有眾多遠古遺蹟存在的星空顯然是經歷了激烈的大戰或極恐怖的宇宙風暴,遺蹟殘骸遍地,長得像是貫穿了宇宙的空間裂痕至今都沒有消逝,道威法則狂湧,整片星空像是被打碎瞭然後重組起來的一樣。

這便是古驚神只能投射一道身影到洪爐天地中的原因,就是在洪爐天地內紛爭激烈的同時,仙器現世之地也爆發了慘烈的大戰,在對仙器屏障轟擊的過程中,有一處遺蹟中的古屍軍團復甦,各大星王親自出手,激戰數天才將那近乎不死的古屍軍團徹底消滅。

有星王推測,這些古屍受到了仙器力量的影響,所以才強悍異常,讓一眾星王也感到棘手。

這無疑是一個警醒,提醒仙器力量的可怕,但沒有人因此感到恐懼,所有人都更加興奮,因為這證實了仙器確實存在,只有仙器,才有這樣無可匹敵的力量。

於是,稍稍休整之後,對屏障的轟擊立即繼續。

星空東南角落,金色光輝流湧,這是古神王星的陣營。

此刻,那最中心的金色神帳內,有數人端坐。

這都是中年男子,身上流淌金輝,僅僅是坐在那裡,不展露絲毫威勢,也讓周圍的空間,道則震顫,屈服。

那坐在主位的,正是之前投影到洪爐天地的蓋代仙尊強者,古驚神。

此刻的他,沒有顯露超絕星王的威勢,甚至沒有展露神芒,他面色淡然,目光平靜,穿著一身並不華麗的淺褐色衣衫,看上去完全不像是稱霸星空的仙尊強者,更像是一個閒雲野鶴,修生養性的儒士。

“青荷身隕,死於那名為王軒的罪星之人手中?”

右邊坐席上,一個身穿淡黃衣衫的男子將手中玉簡上資訊看過,露出了古怪之色。

他語氣帶著幾分懷疑與不解:“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是一路人,怎會出手相殘?”

“正因為是一路人,才會出手幫助了結痛苦.”

對面席位上,另一名著明黃衣衫的男子說道。

“若我猜想不錯,那罪星之人出手,就是青荷的意思.”

主座上,古驚神點了點頭。

“他有這樣的實力麼,赤冶子豈會同意?是否是一場騙局?”

淡黃衣衫男子又道。

“此次不是有情報說此子掌握了法則神鏈,能控制生靈生命狀態麼,彼時青荷已是在隕落邊緣,要拉回不易,但要推上一幫,卻不是什麼難事,赤冶子要抵禦大世規則,此子出手又有青荷配合,要成功,也不算苦難.”

“至於是否是騙局——”左席明黃衣衫男子停下,看向主座古驚神。

古驚神面色平靜,淡淡開口:“青荷確已身隕,依附在她身上的破滅神光,已徹底消散.”

“這便是沒有作假的可能了.”

明黃衣衫的男子說道。

“破滅神光是王兄從神祖哪裡學來的超絕手段,一旦打出,必是中術者身隕才會消散,此前,王兄也是依據神光未散而判斷青荷未死.”

另外幾人都是點頭,古驚神平靜依舊,過了一會,道:“僅僅以此,其實並不可靠,破滅神光,也並不是沒有解除的方法.”

“那是需要多強的修為,僅憑洪爐天宮那幫人,絕無可能.”

淡黃衣衫男子搖頭。

“並非是必須以強力,世間萬物,總是相生相剋的.”

古驚神淡淡道。

“王兄是說,那罪星之人?”

古驚神沒有說是或否,而是道:“他既然能破解神碑,有解除神光的方法,並不稀奇.”

“讓我確定青荷身死的,是這大世的規則,那不是人力可以違逆的,相生相剋,只對大世之內的存在有用,大世規則,已經超脫出這個層次,想解決這一問題,除非是達到那不知是否存在的更高之境,或許可與大世規則分庭抗禮.”

“這是境界的要求,再多的玄機妙術也無濟於事,所以,青荷只會是死路一條.”

“如此,一個禍患是了卻了,只可惜,那洪爐天地內的種種神物,都沒有拿到手中.”

左邊席位,一位年紀看起來年長不少的男子說道。

“意外太多,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明黃衣衫男子道。

“便連聖王星那擁有返祖血脈的星王親女都去了洪爐天地,誰又能夠預料得到.”

“道侶隕落,依那赤冶子的個性,定然會找上門來,在這個時候,倒是個不小的麻煩.”

若在平時,古神王星自然不懼任何人,可現在是非常時期,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到仙器爭奪,意外隨時可能出現,若是再有一次古屍軍團復甦,而赤冶子又恰好在這時來報仇,那對他們就是大大的不利。

“他不會這麼蠢,哪怕他現在無比地想將我碎屍萬段,他也不會出手,為青荷續命,抵抗大世規則消耗了他的本源,不做好充足準備,他是不會來的,更何況,還有那些人的勸阻.”

“他會報復,目標是當初與我一起圍殺青荷的那幾位真仙,或許還有王星,傳令回去,讓幾位老祖做好應對的準備.”

“當然,若是真來了,也只能先將其剷除.”

“真正讓我在意的,還是那個王軒,這絕不是可以用尋常認知去判斷的人物......”“是啊,他竟可以打爆神碑,這不僅是巨大的損失,更讓神祖之術有遭到針對的危險.”

年長的男子說道。

古驚神沒有說話,手指輕敲身前桌面,眼前,又浮現出洪爐天地內,王軒一劍打爆金色神碑後,用對垃圾般的姿態對他說出滾字的畫面。

他沒有對任何人說,在王軒說出那個字的一瞬間,他真的生出了一股心悸之感,感覺背後發寒!“好在其修為不高,這樣年輕的存在,傾神應該會很有興趣.”

淡黃衣衫男子道,在說起傾神這個名字時,他面上有著明顯的得意。

“他已在來到此地的途中,到時,便可讓所有人知道,我古神王星,究竟是強大到何等地步,根本不是他們可比!”

古驚神沒有說什麼,他望到神帳之外,那極其遙遠的地方,一塊大幕,像是隔絕了塵世與神土。

“任你是誰,這煌煌大世,終究會掌握在本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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