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帝走進門中,隔廳裡整整齊齊都是人,黃神醫已等在了那裡,齊嬤嬤累得扛不住坐在一旁歇著。

內室簾子已落下,皇帝看了一眼裡面,按捺住心底要過去的慾望,先示意黃神醫說話。

黃神醫也不囉嗦,開門見山地說現下的狀況,拔了鎖魂針後,陷入夢寐之人短暫地忘卻了現實之事,全部心神沉浸在當年之中,這才是人醒不過來的根本原因。

如今他與褚院正幾人開啟了蓮花的五感,讓人感知外界、不再封閉於內心,後頭最關鍵的便是多刺激人,讓人想起現實來。

說到最後,黃神醫給皇帝和齊嬤嬤他們下了一顆定心丸,道小姑娘如今身懷六甲又心有所戀,說到這裡,他特意看了一眼皇帝,才接著說人心中有支柱,有八成機率很快能破了魔障醒過來,那以後便如常人一般,算是徹底好了,也不必像以前那樣擔心有什麼後患,多喂些補品養回來就好。

皇帝和齊嬤嬤齊齊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連忙同聲追問另兩成機率是何情形。

“另兩成……”黃神醫一擼鬍鬚,搖著頭道:“那便太背了,若小姑娘夢寐太深,直至懷胎滿十月臨盆之際還未醒來,母子危矣。不過……”

眾人大驚,聽到還有後續,不由追問:“不過什麼?”

“也未必是母子皆危——”黃神醫停頓了一下,略一思索,覺得可行:“若不顧母體開膛剖腹產子,腹中孩子倒是有很大的可能活下來,老夫曾聽過這種奇聞,還不曾試過,倒是……”

不等他的話說完,四面八方有殺氣襲來,兩個聲音同時打斷:

“放肆,黃先生好大的膽子!”齊嬤嬤怒目圓瞪,敢剖她小閨女,她便是拼了性命也不許!

“神醫不必再言,朕絕不答應!”皇帝冷聲道,一身帝王之氣霸露無疑。

殿中之人無論主子還是奴才,都對他怒目而向,黃神醫面色訕訕,尤其皇帝身上的氣勢,竟讓他心頭升起一股極大壓迫感,避開目光不敢直視,不由心道天子之威果然不同凡響。

他知自己說的話驚駭世俗,心虛地道自己不過那麼一說罷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可輕易壞之?心裡卻暗自嘀咕不都說皇家的子嗣大過天嗎?也有如此兒女情長意氣用事之時?!

嘀咕是這般嘀咕,緩過那股威壓後,他卻升起一股敬佩之感,他那法子,母體必死,雖然人醒不過來最終可能難產而死,但與開膛破肚把活生生的人致死只為產子,終究是不同的,太有違人和。

皇帝這番表現,讓他打心底敬佩,站在權利之巔,有所為而有所不為,能剋制自身言行,真明君也。

就在此時,殿外傳來動靜,聲音有些嘈雜,越來越大,可以聽出有幾個腳步聲走近,其中一個虛浮而急促。

有人在門外急聲道:“萬歲爺,蓮夫人到。”

是胡淼淼的聲音。

皇帝抬眼望去,便見一面容姣好、眉眼間有三四分熟悉的中年婦人神色匆匆出現在門前,頭髮有些凌亂,似騎馬被風吹的。

婦人進門之時,似全副心神都在找人上,差些被門檻絆倒了也不自知,被身後的胡淼淼一把扶著:“蓮夫人慢些。”

殿中之人看清來人,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黃神醫一怔:“蘇丫頭!”

齊嬤嬤驚坐起身:“鎮遠侯府大小姐?”

蘇然恍若未聞,一眼望去都沒有她的小女兒,她緊張地四下找尋,終於看到了簾子背後的床上隱約躺了一人。

她踉踉蹌蹌地走過去,顫抖地撩起簾子,待看清沉睡中的人,她忍不住緊走幾步向前撲去,差些撲倒在地,被一個青年男子扶住:“岳母當心。”

蘇然全然不理,眼中只有床上沉睡之人,那是她的小女兒,她心心念念、跨越千山萬水歷經九死一生才見到的小女兒!

“囡囡……”蘇然淚水奪眶而出,輕柔地抱起床上沉睡之人哭得泣不成聲、肝腸寸斷。

是她來遲了,是娘來遲了,她的小女兒……

……

“囡囡……”

又是誰在叫她?

小蓮花忍不住站起來望向灰濛濛的天空,又看向四周,還是沒人呀。

她神色疑惑地坐下來,拿起架子上的烤兔子肉撕下一小塊使勁吹了吹,再放進嘴裡嚐了嚐,嗯,熟了,很香呢。

她接著手腳麻利地撕了一大塊給了旁邊的大鳥,自己只留下三分之一,她和她的朋友三個,一人一份。

那大鳥長著尖尖的鳥喙,翅膀寬闊尾長長,腦袋後雜有少許白羽,看著就兇,此時歪著腦袋瞅了她一眼,眼神竟有些親暱。

小蓮花對著它招了招手,那大鳥似乎能看懂一般,叼起兔肉便朝著密林飛走,它還得趕回去餵它的伴兒。

說來話長,那一日被那群壞人殺了回馬槍後,小蓮花離開林子,後頭就發生了一些離奇之事。

最大的離奇便是灰濛濛的天空時不時傳來聲音,小蓮花聽到了許多稀奇古怪的聲音,可怎麼找也找不到人。

也是那一日起,黑漆漆的夜裡還暖洋洋的,小蓮花再也感覺不到冷,偶爾睡夢中似還感到有人抱著她,像孃親的懷抱,又像一個人的,那人很熟悉,但她卻記不起是誰。

不知為何,這些天空傳來的聲音和臆想中的懷抱讓她感到無比安心,夜裡不害怕了,也不做噩夢了。

說到那一日就很奇怪,那日的後來小蓮花感覺自己病了,腦袋細細密密的疼,疼得頭暈目眩。

那時的她,想找一條路繞過宣州府城,但找來找去都找不到,要麼是無人敢去的原始叢林迷障,要麼是有河攔截需要繞道很遠很遠的路。

無果,她只好原路返回,欲先等一等再想法子冒險透過宣州府城,走著走著肚子越來越餓,餓得前胸貼後背,肚子裡燒得慌,很是難受,那是她餓得最狠的一次,整個人又累又餓。

等她來到一塊清澈的小石潭邊,她坐在大石上大口大口喝水,想要以水充飢,減低一些肚子裡的燒灼感,順道歇一歇,想法子找些吃的。

還沒等她緩過來,腦袋裡突然傳來針扎似的疼,讓她一下子抱著頭蹲在小石潭邊緩勁兒,卻一下比一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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