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日知趙忠兒子已死後,他右眼便狂跳不止,有一種大難將至之感。

此時,他正奮筆疾書,一連寫了幾封書信,寫好當即交給管家,讓管家秘密派人送出去,穩住那些追隨和與他交好之人。

這是第一件他要做的事:安撫人心。

書信送出後,他咬了咬牙,狠下心來,開始寫一封請辭忠義伯爵位的摺子,摺子上,他寫道臣無不世之勳,無輔國之功,任戶部尚書多年,不過僅遵守本分,盼國朝興盛,盼百姓安居罷了,何德何能獲此爵位,實在受之有愧,請皇帝收回成命。

他的心在滴血,官位不如爵位,官位再高,人死後沒了就沒了,子孫想當官還得重新來過,而爵位不同,可世襲罔替,蔭封子孫後代,是可望不可求的榮耀。

多少人期盼的爵位,他拱手推卻。

可他不能不這麼做,因推出趙忠平息皇嗣之事,引發的動靜實在太大,他也沒想到皇帝會夷趙忠三族,刑部動作太快了,前一日讓人去揭發,後一日便已得到全盤口供,此案定性,他都還來不及替趙忠周旋,皇帝金口玉言已下,趙忠夷三族板上釘釘,救不了了!

他不怕趙忠反口咬他,他怕的是追隨他的人分崩離析,苦心經營多年,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

趙忠一案,引發了諸多人對他的猜忌,不知情的如無知百姓,道他是剷除奸佞的功臣,知情的,如世家大族、眾多朝臣、追隨他的人,定認為他天性涼薄,踩著趙忠三族的屍骨上位,獲忠義伯之爵。

故而他再心痛也不得不推卻,以此向世人表態,最重要的是向追隨者和此次聯合的世家作出表態,他薛平不屑高官厚祿,是不會踩著自己人屍首往上爬的涼薄之人,以此挽回威信。

除了爵位沒了以外,其餘都是好處,皇帝會認為他忠心可鑑,百姓會認他清高,讀書人會贊他清名,甚至史書也會評他美譽。

薛平不斷說服自己,在心中列出諸多好處,以此安慰自己,不可貪圖一時的富貴,看長遠才是真的,否則他真的不知寫不寫得下去。

這是他第二件要做的事:辭爵表態,挽回威信。

寫好摺子的同時,薛平也理清了想法,下定了決心。

他明日上朝,便將這封摺子上奏,皇帝駁回不駁回,他不知,但此番姿態,他一定要做足給世人看才是。

想通是想通,只要一想到剛得的忠義伯,還沒捂熱,便要親手推卻出去,他便心痛難耐。

任誰將已得到的爵位辭去,都會心痛,此事他自己做下的決定,若是自己的兒子和薛家宗親知道,覺不會答應,到時還會與他鬧。

將寫好的摺子放得遠遠的,不再去看,薛平彷彿累了一場一般,面色充滿疲憊。

嘆息一聲,他還要處理第三件事,那便是郭家之事。

自己那個侄子,他是瞭解的,能伸能屈,心狠手辣,沒有什麼禮義廉恥可言,如豺狼一般,有肉便是娘。

若是他不做點什麼將人穩住,恐怕真要幹出什麼事來。

信上威脅他提到的那份名單,讓他心驚肉跳,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便是郭能是詐他的,他也不敢賭,無論如何都得穩住人才是。

都怪那群蠢貨,一群廢物,這麼多人,連兩個人都殺不不了,要他們何用!

一想到此事,薛平心底就湧起一股戾氣,煩躁不已。

他招來薛長貴,問道:“聽說有人到順天府狀告郭能,囚禁了家中獨子?”

薛長貴恭敬答道:“是,老爺。”

“確有此事?”

薛長貴接著道:“確有此事。此人姓孫,名達,乃是揚州府主營茶葉的商賈,北上行商來了京城,與郭家少爺在生意上有諸多衝突,郭少爺每每落於下風,有風聲道此人想摻和皇商之事,郭家少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此人獨子給抓了,自那時起,此人便聽話得很,再也沒給郭少爺添麻煩。只是如今郭家出事,那人便出來落井下石了,又確從郭家地牢中搜出了那人的獨子……”

“蠢貨!”薛平狠狠一拍桌子,打斷薛長貴的話,破口大罵道:“外朝有老夫,內宮有婉君,他的皇商身份穩得很,何愁這些人!真是鼠目寸光,婦人之仁!”

既然已把人得罪了,那乾脆把人往死裡整,讓人永不翻身。

竟還留個禍端在手裡,一抓一個準,真是愚不可及!

薛平氣得發抖,發怒過後,卻沒法子,只能認命去收拾爛攤子,吩咐薛長貴與那個孫達“商量商量”,讓人先行撤訴,其餘再說。

先將此事收拾好,那五百斤私鹽,畢竟不是郭能幹的,像他侄兒這種自私自利之人,最重要的是禍不到自身,其餘不管是親身父親還是兄弟,都可拋棄。

他若讓那孫達撤回狀紙,將此事平息,最起碼可以讓郭能看見確實在為他收拾爛攤子,把人穩住。

至於撈出郭家,真是痴人說夢話,被內衛司抓去的,有幾家能完整無缺回來的?

只有他那愚蠢的侄兒,才如此天真。

不過……

他心念一動,此事似可利用利用……

他沉思起來,郭家畢竟是他的連襟,出了事若是不聞不問,難免名聲不好,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世家大族和追隨者對他有諸多猜忌,若是他不管,恐怕那道摺子上了,也會對他有所懷疑。

要是他在朝上對郭家之事問個幾句,表達出他先頭不明原委不敢置評,如今知道真香,先痛批一頓將自己摘乾淨,再為郭家求求情,做做樣子,結合摺子,豈不是就能挽回人心?

想到此,薛平長長舒了一口氣,心中開朗了許多。

“老爺,那小的去辦事了?”薛長貴猶疑不安。

就這麼一會兒,他看自家老爺面色陰晴不定,幾經變化,最後竟肉眼可見的好了許多,他不知發生了什麼,不敢問,也不敢走。

薛平醒過神來,心情大好,道:“還有一事,需你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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