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靈笑笑:“是,師傅.”

再對衛弋道:“如今這個時代,是不成了.”

衛弋直直看著她。

郝靈笑道:“我當然不一樣,我可是下凡來的小神婆,我自帶光環.”

衛弋:“...”衛老夫人:“...”衛弋沉吟,想要說話,看到師婆婆,改口:“郝——大師,有個問題想私下請教你,可否移步?”

郝靈納悶,當著家長的面你要跟我獨處?活該你找不到老婆呢。

郝大師板著臉:“可.”

師婆婆看著兩人一前一後的出去,氣氛略僵。

心裡罵著孫子不著調,衛老夫人不得不努力圓場:“大師,我有個孫女,正到婚配的年紀,您幫我看看這——”院裡靠西,郝靈聽了未衍的話覺著他瘋了:“養靈?你以為你能?少年,我勸你打消這個不靠譜的念頭。

你做不到的.”

衛弋抿直嘴角,堅定不移:“除了殺敵,我心中唯有長兵.”

郝靈心道:關我屁事啊,我還心有天兵呢,也沒見他們從天而降來救我。

靈靈靈卻是急得不行,恨不得附身出來親自幹:“你答應他啊,他又不懂什麼,你就幫他養護下騙他說養靈了嘛.”

“你懂個屁,這要欠因果的.”

郝靈讓它閉嘴。

靈靈靈不服,小聲嘟囔:“當年你沒少騙人...”郝靈當聽不見,勸衛弋:“你也知道是無情之物孕育靈性,這個靈字,已經絕了你的路.”

什麼意思?郝靈:“本門傳說,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世界,天地間靈氣充沛,精怪叢生,死物都能化人,但那是太久之前了,如今世間已經沒有靈氣了.”

“那你的貓——”“我是玄門中人,當然有你們覺著匪夷所思的手段,不過,也僅僅如此了.”

郝靈聳了聳肩:“玄門也沒落了,不是我自誇,我這樣的,那是百年不遇千年難出,但又怎樣呢?不怕你笑話,我都覺著玄門要在我身上徹底塵封.”

衛弋訝異,這麼嚴重?“昂——你覺得我們多厲害呢.”

郝靈仰望天空,瓦藍瓦藍,藍得人迷茫:“你說曾經那麼輝煌的玄門怎麼就沒落的呢?什麼神奇的力量主使這一切呢?”

衛弋怎麼知道,他乾巴巴道:“世事都是這樣吧.”

郝靈收回目光直視他:“那你還給兵器養靈,還不知道將來落到誰手裡被糟蹋呢,與其生了靈性受辱,不如渾渾噩噩苟活.”

衛弋沉默半晌:“我的長兵,生生世世跟著我.”

郝靈好不可思議,這是什麼神奇的腦回路。

“你是說,你下輩子挖自己的墳?”

自己挖自己的墳?衛弋莫名想笑。

“總之,我會找回我的長兵.”

好吧,隨你心意吧。

忽然衛弋嘆了口氣:“你這兩隻貓...當真沒原形?”

郝靈看他眼,一笑:“羨慕吧,活貓都沒我這貓靈氣逼人吧.”

衛弋點頭,承認這一點:“若是真貓,我帶著,必能跟我斬敵向前.”

郝靈:“...”這種人,不配有老婆的。

強烈建議:“你養老虎豹子唄,它們能跟著你殺敵.”

衛弋搖搖頭:“沒遇見合心意的.”

他往大門口望了眼:“跟你在一起的少年呢?他叫商鹽?他去哪裡了?什麼時候回來?”

郝靈腹誹,這是得不到我的貓就搶我的人?“別想了,他不可能跟你走的.”

“好男兒志在四方,你不問他,怎麼知道他不願意?”

衛弋很認真。

郝靈這會兒想打人,這人就是來挖她牆腳的是吧。

不耐煩起來:“我郝大師可是很難見的,還有什麼事要求,趕緊說.”

要求的沒了,但還有別的要說。

衛弋說了袁家的事,問她:“其實你是劉氏親女吧?”

郝靈也沒想著將這件事當秘密,替誰遮醜啊,道:“對啊,她和袁英給我一條命,又要了我一條命,親緣已盡,只談恩仇.”

衛弋道:“不該人死萬事休?”

郝靈搖搖頭:“沒你想的這麼簡單。

我投生在他家,他家是有好處的,他們如此待我,要付出代價的。

這叫因果。

現在他們還想要我命,我——唉——”不說了,於心不忍的樣子。

衛弋好奇得不行:“你怎樣?”

郝靈對他狡黠一笑:“我是玄師,誰想對付我,除非我先對不起他。

不然,不用我出手老天都收拾了他.”

這樣神奇?衛弋搖搖頭:“大概,我猜到為什麼你們玄門沒落了.”

“為什麼?”

“你們太厲害,不用自己動老天都替你們剷平障礙,太得天獨厚。

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有道理。

衛小將軍果然有慧根,若是將來改了心意,可以試著跟隨我,我一定教好你.”

衛弋輕笑幾聲:“不如你現在就將你大門外的陣法教給我?”

緊緊盯著她,好像她一點頭他就來掏她腦子似的。

“答應他——答應他——”靈靈靈尖叫。

“不好意思呢,玄門有規矩,我們不能摻和凡國的戰爭呢.”

“你個——郝靈——你喪盡天良啊我的功德啊哇哇——”靈靈靈恨不得親身上陣,掐死她這個腦袋不清醒的小作精。

衛老夫人很滿意的從正屋出來,除了衛弋,其他兒孫都挺好,而衛弋——怕是隻能靠天成全。

她得知足,她要好好的活,不定哪天衛弋給她娶回個女將軍女丞相呢,只要活得夠久,什麼稀奇事都能碰上。

衛老夫人放寬心胸,站在臺階上一掃,下來對郝靈親切道:“這花花草草的,看得人舒坦,這花香氣一聞,骨頭縫都張開了.”

看著金豆子的份上:“您儘管挑.”

衛老夫人當真不客氣,又給她一個鼓鼓的荷包袋,指揮著衛弋搬空小一半,放在裡頭的西瓜也搬了一半。

滿載而歸。

在大門口撞上回來的鹽阿郎,真的是撞,鹽阿郎是跑著進來的,衛弋一個側身的同時去抓他,鹽阿郎下意識往後一跳。

衛弋很滿意,這麼短的時間這樣快的反應,硬生生改變慣性下盤仍很穩。

他道:“商鹽,你可願隨我上戰場殺敵?”

鹽阿郎莫名其妙,才認出這個人來,眨眨眼,昨晚才交手,今個一大早就找上門,太心胸狹窄了吧?不耐煩道:“不願.”

眉眼皺成看見大貓的狼狗:“你有病吧,你誰啊,一大早在我家,煩不煩啊你.”

衛老夫人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定了會兒,眯了眯老眼。

衛弋沒再理鹽阿郎扶著祖母上了車。

“祖母認識商鹽?”

衛老夫人沉思著將自己認識的人翻了又翻,最後肯定道:“不認識。

他長的樣子也不熟悉,倒是那副神態,恍恍惚惚有點兒似曾相識,怎麼也想不起來.”

衛弋點了點頭,低低說了句:“去查一查商鹽.”

空氣裡彷彿有風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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