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雪,下的比平常時候更早一些.”

“那個時候,靈氣還未復甦,道門未興,所謂的茅山派在很多人眼裡只是文化的糟粕,外人來到茅山,做的第一件事往往就是詢問,你們那殭屍電影怎麼拍的.”

“這是時代的無奈,怪不得別人,但是,也確實讓我們這些知道符籙趕屍之術真實存在又無法施展的人很是痛心.”

“更何況,那時早早接任掌門的我......”說到這句話,張雲山頓了一頓,看向王軒。

後者眼觀鼻鼻觀心,只裝作是認真聽故事,不知道張雲山的提示之意。

這老小子眯了眯眼,又繼續剛才的傷感語氣。

“在那道法凋零,門派不興的年代,我對於每一位願意到茅山來學習的弟子都是非常珍惜和看重的.”

“當然,茅山有茅山的規矩,收內門弟子需要仔細篩選,而對於每一位經過篩選的弟子,我都是認真教導,不管其以前出身如何,只要沒有為非作歹,我都視為己出.”

“那個逆徒,也在其中!”

張雲山猛地一咬牙,但馬上,又是自顧自嘆了一口氣。

“那時,他倒也算不上逆徒.”

“他十幾歲就拜入我門下,來得不算早,天資也不算高,卻很是勤奮好學,是以,我對他印象很好.”

“靈氣復甦之後,道門復興,各種玄妙神通重新展露光芒,我的徒子徒孫抓住了時機,修為都在快速增長.”

“鵬天在其中表現只能算是末流,我怕他過不去自身的一道心坎,所以特許他到藏經閣自由閱覽典藏,希望對他有所幫助.”

“他就是在這個時候,接觸到了趕屍禁術!”

“但那時,他為人還是忠厚老實,自己告訴了我這件事並請求責罰,我見其態度誠懇,也就沒有過多責罵,只是讓他不再接觸和趕屍術有關的一切.”

“他照做了,此後,依舊是刻苦修行.”

“我本以為就算他天資不高,有如此心性,以後也定會成為修行界的一根頂樑柱,可誰知道,幾十年的苦修沒有將其打倒,短短几個月的俗世生活卻讓他徹底腐朽.”

“一次下山幫助富商驅邪消災的任務讓他嚐到了金錢與權力的甜頭,他開始意識到自己擁有的是可以隨意凌駕於普通人之上的實力,用這份實力,他可以得到很多,遠比在茅山上要多.”

“於是,他開始為了錢權逾越界限,多次勸誡無果後更是脫離了茅山,自立門戶......”“這個逆徒!”

張雲山又開始咬牙瞪眼,大罵道:“狗屁的神符門,一群烏合之眾,跳樑小醜!”

王軒識趣地保持沉默,縮著脖子一句話都不說。

“有如此逆徒,我自然是十分氣憤,多次派人去查詢,沒有什麼結果,卻不想他是和趙家人混到了一起,受其庇護.”

“然後,就是三月前你那前任師父一劍將這逆徒廢掉的事情,說起來,在這件事上,那小丫頭做的不錯,有些我的風範.”

“@#$%!”聽到張雲山的話,王軒一萬頭羊駝奔過,這堂堂的華夏七大高手之一臉皮也太厚了,這就直接把林清寒叫做是自己的前任師父了!這要是讓林清寒給聽見,還不得和張雲山拼命!?心中如此想著,王軒忽然又感覺到背後有絲絲涼意飄過,像是林清寒在背後看著他。

王軒正要轉身去看,就聽張雲山皺眉道:“怎麼覺得背後有些發涼?”

王軒心忍不住一跳,張雲山也有如此感覺,難道,林清寒真的已經遭遇不測變成魂魄一直跟著自己了?這想法太嚇人,王軒急忙搖頭將其忘掉。

可是,如果不是這樣,又如何解釋這兩次三番的被注視之感呢?這種感覺,簡直就像是林清寒就住在他心裡一樣。

他試著在心裡叫了叫林清寒,卻沒有得到回應。

無奈,他看向張雲山。

“師叔公還是將閆鵬天如何發現屍王並將其盜走的事仔細說一下吧.”

閆鵬天如何變壞的故事他並不好奇,這種事在修行界實在是太常見了。

都說男人有了錢就變壞,更何況是比錢還要珍貴有用萬倍的修為呢?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王大仙尊一樣保持一心一意不動搖,兩袖清風搞發展的。

“之後的事,只怕明薇已和你說了大概了,這逆徒如何得知的茅山下有屍王存在我並不知曉,或許是十幾年前他接觸趕屍禁術時就已知道,也可能是修為被廢后才有所感應.”

“那尊屍王,尚未甦醒就有控制萬千屍鬼的力量,絕對有能力對任何與屍相關的事物做出影響,對這逆徒施以干涉並不奇怪.”

“之後,便是他裝作悔改,實則是要盜鏡搶屍的事情,此事很有可能就是受到了屍王指示,但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阻止屍王完全甦醒.”

“這是一尊千年帝屍演變成的屍王,還有控制屍群的能力,一旦完全甦醒,定然是一場浩劫!”

“只怕是你前任師公親至都不好對付啊,更何況,他現在身處極北之地,難以在短時間內返回.”

張雲山給張道源也加了一個前任的字首,王軒甚至都懷疑,這傢伙是不是有過張道源就此一去不回的想法,以便他直接逼迫自己當茅山弟子,沒有人可阻攔。

王軒看著張雲山,後者目光連忙轉向一邊。

好傢伙,他肯定真這麼想過!王軒雙手一撐,默默和張雲山拉開了些距離。

張雲山絲毫不覺得臉紅,一臉嚴肅道:“如何阻止屍王甦醒一事,我原本還有些猶豫,但剛剛看到你那一番演技之後,我便有了完整的打算.”

“師叔公的計劃是?”

張雲山冷笑,吐出四個字:“主動出擊.”

王軒眉頭頓時皺起。

這一晚,直到深夜十一點鐘王軒才從上清殿走出,臉上神情自然,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他沒有多說什麼,對張明薇點了點頭,喚了聲小白,一人一獸就往廂房走去。

房間內燈一直未熄,一人一獸不知道商量了些什麼,直到半夜兩點時,王軒才準備關燈休息。

可就是在他解衣欲睡之時,輕輕的敲門聲,忽然響起。

張明薇的聲音接著傳來。

“師兄,你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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