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殺人是殺人,人家殺人是殺雞。

我們殺人是犯法,人家殺人是奉旨!”

“前頭的事咱就當沒發生過。

我們折了兩個兄弟進去,還有屁股要擦,錢,是沒法退您了,興許還不夠呢.”

“我們也不跟您要了,現在啊,我們害怕大將軍府追究上我們呢.”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爺們兒後會無期.”

摔門而去,袁英傻在屋裡。

那死丫頭怎麼就跟大將軍府攀扯上了?大將軍府還護著她?心亂如麻,回家召集開會。

“琳兒,你怎麼看?”

袁英自己都沒意識到,一遇到什麼事,無論大小,他總會徵詢袁琳一個小姑娘的意見。

就這樣的男人,能有什麼出息?袁琳她又不是什麼智珠在握的人物,只憑幾分直覺罷了。

大將軍府——若是手臂完好,袁琳能撕破十條帕子。

那個賤人,短短時日都勾搭了什麼人?她陰冷著臉:“現在不剷除她,等著她以後再認識什麼侯爺國公嗎?爹,就算我們什麼也不做,她就會放過我們?”

袁英一吼:“孽障!袁家養大了她,她有什麼好怨好恨?”

劉氏目光縮了縮。

袁琳咬了咬唇。

袁琅道:“感恩少怨恨多,人性如此.”

若郝靈在,定砍了他的嘴巴做成花。

看這一家人點頭認同的樣子,袁元是生在了什麼毒草窩。

袁英頭疼,人是不能留的,可該怎麼弄?殺手都不敢去,難道他的家丁比殺手都強?隔日,袁媛心事重重找到他:“三皇子到底是聽了流言,我再三解釋,他自是相信我,但淑妃娘娘那裡——她還是更看重杜家.”

聞此,袁英不覺得是自己不如杜閣老有政治資本,反而更恨上袁元,在他想法裡,若不是她還活著,他怎麼會事事不順?郝靈:老子怕你腦子裡都是翔,一錘濺一地哦。

袁媛道:“三皇子與我透了底,他不喜歡目中無塵的杜蘭君,這個月底,選皇子妃之事便要塵埃落定,父親——”既然想用她攀富貴,總該付出些什麼了。

袁英下了決心:“我自有主張.”

轉身又去找中人了。

中人不理他,糾纏半天,無奈道:“看你運氣吧。

我們是不敢再出手,但有一個人,或許願意,若是他也不行,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誰?”

“血菩提.”

“血菩提?”

袁英失聲。

“噤聲。

你想將官府的人招來嗎?”

旋即譏諷:“哦,我忘了,伯爺就是官府的人.”

袁英捂著嘴。

不怪他失態,這個血菩提,委實兇名遠播。

血菩提,高掛朝廷懸賞緝兇榜首十年不落。

沒人知道他是老是少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其作案手法極其殘忍,每一個受害人給砍殺的支離破碎屍塊都不全,且受害人皆是年紀小相貌好的男女,其中,不乏官家子女。

血菩提在作案現場皆會留下一枚飽蘸鮮血的菩提珠。

世人不解其意。

這廝將自己當成普度眾生的佛嗎?魔吧。

袁英捂嘴:“那樣兇殘之人——”他怕惹禍上身啊,他有兒有女都很漂亮啊。

中人道:“不那樣兇殘敢對上大將軍府?”

袁英無話。

中人起身要走,被他拉住。

咬牙:“怎麼找他?”

“看你運氣了.”

拿出一枚紫金銅牌,上頭刻著一枚菩提:“一千兩.”

這麼貴?袁英瞪眼。

中人冷笑:“就這麼一枚牌牌,落在刑部手裡,老子一家都活不成。

伯爺,一錘子買賣,以後,你別再找我。

您這樣高貴人的單,咱小老百姓委實接不起.”

一千兩,袁英咬牙掏了,拿了銅牌在指定的時辰來到指定的地點,消遣半日,始終無人搭訕他。

“可惡,耍我.”

袁英一怒,才要摔牌子,突然發現那牌子不知何時不見了,荷包裡多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紅色菩提圖案,寫了個城外的地點,沒寫時間。

袁英一咬牙,立即出了城,在紙條上說的地方,找著一間破屋。

周圍沒人,袁英進去,突然門窗自關,嚇得他坐倒地上叫個不停。

陰冷不耐的男聲:“別叫了,你又不是小姑娘.”

袁英捂住嘴,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殺誰?”

男人不耐的聲音,似從破屋每一個角落發出。

一想到對面是何等兇殘的血菩提,殺人不留全屍,袁英忍不住哆嗦:“城南三才巷,郝靈.”

“郝靈?”

男人似乎是疑惑一下,接著問:“長得好看嗎?”

想到血菩提的下手物件,袁英沒有思考:“好看。

十五歲.”

男人似乎點了點頭,再開口帶幾分滿意:“明天這個時候,你再來.”

說完,門窗同時開啟,驟然光亮嚇得袁英一個哆嗦,屋裡沒人,外頭也沒人。

他反手摸了把,感覺後背已經溼透,急急上馬回了城裡。

第二天,同樣時間,破屋緊閉,男人的聲音很不開心。

“她很胖.”

袁英竟一時無言可對,心裡後悔,為何以前給她吃那麼多。

“不過看骨相,卻是長得不差.”

袁英鬆了口氣。

“可她為什麼那麼胖?”

袁英又提起一口氣。

“急著要她命?不能讓她先瘦下來?”

袁英:...不是,挑肥揀瘦要不得。

那人糾結了陣:“十萬.”

什麼?袁英抖起來,十萬?銀?她那麼值錢?“她不值錢。

可衛弋值.”

什麼?衛弋?男人嘲諷:“你想殺她你不知?大將軍府的衛弋,一代殺將衛小將軍,天天守在那院子跟前,風雨無阻.”

袁英愕然,他還真不知道,死丫頭已經這麼得大將軍府看重了?心一個勁兒的往下沉,若是她告之其身世...“十萬,我給,確定能讓她永遠消失?儘快.”

暗地裡的人滿面嘲諷:“她永遠消失,我也要永遠消失,先給錢,一旦得手,我要立即離京,此生不再回.”

袁英想,也是,畢竟那是大將軍府,可是,十萬...“給你三個數的時間,不同意就當你沒來過,不要透露老子的蹤跡,否則——你這個年歲應該有幾個子女吧。

看你模樣,子女長得應該也不差.”

袁英一個激靈。

“一,二——”“成交。

但請給我幾日時間.”

“痛快。

三日.”

袁英回家,第一時間找到袁琳,緊緊盯著她的眼:“爹找了個厲害的,他要十萬.”

袁琳睜大眼。

“十萬,對咱家不是小數,若是不成功——你幫爹想一想,值不值?”

要她預感,這一次,能不能成。

其實袁琳的預知能力並不強,些小事罷了,且只能感應血親。

她自然感應不來郝靈,郝靈不說與她毫無關係,靈魂也是碾壓她的存在。

她只能感應袁英,而感應的結果——郝大師表示,隔空改動個小磁場線什麼的,彈彈手指啦。

反正讓她自我感覺良好就是了。

於是,袁琳重重點頭:“爹一定會成功.”

彷彿怕他不敢信,她還道了句:“我感覺爹明天能發一筆意外之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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