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見此開心的笑了,這就是話本子裡的圓滿結局吧,真好。

皇帝轉回頭,摸摸她的頭,溫柔對她說:“囡囡,朕還有些事要囑咐張慶。這裡冷,你還有身子,先進去可好?”

蓮花點點頭,雙眼亮晶晶的看著萬歲爺道:“爺,您快一些,我在裡頭等您喲~”她要親萬歲爺一口,大大的親一口,已迫不及待了呢!

皇帝“嗯”應了一聲,蓮花這才放心的回去。

皇帝溫柔的看著她進去,等人徹底進去後,轉身換成一副淡漠的表情,走到張慶身旁。

張慶心裡一驚,誠惶誠恐就想要重新跪下。

皇帝抬手攔住他,說道:“朕方才之言並非兒戲,只是你今次失察並非小過,不能如此便算。從今日起,你暫居大內總管一職,一年內若再出岔子,便出宮去頤養天年罷。”

張慶鬆了口氣,重新跪下謝恩,雖然罰的比方才說的重,可他的心裡反而踏實了。

皇帝最後對他撂下一句話:“你最該謝的是她,不是朕。”

張慶有些發怔,萬歲爺這句話的意思是,確實是蓮主子改變了他的心意,否則就算他跪死在外頭,只怕也難改命運。

沒想到蓮主子的分量如此之重,看似不著調的一番動作,實實在在幫了他大忙了。

他心中十分感激,心悅誠服的朝著偏殿結結實實磕了個響頭,以拜謝蓮主子之恩。

……

內衛司大牢內。

一人匆匆而來,見到曹德後單膝下跪行禮低聲稟報。

待稟報完,曹德眯起狐狸眼:“死了?”

“是,酒後失足掉入河中溺亡。”

曹德摸摸下巴,這就有意思了,這年頭殺人滅口都如此遮遮掩掩了?

先前不敢確定的,如今可確認了,那小美人有孕之事確已透過王金方洩露出去,否則王金方就不會死了。

御史參奏一事很大可能與此事洩露有關,背後之人恐怕急了,怕從非他們家族進宮的妃嬪中真生出一個皇子,便藉機先行給懷孕的妃嬪扣上一個帽子,將來就算誕下的是皇子,也無法子憑母貴,反而受了其母名聲所累,不能繼承大統。

曹德呲笑一聲,想得可真夠長遠的,尉遲昭什麼想法都不知,小美人肚子裡是男是女也還不知道,就敢鋌而走險,先行佈下此局,真夠處心積慮的,可惜不能如他們所願。

今日參奏小美人的御史姓吳,前國子監祭酒劉顯章門生,只是劉顯章已告老還鄉多年,早已不理政事。

又得知與戶部尚書薛平暗中有來往,此事與薛平脫不開干係,就是不知道和其女薛貴妃有沒有關係了。

蒼瀾院長蟲一事,他已審得七七八八,這幾個人起初嘴硬,給其中一人塞了條長蟲下去後,此人口吐白沫,噎得直蹬腿,剩餘幾個臉色蒼白,懼怕得都招了出來。

小美人這法子真不錯,有效得很,比嚴刑拷打管事多了,只是有些噁心。

這幾人在外頭盡是亡命之徒,無家無室,無牽無掛,幕後主使看中的也是他們這一點,有錢能使鬼推磨,給了他們一大筆銀子,若是事發他們則以死頂罪,若是白日沒有事發,他們散工後早已逃之夭夭,拿著銀子自在逍遙。

真是笑話,把亡命之徒當死士來用,恐怕是倉促之間不得已的選擇。

這幾個廢物,看著兇狠實則虛得很,內衛監十八般招數還未曾用,只用了小美人那招,便全招了,連小美人那樣憨憨傻傻之人都狠不過,嘖。

可惜了,廢物確實是廢物,連幕後主使之人一片衣角都未曾見過,只透過一個叫七爺的男子之口就敢幹如此大事。

不知是這位七爺巧舌如簧,還是他們蠢,給了銀子,說讓他們扮成匠人,去個下人房附近放幾條蛇就可。

成了不會有什麼人追究,橫豎是個下人,不成他們也可輕而易舉逃脫,若有個萬一,真被抓了,也可咬破藥丸無負無擔的走,就這說辭,他們竟然也信,也肯?

也因此他們大意放鬆,才被一鍋端了吧。

曹德搖搖頭,感慨這個世上怎麼蠢人越來越多了,世風日下啊。

當務之急是查清楚王金方都將小美人有孕之事洩露給了誰,前朝和後宮都有誰知曉了。

再是查清楚蒼瀾院的長蟲來源,木頭是透過什麼渠道採買進來的,都經了誰的手。

抽絲剝繭一樣樣捋清楚,再順藤摸瓜摸出背後之人。

這兩件事之間定然有瓜葛,實在太過湊巧了,輪不到他不懷疑。

他招招手,朝底下的人開始吩咐起來。

等人紛紛出去後,曹德坐椅子上閉目沉思,片刻後睜開眼睛,喚來陳衛:“你帶隊人馬,將今日參奏的蓮美人的吳御史侄兒抓來,我親自伺候。”

差點給忘了這麼一號人,此人走街串巷,欺軟怕硬得很,吳御史的外室是他物色獻給叔叔的揚州瘦馬,想來也知道吳御史的一些事兒。

如今又有“欺男霸女”現成的名頭,直接抓人,方便得很,朝中想參奏都沒法參。

安排好了事,曹德一甩手離開內衛司大牢,他總感覺渾身黏黏膩膩的,不沐個浴渾身難受。

恐怕今夜是個不眠之夜,等各方人馬回來,有得審了……

他得先去沐個浴,否則會難受死他。

蒼瀾院。

皇帝將最後一本奏摺批閱完,就見他的小妃嬪坐在梳妝凳上,手撐著梳妝檯託著腮,將視線放在他身上,也不知看了他多久。

他揚起嘴角,還有什麼比不經意之間,發現他的小妃嬪一直關注著他,讓他更享受之事麼?

他隱隱有些自得,心下高興得很,展顏衝他的人一笑,收好奏摺,站起身來,卻發現他的小妃嬪視線並未隨著他動,也未曾對他的笑有過反應。

他細細看去,才發現他的小妃嬪不知在想什麼,臉雖衝著這邊看,只是魂兒已經不知道神遊去了哪裡。

自作多情了,唉……

皇帝無奈的走到她身邊,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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