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宮裡頭附近沒山啊,怎麼就又山又樹的了,蓮花鬧不明白了。

方嬪正在做惆悵婉約狀,不曾想忘了不是在她殿中,聞言一愣,她抬頭看向外頭,的確沒樹。

啊這,打比方用的例子用錯了……

看著蓮花似乎還在等她解釋,她沉默了沉默,忽然有些不知道怎麼說為好。

便是外頭沒樹,可她那不是打比方麼,最重要的是領會其中意境和情態,有沒有樹又有什麼打緊的。

她只是在無實物的舉個例子罷了,重點不在於外頭有沒有樹,而在於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因地制宜,表達自己內心有感而發的傷情,便是一坨牛糞也能說個傷春悲秋來,讓人覺得自己與眾不同,這才是富有才情的境界。

可這蓮妹妹怎麼偏偏只關心樹不樹的,重點偏的不能再偏了,這也不好解釋啊,解釋太直白,只會讓人覺得她故作姿態,非真情實感流露……

蓮花看方嬪好似說不出什麼來,心念一動,難道……方嬪眼神也如張總管般不好?

是了是了,又山又樹的,門外哪有山和樹,便是御花園也只有假山和小土坡,算不得山。

想到這裡,她有些懂了,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瞭然地衝方嬪點點頭,露出神秘中帶了點同情的笑容來,看透不說透,她懂的。

這道理是德妃姐姐教她的,貴妃小宴和中秋宴上,她看破了貴妃娘娘打腫臉充胖子的事,那次萬歲爺去華英殿做客她也去時,悄悄和德妃姐姐說了說。

惹得德妃姐姐大笑,直誇她是機靈鬼,說的一點都沒毛病,點評說貴妃品性貧瘠,平日裡可不就是打腫臉充善人。

等姐姐笑夠了,便教了她這個道理,說下回發現這樣的事,但笑不語便好,不用點破,宮裡的女人好面子,於是她記住了,第一次用在方嬪身上。

看蓮花似是懂了她的意思,方嬪鬆了口氣,眼神重新換上哀傷,再接再厲教道:“清夢初回秋夜闌,床前耿耿一燈殘。蓮妹妹,這樣的秋夜,這樣的孤燈,是何等的淒涼,你能體會這樣的意境麼?”

說著彷彿想起了無數個孤夜,無人相陪的情景,真的哀愁起來,拿衣袖擦起了眼角。

蓮花忍不住想搖搖頭,青天白日吃飽喝足的,有啥可淒涼的。

她看看外頭日頭大的能曬開花來,更加確定了方嬪眼神都不大好,不由得更同情了,強忍住搖頭的衝動,違心的點了點頭。

惹得方嬪更加我見猶憐的傷感起來,連連吟詩表達心中的哀愁來。

蓮花不由自主的驚歎,還別說,方嬪娘娘雖然眼神不大好使,把白天看成黑夜,但這詩詞從她嘴裡念出,還真有種別樣的滋味來。

瞧瞧這柔弱清麗的美人,瞧瞧這眉眼間的輕愁,跟這念出的詩簡直是絕配啊。

想到了什麼,蓮花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咦……

若是她學上那麼一學,在萬歲爺面前扮上那麼一扮,萬歲爺會不會對她刮目相看,覺得她胸中裝滿了墨水……

似乎很是可行啊!

蓮花瞧熱鬧的眼神中,不禁帶上了熱切和好學,坐直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方嬪看。

看得方嬪不好意思極了,卻又感到十分開心,沒想到蓮妹妹折服在了她之下,令她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宮裡還從未有人這麼崇拜過她。

接下來,蓮花不吝言辭,將方嬪從頭到尾誇了一大遍,讓方嬪高興極了。

接著蓮花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方嬪,讓方嬪教教她怎麼詩和表情結合的,她也想學一學,覺得方嬪這種扮相好極了。

方嬪是難得宮裡頭有人能賞識她,一點也不計較蓮花言語中的毛病,若換個人稱呼她這種由內而外自發的多愁善感叫扮相,她定然會生氣的。

她是久逢甘霖,恨不得拿出畢生所學去教蓮花,什麼樣的詩配什麼樣的表情和眼神,細微之處一一教過。

人各有長,還別說,平日裡讓蓮花背一首詩,跟要了命一般費勁,但讓蓮花去模仿感興趣的事,那可真是一學一個準。

瞧瞧她連詩詞的意思都沒鬧明白,就背出了她聽不懂的詩句,還將方嬪的動作表情學會了,順帶連聲音語調都學了個十足十。

皇帝打理政殿回來時候,便聽到了這樣的詩詞在蒼瀾院內飄蕩: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

唸詩的是個女聲,這女聲好似在哪聽過,又好似從未聽過一般,陌生的很,總之不是蒼瀾院裡的人。

在偏殿外,他停住腳步,十分疑惑,這是蒼瀾院吧,沒走錯吧?

他看向張慶,張慶也鬧不清所以然,蓮主子是換風格了?

先頭的風格不是讓那死小子背詩嗎?

甭管詩裡頭說的什麼意思,便是詩裡頭表達的是死了孃的悽慘,那死小子背得都十分激勵人心,完全沒有一絲傷感在。

皇帝皺著眉頭聽了幾句,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尋覓什麼,這女聲是誰?

正當他疑惑之際,下闕的詞換了個女聲: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這最後一句,情感那叫一回三轉,哀婉之極。

這聲音正是他的小妃嬪的。

皇帝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這是怎麼的?

他還從未聽過他的小妃嬪如此憂傷中帶著失落,惆悵中帶著淒涼的語調,一句三迴轉,似乎極為難受一般。

皇帝心裡一驚,第一反應便是他的小妃嬪究竟怎麼了,莫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話說他在理政殿議完事後,聽稟報說後宮動靜極大,齊嬤嬤也去了壓陣,想了想便決定直接回蒼瀾院。

回到大門前,只見大門處空無一人,院內風和日麗一派平和的景象。

暗處的影衛不是擺設,他並不擔心有居心不良之人輕易能進來。

踏入院中一路走來,靜悄悄的,直到走到臨近偏殿,才聽到唸詩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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