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兩人談話，又結合所見所聞，陸離覺得異界這邊應該算是“分封制”。
門派佔據靈脈，高度自治，只需按時朝貢。
但眼下朝廷已經威嚴掃地，這“保護費”可就不好收了。
只見南錦屏皺起眉頭，道：
“八大總督已有七個不再向朝廷上稅，兩江總督更是直接造反……你覺得鳩山派會老老實實交數？”
“他敢！”
花若溪尖著嗓子道：“天子腳下，還收拾不了一個鳩山派！”
南錦屏翻了個白眼兒：“那你自己去就行了，何苦拉上我。”
“這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嘛。”
花若溪小聲道：“鳩山派掌門5年沒露面了，許是修煉出了岔子，順道確認一番。”
“岔子？”南錦屏低喝道：“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你知道什麼，快說！”
兩個老頭前一秒還像小孩那樣掰扯，下一秒氣氛忽然就緊張起來。
夏維荺向著陸離小聲說道：“煉神擺弄思維、神魂，很容易弄壞腦子，變成瘋子。”
陸離點了點頭，這一點他當然知道。
【坐忘】修行時，一不留神就可能患上抑鬱症，後面的境界肯定也少不了兇險。
此刻，花若溪說出了原委：
“鳩山派掌門——範承勳，5年前從慶親王手上得了《饕餮吞天法》，打那以後就沒在外人前露過面……”
“《饕餮吞天法》！
！”
南錦屏兩眼勐瞪，低吼了一聲，震的屋內吊燈擺設一陣亂顫：
“這魔功吞噬他人血肉，只有金人能練……他範承勳敢要，慶親王就敢給！？”
花若溪無奈道：“誰知道怎麼想的，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
南錦屏嘆了口氣，又問夏維筠：
“丫頭，你腦子好，想想5年前有什麼大事？範承勳為何突然練《饕餮吞天法》？”
“5年前……”
夏維筠稍一沉吟，肅然道：
“迦德化學家——弗裡茨·哈伯，發現了【二甲基色胺】。這本是孕婦分泌的一種激素，幫助胎兒大腦發育。但也可以刺激松果體，對胎息、出竅……甚至顯聖境界都有輔助作用。
南錦屏冷然道：“就是從那段時間開始，鳩山派四處擄掠孕婦！”
陸離神色一動，想起小茶的爹爹也是那時遇害。
而那範承勳幹了什麼勾當，已是昭然若揭！
南錦屏冷若寒冰道：
“這混賬定然是拿孕婦修行《饕餮吞天法》，吃人吃出了岔子！同類相食必會遭天譴，變成魔怪！”
聽到這番話，陸離立馬聯想到一種恐怖的病毒——朊病毒！
這是一種同類相食引發的可怕……畸變！
不過此刻也來不及多想。
南錦屏突然揪住老太監的衣領，喝道：
“你這死太監，明知有問題還喊我去！一旦有事兒，只需跑得比我快就行是吧？”
“哎呀，沒那麼嚴重。”
花若溪急忙解釋：
“範承勳的問題應該不大。他要真瘋了什麼的，先倒黴的肯定是鳩山派弟子。可人家門派好好的，不還有人出來當了神心會理事嘛~”
話是這麼說，可南錦屏臉面上仍是不太好看：
“這範承勳是不是人還兩說，這一遭可不好走……”
“咱們兩個先天，打不過還跑不了？”
花若溪尖聲道：“況且他要真成了魔怪，咱家馬上就稟明皇上爺，下旨命津門總督將其除去！”
事情已經關乎到地區安危，南錦屏也不推辭了，肅然點頭應下。
此行有些風險，陸離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藉口跟著一起去。
好在按照規矩，拜山門前得先預約打招呼，到還有幾天緩衝時間。
眼下交易完成，陸離沒理由再多呆下去，也想趕緊試試真氣的效果，便主動告辭了。
~~~~~~~~~~
回去的路上，陸離終於可以好好回憶一番“朊病毒”。
這玩意兒神奇又恐怖！
早在上世紀的時候，有種“瘋牛病”席捲全球。
不僅牛會痙攣發瘋，還會傳染給人，造成了巨大恐慌！
後來科學家究根結底才發現，這場病的起因是昂撒人餵牛時，將宰牛剩下的骨頭內臟做成飼料導致。
也就是說，哺乳動物的同類相食，會誘發這種……畸變。
“朊病毒”本是體內的正常細胞，而同類相食則會誘發朊蛋白髮生摺疊錯誤，變成致病朊蛋白。
一旦發病必死無疑，還會伴隨著毛髮面板脫落，腦萎縮，以及發癲發狂……對同類具有攻擊性！
聽起來很像“喪屍”病毒，卻是真實存在的“天譴”。
朊病毒極難滅活，高溫、紫外線、電離輻射、超聲波、酒精、酸……通通不行。
甚至在濃度20%的福爾馬林溶液中，還可以存活18個月之久。
因為不屬於遺傳物質，也不能被多種核酸酶滅活。
其存在的意義，彷彿就是專門用來懲罰“同類相食”。
想到這裡，陸離突然覺得——這朊病毒，某種程度上是一種警告和保護。
正是因為有了這玩意兒，人才會吃靈果，靈獸，而不是……修行者的血肉骨髓。
真要拋開底線，其實這才是最好的補品，產量還高。
琢磨了一陣，傀儡已經開著車到家了。
陸離拿著“靈玉壺”下車，而院門早已經開啟，姑娘們都在等著。
“買了足足十個大周天的真氣，足夠咱們一起用了，都裝在此壺裡。”
“這玉壺可以裝真氣！？”
小茶瞪著一雙美目，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靈玉壺”，然後遞給晚晴撫摸。
“還能裝心神，妙用無窮。我把金子都花光了。”
“嘶~2萬兩黃金啊！你可真勇！”
小茶倒吸一口涼氣，晚晴也有些乍舌，不過倒是能理解：
“郎君既然買下，自然就有道理。”
“沒錯，只要能節約時間，這點黃金算不了什麼。”
陸離說道：“來~一起試試真氣的神妙，這可是化為實質的內息！”
兩個姑娘下意識的就要推辭，想把資源集中在陸離身上。
陸離直接拽著她倆進屋：
“一家人別客氣，滅鳩山派還需要你們出力呢，其掌門應該染上了朊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