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人圈子不大,國子監學子的所見所聞沒多久就傳開了,越傳越遠,對後續影響深遠。

每傳到一個地方,那個地方的讀書人便對太原府鬧事的考生懷疑起來,原本如國子監的學子先入為主的想法開始動搖起來,更加好奇連慕這人了,都紛紛想來一睹風采。

傳到太原府去之前,當初聯名上書要求重考的落地秀才和心高氣傲的幾人,接到官府張貼的告示不久,知曉要在國子監眾目睽睽之下重考連慕,直呼萬歲爺英明。

他們等這訊息等了許久,來訊息前,日日碰頭喝酒作文,痛罵朝政痛罵舞弊,日日到處鬧事,惹得周遭酒家苦不堪言,又不敢趕這些文人,否則自家酒家名聲就完了,讀書人嘴毒。

這一群人每每聚在一起,便就著當初的情景,各自列舉重重疑點,彷彿真與連慕打過交道一般,說得連慕就是一個酒囊飯袋,與當朝太傅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沒有的事也說得入木三分,越說越像一回事,說得自己深信不疑,接著酒勁兒便去貢院、去主考官所住的皇華館大罵主考官。

太傅也因此事一直滯留太原府不肯歸去,定要洗脫清白才肯歸京。

這群人看到官府張貼告示後,只覺得他們贏了,聖上要重考連慕,那說明這裡頭定然有問題,十有八九了,更證實了他們的猜想,這下那跛足秀才死定了,等著終身及三代內不得參加科舉,再連同本次主考官一同下獄吧,他們這些有志之士等著重考鄉試便是了。

他們愈發變本加厲起來,標榜自己不畏強權,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捍衛了科舉的公正,將來定然傳為美談。

他們卻選擇忽略若證實連慕的解元實至名歸,他們自身需要承受的後果,他們這些聯名上書的人將被革除功名,二十年內不得參加科舉。

這樣嚴重的後果,也只一兩個稍微清醒一些的人提醒,卻壓根沒人在意,因他們已完全自我沉醉,從未想一個跛子能考過,且重考後的答卷若真的好,是要張榜示眾的,被天下讀書人評判,那麼在評卷之時,評卷官怕被天下詬病便特別小心,評卷要求將比鄉試要高十倍百倍,本就苛刻,不是那麼容易過的,這點他們想得十分清楚。

退一萬步講,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若真的被評過了,張榜出來,他們之中不乏有才之人,輪番一字一字挑,都要給挑出毛病來不可,到時候再聯合起來反抗不遲,還有這條後路,怕個什麼。

本就是必贏之局,不必多想。

與之相對的是另一群考生,他們考上了舉人,是萬萬不願意太原府鄉試重考的人,尤其鄉試排名靠後的舉子,得此訊息滿心喪氣,只覺前途無光,人生無望,再來一次他們許就落第了,沒那麼好運了,寒窗十年啊,一招自以為功成,卻可能幻做泡影,任誰也難以接受。

他們這些人還被針對,本是舉人之身,卻被落第的秀才欺壓,如過街老鼠一般,被說成是徇私舞弊的擁護者,百口莫辯,心裡不由遷怒到了連慕和主考官身上。

太原府如一鍋煮沸的粥一般,落第的秀才本就比考上的舉人要多得多,這派人得意洋洋,有些秀才甚至悔恨當初沒有聯名,否則這樣的美譽自己也有了。

另一小派人則緊閉房門,發奮讀書,心裡做了最壞的打算,只是發奮之餘嘴裡總含著幾分苦澀,要咒罵連慕和主考官幾句方成。

而今年太原府的鹿鳴宴也出現了奇觀,本該宴請新科舉人,新科舉人沒見幾個,淨是聯名上書的落第秀才參加。

唯獨貢院和皇華館裡頭風平浪靜,任由外頭風吹雨打,巋然不動,穩如泰山。

這一番顛倒的景象,在京中將連慕名聲傳來後戛然而止。

起初沒有人信,並且但凡有說連慕一句好的人,都遭受唾罵。

只是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壓制不住,這群落第秀才慌了神,尤其那幾個心高氣傲跟著攪和的舉人,一開始還信心滿滿,隨著訊息傳來的越來越多,心裡慢慢慌起來,在落地秀才未反應過來前,一改常態變得沉默起來。

這場事本就這幾個舉人跟著挑起了,被落地秀才日日被捧著,人飄了不少,聲稱鄉試重考之時,解元必出於他們之中,等聽到了連慕竟能與國子監秦先生談笑風生,還得了誇讚,頓時慌了神,變得惶惶然起來。

秦先生是誰,乃當今公認的大儒,學識了得,被聖上親自請出山當了國子監的祭酒,無人不服。

連慕得秦先生另眼相看,那事情就不一樣了,他們原先計劃的後路,隨著連慕名聲的傳播開來,似乎也慢慢不可行起來,當初他們靠的就是人多勢眾,可若連慕有了擁護的人呢?

蹦躂越高摔得越重,說的就是這群人了。

從這時起,太原府形勢又生了變化,原先閉門不出的舉子頓時揚眉吐氣,紛紛開啟窗戶,敞亮又痛快,當初對連慕的遷怒不由一掃而空,這些人反而成為了連慕的推崇著,每每有連慕的訊息便津津樂道地談論。

此時的貢院和皇華館依舊巋然不動。

太原府乃至整個天下,都在等著那一場國子監的考試結果的訊息傳來,從未有一人的重考能得到世人如此大的關注,有些人等不得了,甚至親自前往京中,反正考上的舉子也要參加來年春闈,早一些出發更好。

說回京中,京中可沒有太原府這般矛盾的景象,幾乎所有讀書人,都想去親眼看看連慕長什麼樣,風華是否真如傳聞一般,奈何國子監閒雜人等進不去。

其他書院有又好奇又大膽的學子想要翻牆頭,剛翻進來,當場被逮住扭送回了自家書院,失了顏面,被自家師長狠狠教訓了一番。

也有人時不時在國子監牆外頭晃盪,以期能撞大運見到連慕。

賈監丞見狀,將院內院外的巡邏安排得更密集了,就怕有人闖了國子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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